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契約民’中,除了像我這種陪德森來角鬥的外,都是此前就很有格鬥技巧的人;他們從第一場開始,一場場地往上打,誰在這個過程中遇到他們,都不奇怪。”約克說,“那些在‘抽簽’製中,碰到了他們的新角鬥士,確實都挺倒霉的!”
“是啊。”梅裡昂感慨道。
“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河豚塞拉’,不知道他抽簽抽到的是第幾場。”約克說,“我們先到訓練場上去等他吧。我問過守衛,今天上午全部都是個人角鬥,十場個人角鬥會在一上午打完;下午的那六場角鬥則全部都是團隊角鬥。‘河豚塞拉’打的是個人角鬥,只要他不傷不死,最遲,也會在吃中飯時出現。”
“好。”
在兩名看守的押送下,梅裡昂被送回了新角鬥士訓練場。
一看到梅裡昂,訓練場上的角鬥士們立即圍了上來。
他們七嘴八舌地向梅裡昂道賀。
“‘雄鹿惠特曼’,你剛才又贏了啊!”
“我們就知道你肯定會贏的。”
“你今天出來得好快,應該是很快就擊倒了‘疣豬貝塞’。”
一起同住的幾名角鬥士們,開心地拍著梅裡昂的肩膀。
“恭喜!”“長臂猿佩雷格”興奮地說。
“還好。”梅裡昂回答,“現在,‘河豚塞拉’還沒有登場,不知道他呆會在‘抽簽’中會遇到誰。”
“是。”幾名同住的角鬥士都露出了擔憂地表情,“‘抽簽製’的不確定性,是卡布爾鬥獸場在角鬥中,最可怕的地方。尤其,是在今天這個‘死亡角鬥日’。”
“不過我們也不要,太為他擔心了!”約克連忙笑著安慰大家,“‘河豚塞拉’肯定會沒事的。我們都放松一點,不然,他呆會又突然出現,那就會看到兄弟們都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樣子了。而且,我們也白替他擔心了。”
“哈哈哈哈,是。”梅裡昂笑著說。
“雄鹿惠特曼,我的兄弟‘疣豬貝塞’是被你剛在鬥獸場上,擊中頭部給打傻了嗎?”一名新角鬥士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
“不會呀!”梅裡昂吃驚地說,“我當時一肘擊在他的下巴上,把他打暈了,但是出手並不重。”
“那他怎麽會從鬥獸場上回來後,就一直站在那裡發呆。我們跟他說話,他隻說了句,是在鬥獸場上遇到你了。其它的,後面發生的事,不管我們怎麽問他,他都無法再說話了!”
梅裡昂連忙順著這名角鬥士的目光望過去。
“疣豬貝塞”果然呆呆地,站在訓練場的旁邊,一動不動的。
他的目光呆滯又無神。
“哥們,你還好嗎?”梅裡昂連忙走過去,用手輕輕地拍在“疣豬貝塞”的肩膀上。
“疣豬貝塞”呆呆地回過頭,愣愣地看著梅裡昂。
過了好一會兒。
突然,他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哈哈,‘雄鹿惠特曼’。”“疣豬貝塞”猛地一把抱住梅裡昂,興奮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兄弟,太感謝你了。我他娘的,竟然在‘死亡角鬥日’中活了下來!我還以為自己今天必死無疑了呢。剛才在鬥獸場上,遇到你之後的經歷,簡直就像是夢遊一樣!”
梅裡昂被他一把抱住,脫不開身,隻好用手輕輕地拍著“疣豬貝塞”的背。
任他開心地把鼻涕塗了自己一肩膀。
一直等到吃中飯的時候,打完了角鬥的“河豚塞拉”,
終於匆匆地出現在餐廳。 幾名一起同住的角鬥士們緊張地心情立即放松下來。
一起圍上去向“河豚塞拉”道賀。
打贏了的“河豚塞拉”並沒有受傷。
但他看起來,心情卻並不愉快,勉強笑著,跟這幾名角鬥士們打招呼。
“你的那名對手,是被你擊敗後,殺掉了嗎?”“長臂猿佩雷格”關心地問。
“是的。”“河豚塞拉”皺著眉回答,“我並不想殺掉他,因為此前我們都認識,是同一批訓練的新手。但是,現場的觀眾們卻一致裁定他死亡,所以,我不得不當場砍掉他的腦袋,鮮血朝上空飛濺,我站得很近,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開,被它們濺了一身。”
“沒事的。我們都是上過很多次戰場的人了,殺死敵人,然後被對方濺一身血的事,其實早就都做過很多次了,你也沒有必要太難受!”
“是的。”“河豚塞拉”說。
“那現在,就開心地吃午餐吧。”“長臂猿佩雷格”笑著說,“看你的那個臉色,現在真是非常難受似的!”
“沒事。今天在上場角鬥前,按鬥獸場的規則,我一口氣吃了十來隻雞腿,現在還一點都不餓呢!”
“那你也得吃一點呀,今天下午還有一整個下午的訓練呢!”角鬥士們一起勸道,“打完角鬥肯定體力消耗了不少,不能因為在場上被迫殺死了對手,心裡就難受,吃不下飯,因此而擔誤你下午的訓練呀。”
“好。”“河豚塞拉”端起桌面上的湯碗。
他看了眼湯碗中的那幾片肉,突然臉色驟然地變了,飛快地放下了湯碗,直接衝到了餐廳的外面。
“羚羊拉烏姆”和“鱒魚杜卜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立即站起身,緊跟著追出餐廳。
“我知道他在登場前看到了什麽了!”約克也放下了手裡的湯碗,臉上露出了難受地表情。
“嗯,我也猜到了。”“長臂猿佩雷格”歎了口氣,看著湯碗裡的肉。
“你們說的是,他在登場前看到了什麽?”梅裡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鬥獸場那個穿插在角鬥競技中,把死囚犯拿去喂野獸的表演呀。應該是‘河豚塞拉’在登場打角鬥之前,恰好安排了一場喂野獸的表演,他看到了把死囚犯抬出來清理時的場景!”約克說。
“拿死囚犯喂野獸的表演竟然這麽地可怕!竟然會讓一個上過戰場,殺人都不怕的戰士,吃不下飯。”梅裡昂非常地詫異。
“恐怕是的,並且一點都不奇怪。”“長臂猿佩雷格”解釋,“至少,我們在戰場上,人對人的攻擊,更多的只是想著怎麽把敵人給殺死。那些野獸們的攻擊,比起戰場上還是恐怖得多了。不過,它最主要的,還是對人們心理上的那種威懾力!”
“聽鬥獸場的守衛們說,在今天這個‘死亡角鬥日’,穿插地把死囚犯拿去喂野獸的表演,足足有十場那麽多,比平時普通的一個角鬥日要多出好幾倍。”約克說。
“河豚塞拉”在“羚羊拉烏姆”和“鱒魚杜卜迪”的陪同下,返回了餐廳。
看起來,他的臉色比剛才好多了。
“不管怎麽樣,我今天肯定是吃不下肉了!”“河豚塞拉”笑著,拿起桌上的乾麵包,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