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會不會也很有壓力,像其它人一樣懼怕不是這個月,就是下個月會戰死呢?”梅裡昂擔憂地問。
“完全的不會,我對生死其實看得比較淡。此前,我不願意在戰役中負傷的德森,一個人為全家冒險;陪他一起來鬥獸場簽約的時候,就已經有會死在場上的那個覺悟了!”約克笑著說,“更何況,我後來在卡布爾鬥獸場,還交到了你這位好兄弟。”
“那就好,只要你的內心不會崩潰,我也就放心了。”梅裡昂笑著,給約克的肩膀輕輕一拳。
“我就連自己長得這麽好看的這張臉,現在都能放棄了,你還能有什麽不放心的呢?”約克調侃道,“這會兒跟你一樣,我自己也都腫成了個‘豬頭’。”
“哈哈哈哈,你這是在說,我下手太狠了嗎?”
“怎麽會,你是為我好。而且,就算再好看的臉被打腫了,也只有是被自己的好兄弟打的,才心甘情願呀!”
“你真的是卡布爾鬥獸場的‘鬥嘴王者’,野獸都架不住你的能說會道。”
“野獸?嘿嘿,呆會我吃完飯去看德森,看能不能嚇他一大跳。”約克吐吐舌頭,戲謔地做了個鬼臉。
這次,約克去看德森的時間,比往日的要長。
回到營房時,他已經從醫生那裡拿來藥膏,給紅腫的臉,塗上了藥。
“你今天跟德森聊了很久呀,你是嚇到他了嗎?”梅裡昂問。
“沒呢,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肯定是你揍的,因為我一點都沒有難過。”約克回答,“我今天在那裡呆的時間有點久,是因為今天重傷病營裡,去世了兩個重傷的角鬥士;這兩個人此前昏迷了很久,但是傷情比較穩定,鬥獸場的醫生們都以為他們能活下來的。”
“哪兩個?這兩個角鬥士裡,有沒有一個是肚子被剖開了的,或者是另一個後腰快被斬斷的?”
“咦,你怎麽知道。”約克驚訝地說,“那個肚子被剖開的奴隸角鬥士,就是今天去世的其中一個。”
“我此前在重傷病營裡見過他,他傷得很重。”
“是的,他在病床上躺了十來天了,醫生們照顧得很仔細,但今天還是去世了。”
“你們說的是,那個肚子被劃開,然後半截腸子都流到了地上的角鬥士嗎?”營房裡,一名同住的角鬥士問。
這名新角鬥士的綽號叫“鱒魚杜卜迪”,他臉上的眼晴很大。
“是的。”約克說。
“哦,這名角鬥士我知道。”“鱒魚杜卜迪”說,“這個月上旬,我在場上打第一場角鬥時,從西門上的場,他打的是我前面的那一場角鬥;我看到當時鬥獸場的西門打開後,他被守衛們抬下了來的,醫生當場給他治療時,他肚子裡的半截腸子都掉到了地上。”
“腸子混在血水裡往外流,好嚇人啊。”“鱒魚杜卜迪”臉色發白地說,“這個健壯的角鬥士,當時看起來非常地痛苦,沒想到撐了這麽久,人還是去世了!”
“他的對手,那名角鬥士非常冷酷,出手也快。”“長臂猿佩雷格”問,“他的對手是個‘自由契約民’嗎?”
“是。”“鱒魚杜卜迪”蒼白著臉點點頭,“我從西門上場的時候,當時看台上的觀眾們還在討論上一場角鬥,說他是‘自由契約民’中格鬥最厲害,刀快的那一類,他在鬥獸場的綽號好像叫什麽‘狼’吧。”
“綽號是什麽‘狼’?”“長臂猿佩雷格”問道,“這鬥獸場叫什麽狼的角鬥士,
人數就有點多了!” “我真的沒有怎麽聽清楚。”“鱒魚杜卜迪”嚇得打著哆嗦,“我也是第一次正式登場角鬥,嚇得不行了,看台上那些人的臉,我根本就沒辦法看清;他們說的話,也沒能力識別到底是誰在說,只在腦袋裡嗡嗡地響成一片,聽到看台上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眼。”
“第一次打角鬥,我們都是這樣的。”“羚羊拉烏姆”把手搭上“鱒魚杜卜迪”的肩膀。
“其實,我在場上的時候,跟你一模一樣,腦袋裡就聽到了什麽‘鹿’啊,什麽的?”拉烏姆親切地拍了杜卜迪兩下,朝著梅裡昂笑道,“然後,一看對面,就看到了‘雄鹿惠特曼’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當時身上的那個氣勢,完全不是現在跟我們站在一起聊天的這種風度翩翩,可怕得嚇人!”
“哈哈哈哈,你當時是不是立即就猜到他是‘雄鹿惠特曼’了。”“河豚塞拉”笑道。
“是啊。當時裁判念我的名字時,我都沒聽到;一念出他的名字,我就想完了,這真的是確證了!頓時,雙腿都有點發軟,想攻擊他,卻朝前邁不動步子。”拉烏姆不好意思地說。
“哈哈,我比你們好點,但是其實也會緊張,說完全都不緊張那是假話。”“長臂猿佩雷格”笑著說, “雖然我此前在戰場上也打過幾次仗,殺過人,但是也沒有像在卡布爾鬥獸場一樣,被幾萬名觀眾,幾萬雙眼晴瞪著去角鬥;戰場上都是兩軍對衝,到了跟前就是你死我活的,誰有那功夫,停下來看別人打。”
“兄弟們,既然你們這些上過場的人都是這麽說,那我心裡就有數了。”“河豚塞拉”說,“我要麽就是本周末去‘抽簽’打角鬥,要麽就是下周末去‘抽簽’上場,反正鬥獸場這個月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
“是的,到時你別太緊張,也別害怕。其實第一次登場,你怕,對手一樣也可能會害怕。”新角鬥士們連忙一起安慰他。
“除了像‘雄鹿惠特曼’這樣的,他是不會害怕的。”
“哈哈哈哈,那是,他現在的實力比我們這些初次登場的新角鬥士們強太多了;登場格鬥,對方再強也強不過每次跟他打實戰的教練‘雄獅奧武多’。”
現在這間營房裡的7個人,除了約克還在“新手保護期”。
剩下的六個人中,只有“河豚塞拉”還沒有登場。
“祝‘河豚塞拉’在第一次角鬥中勝利。”營房裡的人一起祝福道。
“塞拉,我可不想,你變成我們死掉的第三個好兄弟。”“長臂猿佩雷格”笑著說,“萬一哪天我們僥幸活著離開了鬥獸場,‘比希尼’和‘什布拉多’都復國了,又開戰打起來了,我還想在戰場上再遇到你!”
“好,一言為定!”“河豚塞拉”豪爽地舉起右手,拍在“長臂猿佩雷格”伸過來的右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