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湖北素有十年九水的說法,長江水患十分嚴重,一場大雨,使得塔腦山附近水滿為患,汀泗河的河水沿西山崗流過,川軍可以通向直軍西北陣地只有一條鐵路,直軍已經在這裡聚積了大量兵力和火力,強行攻取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熊克武以第五師13團從汀泗河上遊悄渡河,同時以第八師22團,向右翼延伸,到達絲茅窩一帶。24團到22團左翼布陣。
潛江那邊的雨已經停了,塔腦山這邊仍然還下著稀稀瀝瀝的小雨,夜晚十一點,特戰一大隊率先摸上塔腦山。14團主力稍後。
“發現敵軍明哨兩人,暗哨一人,一個在十點鍾方向,一個兩點鍾方向,暗哨我來解決!”段虎向對友打著手勢,下達命令。
隊友會意,紛紛乘著夜色向直軍幾個哨探摸去。
“這鬼天氣,連著下了十來天的雨,再這麽下下去,人都要發霉了。”
“就是,還要站崗放哨,以塔腦山這邊的地形,川軍怎麽可能打得上來。”
“少廢話,叫你們站崗就老老實實站崗,否則吃了敗仗,別說上頭責罰,就是你們能罰在亂戰下保命都懸得很。”突然過來視察的連長打斷了特戰隊的計劃。
剛準備動手的特戰隊員不動聲色的隱藏下來,直到連長離去,才陡然從黑暗處閃身而出,捂住敵軍的嘴,一刀抹過脖子。
“快,別發出聲音,都給我跟上!”
“媽的,怪不得對方的薪俸是一個普通士兵的幾倍,這些家夥真是些怪胎。”
帶兵從後面摸上來的周維楨,路上看到十向個敵軍哨探無一例外都是被一刀抹喉,不由暗自怎舌,要是換了他們直接衝上山,恐怕早就被敵軍給發現了。
“周團長,外圍哨探的清理任務已經完成,剩下就看你們的了。”
“好!弟兄們,上刺刀!”周維楨說話的聲音不大,不過他的動作給了後面部下很好的帶頭作用。
“跟我來!”
“停,對面可是直軍的機關槍,這麽闖過去。”如果不是知道段虎的來頭,周維楨幾乎要以為他是直軍混進來的奸細了。
“直軍的機槍手已經被解決了,現在那邊是我我的人。”段虎神秘一笑,方才解決了敵軍一個排長,換了他們的衣服才混進去。這個時代,不同的被服廠生產出來的軍服,顏色,樣式都有些細微的差異,經士兵穿在身上之後,日常月久,新舊,顏色的差別就更大了。
“好,這一仗要是再打不贏,我也沒臉回去見師座了。”周維楨一臉興奮,對這個特戰大隊也越發感到神秘起來。
“兄弟們,殺!奪下塔腦山,就在今日!”
再往前便是大量的直軍,即便是特戰隊也只能將他們送到這裡了。
周維楨身先士座,所有川軍隻上刺刀,不發一槍,趁著夜色衝向直軍,鄂軍在塔腦山上的陣地。
“該死,川軍怎麽突然就殺到山上來了!”
夜色籠照,直軍根本不知川軍到底來了多少人,川軍全部都上刺刀,也無法從槍炮聲中判斷出進攻川軍的規模。反倒是直軍,鄂軍槍炮不時響起,明顯帶著不少慌亂。
“殺!”周維楨刺刀向前一挺,捅翻了迎而而來的鄂軍。
對面的鄂軍還未反應過來,一群川軍已經端著刺刀衝了進去,亂仗亂打,眼下憑的是一腔血勇之氣。
“瘋了,這幫川軍打瘋了!”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白刃戰,直軍的戰鬥意志明顯比鄂軍要強上不少,但也抵不住源源趕不斷趕來的川軍。
塔腦山上喊殺聲四起,左右翼的第八師22團,24團兩個團的兵力輕裝疾進,全力奔赴塔腦山,路上的雨水被踩踏得四濺。
同時偷渡到汀泗河對岸的13團也同時發動夜襲。
“打!”
比起塔腦山上的白刃戰,鐵路橋這邊的戰鬥聲勢就大多了。
從後方運送上來的一個重炮團,火炮沿著鐵路線擺開,在雨夜中,如同雷神一般怒吼,炮彈都被送到了河對岸。直軍增援上來的部隊無一例外均被川軍密集的炮後所阻隔。
潛江迂回作戰,兩面夾擊的案例在汀泗河這邊再度重演,不同的是這次攻方和守方的角色兌換了,而且戰鬥要慘烈得多。
直軍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密集的火力集群,德造105MM重榴彈炮,比起日本的三八式同口徑的重炮威力還要大得多。
以直軍現有的防禦工事,都挨不住川軍一炮。
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槍炮聲一直持續到天明,塔腦山上的鄂軍,直軍自顧不暇,汀泗橋已經先行被川軍控制住。
“玉帥,汀泗橋失守,是卑職的過失,請玉帥軍法處置。”
蕭耀南面帶愧色地站在吳佩孚面前,這一仗汀泗橋失守,盧金山混成旅,劉躍龍大部,還有第25師1個團的兵力全部被切斷在汀泗河南邊,昨夜的汀泗橋爭奪戰中,25師也損失了近一個團的兵力,如果不是吳佩孚率援軍及時趕到,川軍當真能直接打到武漢城下。
“指揮失誤的責任,稍後我再追究,你立即整頓25師,把士氣給我拉回來!”
吳佩孚此時沒心情去責怪蕭耀南,西路軍王承斌那邊算是個不勝不改之局,汀泗橋這裡,川軍卻是大勝。 不僅鄂軍損失慘重,蕭耀南的第25師更是被打掉了一半,損失不可謂不慘。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子玉老弟,川軍這麽能打,現在和蔡鍔和談還有沒有可能,大不了把宜昌,荊州,都劃給他,討個平安如何?”
王佔元此時變得跟王婆婆一樣,大把的軍費灑出去,不僅沒有擊退川軍,反而連戰連敗,現在就連吳佩孚也控制不了局面,不由讓王佔元悔不當初。要是早點答應,蔡鍔也不至於派兵打到潛江和汀泗河畔。若非鄂軍和直軍據江而守,恐怕還真能擋得住川軍的鋒銳。
“一個巴掌拍不響,子春兄你現在和談,跟簽城下之盟有何區別?”
吳佩孚搖頭,要和談,至少也得等把戰線穩定下來再談,對方才不會得寸進尺,獅子大開口,倒是西線原本是必勝之局,竟然被十輛坦克攪了局,攻到潛江南岸的部隊反而被川軍掉過頭來吃掉大半,未免不讓人擲腕歎息。
“蔡鍔此人,眼光之獨道,民國無人能出其右。”
末了,王佔元離開之後,吳佩孚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師座何出此言。”
“邊防軍其實也是能打的,只是所用非人,當初蔡鍔入湘,以少勝多,靠的是轟炸機一舉端掉陳文運的炮兵陣地,這次又運用唐克戰車在西線反敗為勝,這諸多兵種,無不開創民國戰場之先河,我所不及也。”
吳佩孚生平很少服人,此時雖然身為對手,也不禁對蔡鍔升起一絲佩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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