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坡兄!” “卑職見過督軍!”
韓鳳樓,張孝淮,劉雲峰,袁家普,王伯群等人一臉激動地看著蔡鍔。
於清芳目泛異彩地看了看看蔡鍔,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很難想象這些身居高位,或者是手擁實權的軍政高官對蔡鍔有著這般的敬重和期待。
蔡鍔叭地向眾人行過一記軍禮,“諸位,今後我們又將一起並肩作戰了。”
“松坡君,閏農君,多年未見,風采依舊啊。”人群後面,一個身穿黑色和服,嘴唇上邊蓄著兩撇胡子的精悍男子大步向蔡鍔走來。
“真崎先生,別來無恙!”蔡鍔同真崎甚三郎伸出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我們都是從帝國陸軍士官學校走出來的人,一起上船喝杯茶敘敘舊如何?”真崎甚三郎一副同學相遇,甚為高興的樣子。
“也好,袁世凱的特務逼迫甚緊,還需真崎先生鼎力相助才是。”張孝淮點頭道。
“閏農君放心,別說是特務,就是袁世凱派軍隊過來,也不敢搜到日租界和帝國的船隻上來。”真崎甚三郎一臉驕傲的道。“我已經作好了安排,一定會將閏農君和松坡君安危送到南方。”
自從甲午海戰之後,原本謙卑的日本人直起了腰杆,行走於東亞都以列強國民自居,蔡鍔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對於真崎甚三郎的這副樣子頗為不爽,逃到南方不得不借助日本人的幫助,使得蔡鍔心底並不怎麽舒服。
“真崎君!天津警察廳廳長求見!”此時一個日本軍人從遠處小跑過來道。
“嗯,我現在就去,你帶松坡君和閏農君去雅間等我,松坡君和閏農君是陸士畢業的大才,另外幾人你也另外分配地方休息。”真崎甚三郎道。
“哈伊!”阿南顏聽聞蔡鍔和張孝淮是陸士畢業的軍人,臉色頓時恭敬了幾分。
“閏農兄,這次我可是把蔣百裡也叫上了,你是否也一起去雲南?”租界日式建築內,蔡鍔和張孝淮盤膝而坐,此時真奇甚三郎還在應付天津市的警察廳長,蔡鍔便和張孝淮先聊了起來。
“雲南有松坡兄和百裡兄兩位大才已經夠了,我打算去浙江那邊,袁世凱的勢力太強了,護國運動,單靠雲南一地還有些勢單力薄,隻有全國性的發動民眾反袁才有一線成功的希望。”
“聽說黃克強已經跟日本人談得差不多了,貸款200萬日元用來編練軍隊,冒昧的問一句,日本人貸款的條件是什麽?”蔡鍔端著茶杯問道。
“這個,並不是我不跟你說,貸款的事一直是黃克強在負責,其中的詳情我也不太清楚。”張孝淮臉上有一絲尷尬,日本人即使肯貸款而且還是數百萬,如果其中沒有某些條件,打死蔡鍔,蔡鍔也不會相信。
“你放心,黃克強和孫先生心裡有數,不會做出出賣民族利益的事,事急從權,等推翻袁世凱,些許代價是值得的。”
“是的,些許代價都是值得的。”黃興和孫中文如此決定,蔡鍔這個外人勸也是勸不動的,嘴上附和著張孝淮,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閏農君和松坡君在聊什麽?聊得這麽投機。”真奇甚三郎推開門大笑道。
“在聊如何對抗北洋軍,北洋軍軍力雄厚,而且裝備精良,我和閏農兄雖然有反袁的志向,可人力有窮,現在雲南方面兵不過兩萬,軍械跟北洋軍也差得太遠,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有所改變,即使我回到雲南,袁世凱一旦得知,
四面進攻雲南,雲南恐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啊。”蔡鍔道,“現在我國的形勢已經十分明朗了,真崎君不會不清楚。” “軍械自然不是問題,不過我國的軍械也是下面的工人辛辛苦苦生產出來的,即使我個人十分支持你們的正義之舉,反對袁世凱稱帝,但也不可能虧本賣給你們,松坡君你們還是應該付出一定的代價的。”真崎甚三郎道。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點自然,不過我們現在軍晌都發不出來,隻要推翻了袁世凱,後面自然會有錢支付給貴國。”蔡鍔道。
“不知松坡君想要多少軍械?”真崎甚三郎問道。
“步槍一萬枝,最好是三八式的,另外57密厘山炮二十尊,炮彈,子彈多多益善。”蔡鍔略微一盤算便道。
“松坡君好大的手筆,要軍械自然可以,拿不出現金也行,不過松坡君也必須答應一定的條件,比如說用礦山,森林等作抵押。”真奇甚三郎道。雖然雙方彼此是校友,不過此時在談判桌上,有的隻是勾心鬥角的討價還價。
“森林,礦山?”蔡鍔苦笑道,“我現在連地盤都沒有,而且將來就算打下了點地盤,也不知道有沒有礦山,這讓我如何滿足你的要求?”
“糧食,鴉片,森林總是有的,至於礦山,這裡是一份和約,松坡君可以看看,海上的路還長著,松坡君可以慢慢看。而且據我所知,松坡君可不是一無所有,袁世凱的那20萬元不就到了松坡君的手裡?”真奇甚三郎微微一笑,眼角不無得色。
“我國軍隊的慣例真崎君也是知道的,如果不發開撥費,下面的士兵可不會跟著我去打仗。”蔡鍔無奈的搖頭,不過心裡的警惕不由又提高了幾分,日本的特務還真是厲害,那二十萬不過幾人知道,如何會傳到日本人的耳朵裡?真奇甚三郎隻將和約交給他,而沒給張孝淮,顯然之前雙方已經談妥了條件。
“我能理解松坡君的難處,不過站在我國的立場,也是有難處的。”真奇甚三郎聳了聳肩。
“後面的路還長著,松坡兄,咱們再慢慢斟酌一番,總會有辦法的。”張孝淮打和場道。
“希望如此吧。”蔡鍔笑道,“來,咱們難得聚到一起,乾上一杯。”
“真崎君,跟蔡鍔等人談得怎麽樣?”馬上便要登船出海,都各自有些事要交待,蔡鍔和張孝淮離開之後,川島浪速便出現在門口。
“起兵討袁是肯定的,隻是中間還有些條件還有些爭議,這個蔡鍔不容易對付,跟黃興,孫文等人有些急切不同,蔡鍔並不急著咬鉤,似乎在等我們的讓步,不愧是帝國士官學校的優秀畢業生啊。”末了真奇甚三郎又誇了陸士一句。
“關鍵時候,適當讓一點也是可以的,袁世凱的北洋軍跟蔡鍔等人的護國軍比起來有著壓倒性的優勢,帝國隻有加大扶持力度,護國軍的力量越強大,中國的內耗也就越嚴重,帝國讓中國長時期處於內亂的計劃,才有可能成功。”川島浪速道。
“這個我自然清楚,不過現在是護國軍有求於帝國,我們不應該表現得太過急切。”真奇甚三郎並不認同川島浪速全部的話,川島浪速的事業在滿蒙獨立,一旦成功,川島浪速在日本的地位自然扶搖直上。讓雲南的蔡鍔吸引住北洋軍的主力,他再趁機在滿蒙起事。真奇甚三郎不是傻子,看不清川島浪速的算盤。
貸款,軍械這些東西總要有人付出,日本內部也存在著競爭,錢付出去了,得不到合理的回報,被袁世凱的北洋軍壓著打難有起色,相反川島浪速卻在東北大或成功,成了蟬後的黃雀。誰都不傻,而且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滿蒙獨立,縱然川島浪速為了此事特意過來跑一趟,和白跑也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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