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和黑瑞拉合力完成了封印。
“別看我了,回去和你們解釋。”
在艾妲複原棺材蓋,並把梳子放上去後,夏爾將懷中伊莉莎交給更加強壯的他攙扶,四人吹滅蠟燭,謹慎而又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到現在為止還不到一個小時,他們沒驚動任何人,一起上了馬車回到了事務所。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擁有這麽強精神力。”
四人在客廳喝水休息,夏爾向四人作了解釋,他說的是實話,當時情急之下,他只是想用自己的精神力稍微幫助黑瑞拉減輕一點壓力而已。
夏爾之前只是知道,在再次得到《詛咒之書》的能量滋養後,自己的精神力肯定有所提升。
但他真沒想到自己精神力居然強大到能和黑瑞拉媲美的境地。
“你該感謝葛蘭多先生。”
黑瑞拉自然的想到夏爾是被治好了虛弱的同時,也恢復了精神力天賦,她認為夏爾是自己的親弟弟,如果不是因為從小虛弱,精神力天賦怎麽可能差呢?
艾妲則眼神異樣的望著夏爾,她現在開始覺得上次在夏爾身上感受到的戰輝不是幻覺了。
伊莉莎仍然臉色蒼白,她無力說話,之後由黑瑞拉帶她上樓洗漱換衣,今夜他們都得在事務所過一晚。
第二天清晨,伊莉莎的精神力已經完全恢復,她是事務所最早醒來的。
看著在自己房間長躺椅上還在熟睡的黑瑞拉,她有些歉疚,記憶中,昨晚黑瑞拉幫她擦了身子,並且換了衣服。
輕輕起床,伊莉莎躡手躡腳的來到書房,拿出了日記本。
她每天寫日記的習慣雷打不動,而昨天的日記她只寫了關於早上的一半,後面以及晚上的日記,她必須補上。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她有些慚愧,又有些羞赧。
“首先,我必須承認錯誤。”她在日記裡寫到。
“如果我白天聽從他的建議,充分休息,晚上或許就不會透支精神力了。我實在低估了那頭紅衣妖靈的力量,它像一匹未馴化的野馬那樣狂躁,暴戾。”
“但就算我精神力充足,就一定能對抗的了它嗎?也不一定吧,我畢竟沒有黑瑞拉姐姐那麽強大的精神力,當我看到她釋放精神力時,我簡直驚呆了,虧我之前還擔心她入學晚,精神力發育不足呢!
總之,夏爾顯然也看出來這點了,他當然能看出來,我一開始就沒有否認他是一個擁有智慧的人。所以,當我虛脫時,他沒有責怪我,而是溫柔的對我表達了理解。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我們之間已經產生了友誼,誰又會去理解泛泛之交呢?
嘻嘻!
我很高興,是的,沒什麽好掩飾的,和他成為真正的朋友,我很高興,無比的高興。
他昨晚展現出了和他姐姐黑瑞拉一樣強大的精神力,這再一次使我震驚,但當我意識到他是為我(難道不是嗎?他當時頂替了我的位置,做了本該我來做的事。)才迫不得已釋放精神力時,我滿心歡喜。
我可不可以這麽說,他保護了我,而我當時正孱弱的靠在他懷裡。
我猜到現在,他胸口衣服上還留有我身上的薔薇香水味道吧?
哈!
昨晚我像一名生病的小女孩,我本來指望他一直照顧我回到事務所,我發誓如果這樣的話,我今天一定會在這裡為他寫一首讚美詩。
但他暫時還得不到我的讚美詩,因為昨晚在封印妖靈後,
他就毫不憐惜的、冷血的將我丟給了我的大侄子,而艾妲那個家夥絲毫不清楚他的小姨母身體有多嬌貴。 他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像推一袋土豆那樣把我推出了墓園的圍牆,更可氣的是,他一路上有好幾次都在試探我的鼻息,他那木頭腦袋在想什麽?難道我堂堂治愈系大法師這麽容易就會死掉?
我想如果是夏爾一路護送我,他一定會溫柔的待我,而我,或許會直接在他溫暖的懷裡昏睡過去。
可惜是艾妲攙扶我,我一路上都在盡力保持清醒,免得他把昏睡的我像母羊那樣抗在肩膀上,在夏爾面前出我的醜。
好了,我的臥室傳來了動靜,黑瑞拉一定醒來了,昨晚真是辛苦她了,我也該停筆了。
最後,我隻想說,不論如何,夏爾昨晚讓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誠,我以後也要拿他當真正的朋友,好好對他才行。
……又或許,我該為他準備一件禮物致謝?”
四人用完早餐後,聚集在客廳,夏爾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在桌上後,把昨晚檢測到的圖像口述了出來。
“用霍爾斯家男人的血來洗刷詛咒?”
圖像表達的內容並不深奧,三人立刻也明白了該怎麽解除詛咒,伊莉莎終於出了一口氣:“本來就該這樣,被玷汙的身體要用玷汙者的鮮血來洗刷!自然之神是公平的!”
“確定是一個人的血嗎?”黑瑞拉問。
夏爾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可妖靈已經殺了兩名霍爾斯家族的男人了。”艾妲問道:“夏爾,你確定圖像上畫的不是男爵本人?”
“不是,圖像上的男人形象很粗糙,只是一種象征。”夏爾道,“我想,原因在於,紅衣妖靈之前去霍爾斯家族莊園殺人時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抵抗,致使它沒能夠完成把人帶回去用血液洗刷屍體這一過程。”
“這就是報應。”伊莉莎冷哼一聲,說:“那個男爵但凡有一點悔過心,就會在妖靈第一次來的時候放棄抵抗默默接受懲罰,但他沒有,因此他接連失去了兩個兒子。”
夏爾道:“別這麽說,他只是不知道罷了。”
艾妲看向夏爾,問:“你一定有辦法解除這個詛咒,對嗎?”
“你這不是多此一問嗎?”伊莉莎情緒有些激動,“這不明擺著嗎,只要讓那個男爵親自去墓室裡,用他的血液洗刷他的罪孽,詛咒不就解除了嗎?反正霍爾斯家還能存活一個小兒子。”
艾妲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憤怒,她點點頭道:“原則上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我也知道,夏爾不會用這種沒水準的方式解除詛咒的,他一定會保證委托人的生命。”
眾人都看向夏爾,夏爾聳聳肩:“嚴格來說他不是我的委托人,但我仍然會盡可能的救他,他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那要怎麽救呢?”
伊莉莎剛才也是說的氣話,她這會認真的盯著夏爾,很好奇夏爾會給出什麽好的解咒辦法。
艾妲也期待的看著夏爾。
夏爾搓了搓手:“我還沒想到。”
在夏爾所閱讀過的所有巫術書籍和關於詛咒書籍中,都沒有類似的案例,或解咒相關的理論,他一時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麽能代替人類鮮血洗刷怨魂的方法。
艾妲和伊莉莎有些失望,接下來他們發揮想象力,說了一大堆他們認為的解咒方法,但大都毫無根據,被夏爾否定。
夏爾看向黑瑞拉,露出詢問的目光,但黑瑞拉卻對他搖了搖頭。
“我要回學院了,詛咒的事我不懂,但我認為你既然恢復了精神力,就應該進入學院接受正規的魔法教育。”
要是腦海中沒有那位老者送的技能樹,夏爾可能就接受姐姐的提議了,但現在他拒絕了姐姐的建議,表示自己在家一樣可以學習魔法。
“那好吧,你想到解咒的辦法後去學院找我。”
她站了起來,夏爾艾妲和伊莉莎也都站了起來,夏爾道:“這隻紅衣妖靈並非殺戮者,它一開始出現也只是急切的想要解咒而已。因此,等我們找到辦法去解咒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黑瑞拉,後面可能不需要你幫忙了,等解除了詛咒,我會去告知你結果。”
“那樣最好,但就算有一丁點風險,你也要來通知我。我走了。”
和艾妲伊莉莎致意後,黑瑞拉離開了這裡。
“既然你一時想不到辦法,那我也該回家了。”
艾妲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道:“如果你想到了辦法,就派人去通知我,我就算翻牆也會立刻趕來。”
夏爾並不太懂艾妲所說的翻牆是什麽意思,這時伊莉莎開口了:“趕緊回去吧,姐夫這人可不好惹。”
“嘿嘿!”
艾妲離開後,夏爾詢問了下面色紅潤的伊莉莎,得知艾妲的父親每天都會親自監督她訓練劍術和戰技,十分嚴格。
如果有一天沒訓練,那麽第二天就會加好幾倍,所以艾妲才會急匆匆跑回去。
“那麽,現在該做什麽呢?我和你一起在這裡想解除詛咒的辦法?還是我們一起去樓上圖書室翻書查閱?需要我怎麽做,你盡管說。”
客廳裡,伊莉莎還未坐下,她雙手背在長裙後,用友善的表情看著夏爾。
夏爾搖搖頭,坐了下去:“不用,圖書室裡的書都在我腦子裡,沒有相關的內容。你上樓忙你的吧,我思考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夏爾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哦。”
伊莉莎有些不情願,瞥了眼夏爾放下的茶杯,她乖乖朝樓梯走去,剛踏上樓梯,她又轉過頭,說:“你有需要的話,隨時叫我。”
夏爾點頭,她扭扭捏捏的上了樓。
“該怎麽辦呢?有什麽可以替代人血贖罪?”
夏爾重新站了起來,他皺眉思考,不自覺的在空曠的客廳無規律的踱步起來。他一會兒叉著腰,一會兒把一隻手扶在衣帽架上,一會兒拿額頭頂著牆壁,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
他精神力完全內斂,思維空間裡飛散著無數絢麗的圖景和寫滿字的紙張,這種狀態的夏爾完全沒注意到樓上伊莉莎已經不止一次悄悄過來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了。
“伊莉莎!”
過了一段時間,正打算再次去偷窺的伊莉莎聽到了夏爾的呼喚。
她露出微笑,快步跑下樓。
“瑪麗夫人今天休息,能麻煩你去菜市場買一隻雞回來嗎?必須是公雞。”
“當然可以,樂意效勞!”
提起裙擺,伊莉莎歡快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