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艙門。”帕蒂莉平靜地說。
“什麽?”喬伊恩問。
“關上甲板那塊,從船艙底部通上來的門。”帕蒂莉平靜地重複。
“那豈不是要把他們都鎖死在裡面?”喬伊恩非常吃驚。
“如果不關的話,他們呆會聽到動靜衝上甲板,也會掉進大海。”帕蒂莉看著喬伊恩,“我勸你也趕緊進船艙裡面去,從裡面反鎖死,也可以!”
“那你呢,你就不怕掉進大海淹死嗎……”
已經來不及了,喬伊恩的話,瞬間已經被巨大的暴雨和電閃、雷鳴聲吞沒。
二層的帆船在大海中央,就像一片樹葉,在湖水裡那麽渺小。
它在海浪中,劇烈地顛簸著,猛地一下就被拋向了半空。
喬伊恩看了眼船艙,並快速地沒有躲進去。
他在暴雨中,顛簸地甲板上,晃晃蕩蕩地走過來,想抱住帕蒂莉削瘦的身體,避免她掉進海裡。
但卻在顛簸中,“唰”地一聲,就從甲板上的船頭,已經滾到了船尾。
喬伊恩緊緊地抓住船尾一根帆船的桅杆,才沒有瞬間被甩進海裡。
船艙底部,一個高大的身影已迅速衝上了甲板。
一看外面這情勢。
立即“啪”地一下,反手鎖死了船艙底部,通往甲板的艙門。
第一個聽到外面的雷鳴電閃聲,迅速反應過來,衝上甲板的人是切西蒙。
切西蒙地在暴雨,和電閃雷鳴中,堅定地用手攀扶著甲板上的桅杆,踉踉蹌蹌地向帕蒂莉走去。
感覺到帆船已經在薩德海面上,被再一次地猛烈被拋向了空中。
這次,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已經在甲板上快垂直了。
喬伊恩的腦袋裡一瞬間閃過的念頭就是,“完了完了,這次再掉下來,我們這艘小帆船砸向海面,非得從中間折斷,在海上變成兩截不可!”
他長歎一聲,悲愴地閉上眼晴,舉右臂放在心口,“我的薩克斯王國啊,此生余恨難了。”
“如果還有來生,請讓我一定再出生在薩克斯。”
“我一定會打敗敢侵犯我們的撒克魯帝國,不管它有多麽的強大。”
“哪怕是下地獄,要接受地獄裡,魔鬼烈焰的炙烤,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喬伊恩想在臨終前,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誓言,全部發一次,以換得下一生能夠重新打敗撒克魯帝國機會。
但是,這一次,小帆船被猛烈地拋向了空中。
卻遲遲並沒有落在海面上。
相反,它在天空巨大的暴雨憤怒地衝向薩德海面,高空的電閃雷鳴中,反而平穩地突然停在海面上的半空中。
像有什麽東西,從底部用力量在托住它似的。
喬伊恩在暴雨中,努力地掙開眼睛。
抓著帆船的桅杆站起身。
他看到99號囚犯帕蒂莉在暴雨中站在甲板上的船頭。
暴雨正不斷地澆在她削瘦地身體上。
她卻揚起頭,平靜地注視著天空。
像是在跟天空中的憤怒地暴雨,和一個接一個轟過來的電閃雷鳴對峙。
薩德海面上的狂風,揚起了她緊裹著的披風。
那一頭像海水一樣湛藍色的頭髮,從披風中露出來,在身後的空中飛揚。
切西蒙高大的身材,在暴雨和雷電中,堅定地站在她的身後。
“我們的帆船,為什麽會突然平穩地停在薩德海面上的半空呢?”喬伊恩不可思議地看著前方,
薩德海面因為暴雨,湧過來的一層層地巨浪,它們就像在身下劃過一樣,“這船下面,到底是有什麽東西,在托舉著帆船?” 喬伊恩在帆船尾部,透過漫天地暴雨,往船下望去。
他瞬間驚得目瞪口呆:在小帆船地底部,有一群巨大的鯊魚群,像是有幾百頭鯊魚那麽多——它們正在翻滾的海面上,奮力地用尾巴拍打著驚駭得嚇人地海浪;鯊魚群半截身體露出海面,一起用頭、嘴和牙齒,緊緊地頂著帆船。
讓這艘帆船停在海面上的半空。
一條鯊魚地牙齒斷裂了,血染紅了身邊的海面。
迅速地有另外一條鯊魚遊過來,頂替了它剛才的位置,繼續奮力托舉著帆船。
在帆船的遠處,薩德海面滔天的巨浪中。
一隻接一隻鯊魚背部的魚鰭,在奔騰地海浪中,露出海面,若隱若現。
無數的鯊魚群,正從薩德海的四面八方,在天空巨大的暴雨和雷電交加中,向帆船的位置飛速趕來。
看著薩德海浪中,奔騰地、源源不斷地湧過來的鯊魚群。
喬伊恩被這壯觀地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在暴雨和雷電交加中,震撼得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帕蒂莉站在船頭的甲板上,平靜地目視著天空。
任暴雨不停著澆在她削瘦地身體上,閃電在她的頭頂劃過,雷霆一個個在頭頂劇烈地轟炸。
那雙漂亮、純淨的大眼晴,始終不曾帶有任何地波瀾。
那雙睛晴裡面,除了一貫地平靜,看不出一絲其它的情緒。
巨大的暴雨突然間停住了。
閃電和雷霆嘎然而止。
海面上,黑雲散去。
風刹那停了。
月亮又重新從天空中露出來,皎潔的月光再次撒向海面。
十幾隻鯊魚的牙齒斷掉,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巨大、嗜血地鯊魚群, 猛地一擁而上,你爭我搶地,瘋狂地撕扯著這十幾隻流血的鯊魚。
更多的血水從海底湧向海面。
在海面上丟下十幾副鯊魚巨大的骨架後,數不清地鯊魚群又悄然而逝。
在皎潔地月光下。
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帆船的四周,那十幾副巨大的鯊魚白森森地骨架。
在平靜地海面上漂浮著,在銀色的月亮照耀下,有一種奇特、又詭異地美感。
切西蒙走到喬伊恩的身邊,“繼續守夜,別把你今晚看到的事,說出去。”
喬伊恩點點頭。
切西蒙打開帆船甲板上,船艙底部通上的艙門。
帕蒂莉走進船艙。
切西蒙隨即跟在她身後走進去。
海面上。
地平線那裡,太陽的曙光出來了。
一群囚犯們伸著懶腰,從艙底陸陸續續地來到甲板上。
“昨晚半夜的時候,外頭好像電閃雷鳴的,下大暴雨了。但是老子醒過來的時候,船艙的門,不知道被哪個兔崽子,在外頭給鎖死了!”
“海面上半夜下大雨,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鎖死是為你好,免得你半夜起來在甲板上到處亂跑,一下看不清楚,掉進了海裡淹死了,撈都撈不到。”
“哎呀,你們快看,這邊上都是些什麽呀,這麽大副的骨架,以前從來都沒見過呀?”“小偷巴頓”在甲板上嚇了一大跳,他看著四周的海面,臉色蒼白地說,“我們這帆船邊上,這些巨大的骨架們,都是鯊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