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鬥獸場持有人巴奈爾的臉都要被氣綠了。”約克笑出聲,“我們在簽訂合約時,他已經支付了德森一半的合約金,50個金幣;然後首秀德森就身受重傷,在傷病營一躺一個多月,每天要管吃管喝管看病,醫生說,如果是在外頭,光用這麽好的藥治療,至少就得花上20個金幣。”
他嘖嘖了兩聲,“不過,鬥獸場的醫生們,醫術的確是很高明。此前,德森的舊傷用了三個多月才勉強恢復,在這裡醫療條件好,一個多月就能痊愈,還能比此前恢復得更好。”
梅裡昂點點頭,“卡布爾的醫術在整個辛帕森大陸都很有名。”
“是,給德森治傷的醫生,比我們老家鎮上那個,醫術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這20個金幣的治療費,會從你們的合同簽約金裡頭扣嗎?”
“不會。所以,我才說巴奈爾的臉都要氣綠了。”約克解釋,“在鬥獸場,‘自由契約民’是管吃管住的,在角鬥中受傷,治療費也由鬥獸場支付;如果契約民打滿了一年合約,鬥獸場就向他們本人付剩下的那一半合約金,如果他們中途戰死,那一半合約金就向他們的家人支付。”
約克說,“也就是那100個金幣的合同契約金,巴奈爾不管怎麽樣,都是必須支付的;但是,他肯定會心疼,還需要額外多出一筆花費不少的醫療費。”
“噢,懂了。”梅裡昂認真地說,“我完全理解鬥獸場會給你們‘自由契約民’,開這麽公允的條件。”
滿腦子銅臭味的巴奈爾,在做生意時確實是很有一套。
“是,因為我們值,雖然人數少,但在場上貢獻了很多精彩的角鬥。”約克笑著說,“在傷病營裡,‘自由契約民’每天的夥食都有牛肉、羊肉和奶酪的補給,吃得確實是非常地好!夥食簡直完美到了,我在老家,連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噢,那你們平時在老家吃的都是什麽?”梅裡昂問。
“糠啊。”
“糠是什麽東西?”梅裡昂不知道約克說的是一種什麽食物。
約克不好意思地說,“就是谷子的殼,家裡太窮了,年年遭災,只能把米拿去賣了還債,自己吃谷殼;德森在家裡養傷,也只是偶爾有個雞蛋吃,看家裡的那兩隻母雞隨心情下蛋。”
梅裡昂愣了一下,他以前是王子,很少跟平民接觸。
更何況是偏遠地區的農民。
從來沒想過那些窮苦的農民,生活竟會過得這麽地艱辛。
吃完午餐。
新手們開心地吹著口哨、哼著小調,一窩蜂地跑向訓練場。
看起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情都非常好。
跑起步來,都覺得有勁。
“你看,一聽今天首秀上,最厲害的那一個奴隸新手,身價也只是3個金幣,他們心情都好極了。”約克笑對梅裡昂說,“他們的身價也都是1-2個金幣,覺得那個值3枚金幣的新手,也就是比他們厲害一點點而已。”
約克吐了吐舌頭,“只要你把他們想知道的好消息帶給他們,他們就會很喜歡你。”
“這就是上次,你隻跟我說了,9月份場上死亡的人數,其實上比8月份更多的原因嗎?”梅裡昂問。
“他們的生活已經夠無望了。”約克同情地說,“很難再接受殘酷的真相,跟他們說了,也只會讓他們徒增傷感、士氣更低落;就像醫生有時在傷病營裡,也會安慰那些身受重傷,
很難救治的病人們一樣,如果告訴他們已經沒法治了,說不定病人立馬就嚇死了。” “看來你每天去傷病營探望德森,收獲還蠻大的。”梅裡昂笑道。
“給別人希望,他們在訓練時,才會更努力。”
梅裡昂對約克翹了下拇指,“你的進步真的是好快啊。”
“咦,你這是在給我希望嗎?”
“哈哈哈哈,算是,但也不完全是吧。”
跟約克在訓練場分開後。
梅裡昂走進那個石牆徹成的院子。
此前,“雄獅奧武多”在單獨教授他的時候,是上午練空手格鬥、雙手巨劍的實戰。
下午練馬術和馬上武器的實戰。
今天上午已經觀看了馬上武器的競技。
下午改成了練空手格鬥和雙手巨劍。
梅裡昂一到。
“雄獅奧武多”話不多說,直接雙手一攤,“來吧。”
看到奧武多已經擺好了格鬥的姿勢。
梅裡昂立即衝了上去。
在跟著“雄獅奧武多”實戰訓練的這段時間裡。
就連這種面對著死亡的壓迫感。
坦然直面死神的感覺。
都已經變成了梅裡昂在每一次訓練中的習慣。
雙方立即就打在一起。
在“雄獅奧武多”的鐵拳和重腳,一連串暴風驟雨般、高速又流暢的重擊下。
每一次閃避不及時的格擋。
梅裡昂的手臂和腿部仍然會疼。
但只是隱隱作痛。
已經比第一次空手格鬥時的實戰訓練好多了。
“牛皮沙袋陣”讓他一天比一天更強壯。
在“雄獅奧武多”認真、又細致地指導下。
他的格鬥技巧也日益精湛。
現在,梅裡昂也能在和奧武多在你我來往的貼身格鬥中。
撐上三五分鍾,不落下風。
眼看著奧武多在格鬥中,一記右手的擺拳打過來。
梅裡昂立即往下一蹲,快速躲過擺拳。
奧武多轉身,就跟著一記左手肘擊。
梅裡昂往後一退,再次躲過了這個凶猛的肘擊。
發現奧武多已經正面轉過來了。
梅裡昂非常清晰地記得。
自己第一次被奧武多踢中頭部,就是他轉身後的一個高掃腿。
看到奧武多的右腿已經抬起。
梅裡昂把頭往右後方仰,想躲過高掃腿。
但是,這次“雄獅奧武多”卻用的不是高掃腿,而是右腿的頂膝。
看到奧武多的膝蓋朝自己的腹部撞來。
梅裡昂連忙調整重心,後退收腹。
不料,奧武多在頂膝後,迅速踢出小腿,右小腿在空中又由直踢變成橫掃。
畫出了一個非常優美的弧線。
仍然是一記高掃腿。
梅裡昂在前面兩次緊急改變重心後,再也閃避不及。
左耳傳來“轟”地一聲響。
被“雄獅奧武多”這一記沉重地橫掃已狠狠擊中左頸。
梅裡昂的身體晃了兩下,仍然勉強站穩了。
“雄獅奧武多”冷峻地說,“在場上,從來就沒有不變的敵人;所以,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