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兄，梓卿兄，表方兄，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們盼來了。”蔡鍔笑起起身迎向自順慶而來的鍾體道，羅綸，張瀾三人。　　“折煞卑職了，豈敢勞煩大帥久侯。”鍾體道三人連忙向蔡鍔施禮道。

　　“應該的，你們能響應護國義舉，便是國之功臣。”蔡鍔道。

　　“報告！來自重慶的電報。”向傳義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什麽事?”蔡鍔道。

　　“曹司令回電說，不日將撤離重慶北歸。”向傳義道。

　　“知道了。”蔡鍔擺了擺手，臉色平靜地道。“通知韓處長，讓他去重慶代我送一下曹司令。”

　　“是，大帥！”向傳義領命道。

　　蔡鍔臉上平靜如水，不過鍾體道，羅綸，張瀾三人心裡卻掀直敢一陣不小的波瀾，雖然中央承認了蔡鍔四川督軍的職位，不過始終是出於被迫，北洋政並不想四川這麽個大省落到蔡鍔的手上，只要曹錕一天駐軍重慶，蔡鍔的地位就一天不穩固。此時意外聽到曹錕不久撤離重慶的消息。以蔡鍔的此時的威望，能動搖他位置的最大因素自然也就給排除了。

　　“恭喜大帥，曹錕一走，大帥徹底高枕無憂了。”鍾體道向蔡鍔道賀。

　　“談不上什麽高枕無憂，四川打了大半年的仗，現在整就一個爛攤子。今年的生產大受影響，軍費開支遠遠超過了預計。”蔡鍔搖頭道，“若是處理得不好，我也沒臉在這個位置上呆下去。我這也是為難呢，這次中央隻給了我三師一旅的編制，本來以子正兄你在軍中的資歷，當一個師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不過由於編制有限，我暫時沒有辦法，不如給子正兄一個暫編師的名義，把中央那關過過去。等到時機到了，我再請中央替子正兄正名?”

　　“這...”鍾體道有些遲疑，川軍裁軍不是沒有先傲的，之前陳宦入咱，便大刀闊斧的裁剪本地川軍。正規師改成暫編師，然後一下子裁掉，更有甚者，直接解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既然是暫編師，難免讓人心頭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子正兄不放心，我可以作主給子正兄順慶鎮守使一職，另外兼任川軍第一混成旅旅長。”蔡鍔道，“至於原來的順慶道省政府決定撤消，表方兄這裡若是不嫌棄，成都市長一職，虛位以待。”

　　張瀾聽到蔡鍔竟然有意讓他出任成都市長的職務，剛有些不怎麽舒服的心裡頓時舒展開來。

　　“梓卿兄自護路運動以來便為民國立下了大功，呆在順慶實在有些屈才，谘議局裡面的人現在人浮於事，也急需整頓，原來的谘議局局長已經給我免職了，不知梓卿兄是否願意屈就?”

　　除了對鍾體道有些限制之外，蔡鍔對張瀾和羅綸兩人可以說是委以重任了。

　　張瀾和羅綸兩人對視了一眼，可以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訝，顯然沒想到蔡鍔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不過此時鍾體道有些不好選擇，即使鍾體道受兩人的鼓舞，只是名義上支持護國運動，從頭到尾都沒有出兵，但總歸是一份人情，此時鍾體道尚未表態的情況下，他們兩人也不怎麽好開口。

　　“多謝大帥美意，卑職在順慶呆了不短的時間，一下子難以割舍，請容卑職考慮一下。”張瀾想了想道。

　　“可以給表方兄考慮的時間，不過成都為四川首府，地位非同一般，市長一職也無法長期空懸，所以還請表方兄盡快給我回應。”蔡鍔點頭，算是給張瀾施加了一點小小的壓力。

　　“大帥！”正當鍾體道猶豫不決的時候，向傳義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門口。

　　“又有什麽事?”蔡鍔道。

　　“日本駐成都領事荒井金造求見。”

　　“讓他在一邊先等著，就說我現在有要事處理，處理完後就去見他。”蔡鍔擺手道。

　　“大帥，外交無小事，卑職等人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日本人的脾氣可不怎麽好，若是得罪了，難免會借機生事。卑職幾人先等一會，大帥和日本人談完了再來也沒關系。”鍾體道此時拿不定主意，正想找張瀾和羅綸參謀一下，日本人來得正是時機。

　　“不過是個日本人，能有什麽脾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日本人無利不早起，我若是能滿足日本人的要求，就算去得遲一點也沒關系。如果滿足不了，去得再早，對方也是要發火的。。”蔡鍔撇了撇嘴然後道，“說起來你們才是自己人，荒井金造算什麽。”

　　張瀾和羅綸幾人聽得心裡一暖，很少會有地方督軍如同蔡鍔這般。聽到日本領事求見，大多數督軍總是會當件大事來看，尤其是此時日本在東亞地位日趨上升的現在。

　　“若是因為卑職等人耽誤了大事，卑職可就是四川的罪人了。大帥還是先過去一下吧。”羅綸道。

　　最終在鍾體道，羅綸幾人的勸說下，蔡鍔才起身離開。

　　“表方兄，梓卿兄，你們看到底是這個暫編師好，還是順慶鎮守使好?”蔡鍔一起， 鍾體道便急忙找張瀾和羅綸問了起來。

　　“子正兄，大帥難得不排斥川人，這段時間雖然在成都動作不少，兵工廠那邊爭議最多，不過大帥大體上還不失公正，被揪出來的人大多是罪有應得，再以大帥的手腕，曹錕一走，四川當真沒有能動搖他的人了。”羅綸道，“說實話吧，我覺得大帥還是嫌川軍太多了，若子正兄執著於這個師長的職位，以後大帥還是會想辦法裁掉的。”

　　“梓卿兄說得對，再說中央也隻給了四川三師一旅的編制，大帥能給子正兄做出選擇，起碼比起之前的陳二庵，要好得多了。不過大帥能帶著幾千護國軍打到成都，子正兄以為大帥手段沒有陳二庵凌厲，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張瀾對於蔡鍔的提議已經心動了，此時和羅綸心照不宣，開始勸起鍾體道來。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旅不是大帥的嫡系啊。”鍾體道歎了口氣，身處高位多年，他自然也能感受到此時張瀾和羅綸心理上的變化。畢竟蔡鍔是中央承認的督軍，開出的條件也讓人無法拒絕，張瀾和羅綸都是心有抱負的人，作出如此決定，他也不能說什麽。

　　張瀾話裡潛在的意思，他也能聽得出來，張瀾說得沒錯，若是認為蔡鍔比不上陳宦的手腕簡直是錯得離譜。蔡鍔若真想把他的部隊裁掉，他也沒辦法。

　　“也罷，那便聽從大帥的安排吧。”鍾體道終於作下決定道。話說回來，順慶鎮守使的職位也不算虧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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