薑蓮珠耐著性子再解釋一遍，這裡是襄王府，是大寶的家，不用花錢租。

薑程氏哦哦幾聲。

“大寶這孩子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孩子……啊?大寶怎麽是小襄王了?大寶不是王老五的孩子嗎?王老五呢?跟人跑了啊！珠兒，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不知道你爹死了啊！薑慶才死了啊！”

薑蓮珠趕緊安撫她，薑程氏這腦子又開始莫名激動起來了。

“娘，您別想這些，他死了就死了，他本來就該死，沒事的，咱們沒事的……”

薑程氏大量地記憶泛上來了。

手裡的碗筷，一下子掉落在桌面之上。

薑程氏眼淚突然就飆升，“珠兒，薑慶才他是被大郎二郎他們活活的打死的，大郎二郎把家裡的銀子都拿出去賭輸了，沒錢給薑慶才買藥，薑慶才罵他們不孝，他們就打他，嫌棄他是個累贅，拖累了一家人，天天看到他癱瘓在床上，晦氣，說賭博輸錢都是因為薑慶才晦氣，影響他們的賭運了，就把薑慶才給活活的打死了，我拉著他們，不讓他們打，他們就連我一起打，他們把薑慶才從床上拉拽在地上，用腳踩他的頭，用棍子狠狠地打，打死了，連床破席子都沒有，趁夜就把他給扔到亂葬崗去了！！珠兒，大郎二郎他們不是人啊！他們沒有心！他們是地獄裡的魔鬼！他們，連親生的爹都能打死，他們一樣會打死我的……”

薑蓮珠……

您老現在才認識到嗎?

她和她說的時候，她不聽，現在自己親身感應到了，就開始害怕了?

這其實是人的通病。

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不到黃河不死心。

還有，薑大郎兄弟，還真正是畜生不如。

把親老子活活地打死了。

他們已經沒有人性了！

薑蓮珠說什麽也不會再讓薑程氏跟他們走了，薑程氏要是再犯倔也不行，哪怕把她關起來。

太不是個東西了。

他們不配得到救贖。

還有薑慶才是真正的活該！上梁不正，下梁歪。

估計他到死都沒能想到，自己帶歪的兒子，會把他活活的打死吧。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娘親，他們本就是兩個壞種，不值得您傷心，認清了他們的本質也好，薑慶才死有余辜，也不用替他惋惜，他是活該遭受報應！薑大郎他們謀殺親爹，我讓廖久回來，立刻把他們送官，給薑慶才賠命去……”

薑蓮珠這是試探薑程氏對薑大郎兩兄弟到底還有沒有不舍得情緒，故意這麽說的。

薑程氏喃喃道，“報官?賠命?那我沒了丈夫，以後也沒了兒子嗎?”

這是下意識裡還有血脈的聯系。

薑蓮珠勸道，“娘親，您還有我啊！還有閨女啊！我養您啊！至於什麽老薑家的血脈問題，您就不要再考慮了，老薑家的血脈都是壞種，以後就算流傳下去，也是惡人，是那種殺人放火喪心病狂的惡種，有什麽用?您已經盡力了，差點把命都搭上去了！”

突然，薑程氏嗷的一聲哭，淒厲悲慘，嗚嗚咽咽。

各種複雜的神情夾雜其中。

最後，像是自己說服了自己，一狠心，咬牙道，“是，我還有閨女，我閨女養活我，我不管那兩個畜生了，老畜生死了，小畜生學不好了，我都不要了，我只要我閨女，上天是公平的，對我這麽殘忍，至少還給了我一個好閨女……”

薑蓮珠為她加油鼓掌，“是的，娘親，您要是能這麽想就好了。”

薑程氏哭了一會兒，抹乾眼淚，“我好像想起來了更多的事情，珠兒，你成親了?”

“對的，

娘親，我與廖久成親了，就是以前的廖總督，您也見過的，與王老五長得特別像，不過，他現在掉了官職，淪為白身了。我們成親，我給您寫過信，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成親算是比較突然，也沒有宴請賓客，也就沒有特意邀請您來參加……”薑蓮珠解釋。薑程氏皺著眉，“我想起來了，是收到你的信了，你讓二丫特意來給我們送得信，我聽了特別高興，二丫走了之後，大郎二郎回來聽說了就開始發脾氣，要帶我上京城來投奔你，要跟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不願意，他們就發脾氣打罵薑慶才，當著我的面，就把薑慶才給打死了，後面我就瘋了，神智開始不清了……”

然後，薑程氏越想越困惑越慌張。

“珠兒，完了呀，我瘋了之後，好像說了好多不該說的話啊！！”

薑蓮珠道， “不急，您慢慢想，都說了些什麽?薑大郎他們好像知道我不是您親生的了……”

薑程氏撓頭，她神情焦慮。

“是我說的，你是我撿來的，我真正的女兒早就死了，十裡鎮薑氏醫館遭土匪上門殺人的事情我好像也說了，還有我姐姐程嬤嬤的事情我好像也說了……珠兒，珠兒，我是不是闖大禍了！！”

薑蓮珠越聽越嚴肅。

別的事情，比如她的身世，非親生，她無所謂。

十裡鎮被追殺，她也不怕人說。

程嬤嬤的身份不能泄露的啊！

哪怕程嬤嬤戴罪立功，為太子的死洗刷平冤，但最後，她到底是有罪之身，她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但如果牽扯出家人來，被有心人一利用，後果也不能想象……

薑蓮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她再次後悔，沒讓薑程氏回去教化兩個不成器的廢材了。

但她明面上還不能顯示出來，柔聲安撫薑程氏道，“娘親，事情已經發生了，您也不要多想了，一切都交給我們來。沒事的，您好好休養身體就成了。”

薑程氏有些彷徨無措，“珠兒，會不會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我這心裡頭不安得很！”

說著，

薑程氏眼中突然多出狠戾來！

她站起來就衝向外面，“大郎二郎在哪裡?娘親不活了！娘親去與他們同歸於盡去！我與他們同歸於盡，我也不能讓他們把秘密泄露出去！”

薑蓮珠甚感欣慰，“娘親，交給我去處理就成，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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