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李漁毫不猶豫地伏地拜謝,果斷抱大腿:“多謝師父傳道之恩。”
前世一百七十多年的修行,令他積累了豐富的經歷和見識,更把一張面皮鍛煉的奇厚無比。
伏地叩頭抱大腿算什麽,只要好處夠多,就算再磕一萬個也是無妨。
為了證道長生嘛,不寒顫!
更何況,對方於自己本就有傳道之恩,磕頭也是天經地義。
“你這小子倒是狡猾的很。”
石魚似笑非笑,忽然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
雙方本是一場交易,可這小子居然打蛇隨棍上,借著這個機會毫不臉紅的就要把這件事給敲定下來,變成拜師學藝。
想不到這小子看著還算純樸老實,實際上卻是個面厚心黑的主兒。
面厚心黑好啊!
這年頭,老實人在修行界注定是活不長的。
而且它既然把天河教的奠基法門傳給李漁,顯然也並非隨意為之,而是自有它的一番用意。
“既然你得了天河教傳承,說你是我天河教弟子倒也不錯,當然,真傳弟子你還不夠格,不過內門弟子倒也勉勉強強。”
石魚嘿然一笑,示意讓李漁起來,並道:
“其實嚴格說起來,貧道並不算是天河教弟子。至於為何傳你道書,你就當我是代師收徒吧,還有你也不必叫我師父,你若高興,叫我一聲石魚便可。”
李漁自然不會傻到把這話當真,態度依然恭敬:“石師兄。”
聽到“師兄”二字,石魚非但並不介意,反而滿意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笑道:
“李小子,我也不瞞你,我自封於此多年,非螭龍殘玉不可解。雖說現在已經蘇醒,但距離完全解封卻還差許多,如今根本無法離開此地。”
“你手中的螭龍殘玉當年因為一場意外,被人擊碎,碎成了五塊,你若有心,便找齊剩下四塊碎片幫我解封,到時候我可以傳你後續進階道書。”
“螭龍殘玉碎片?”聞言李漁眼神微動,心裡有了底,點頭認真道:“師兄放心,此時交給小弟便是。”
石魚很滿意他的態度。
接下來,它開始指點李漁關於《柔水真經》這部道書中的修行訣竅和關隘。
《柔水真經》乃天河一脈的奠基道書,講的是抱守元一,坐忘胎息。汲取天地水氣,糅合為柔水精粹,滋養筋骨血脈,錘煉精神魂魄,使之脫胎換骨,升華神魂。
這是一部性命雙修,能夠讓人一路修持到道基之境的上乘道書。
初時凝練一滴柔水精粹,這部道書便算是入了門徑。
等運用柔水真氣打通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再修至三百六十五滴柔水精粹,填充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如此,便是練氣大圓滿。
之後,真氣和精神圓融合一,打破天地二橋,感應天地,精神與天地交融,自此真氣源源不絕,成就先天胎息!
而後的功課便是積蓄柔水精粹,在體內丹田孕育出一條真水之河,並開辟出歸墟泉眼,化作真水之河的源頭。
如此一來,水有源,法有根,道有基,神通方成,道基鑄就!
這部功法也就算是修至大成!
李漁前世曾是金丹人仙,眼光和經驗俱都不凡,自能看出這部道書的確是精妙絕倫,潛力無窮,單從立意上比之他上輩子所修持的根本道書勝過不知多少。
高層建瓴之下,這《柔水真經》倒也難不到他。
不過他卻並未因此而小看這位便宜師兄,至少在他看來,眼前這位便宜師兄神秘的很,其修為不好說,但絕對比前世的自己要強的多!
李漁認真把對方的指點記在心裡,並結合經書默默參悟,與自身想法對照,也的確是大有收獲。
這座洞府依靠山根為基,以地下水脈為源,牽引天地元氣,所以洞府內靈氣充裕,很適合修煉。
李漁存神入定,閉目觀想柔水真經當中的核心觀想圖,沒多久,他周身上下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水霧氤氳,純粹而潔淨,汲取四周空氣中的水汽,最終蛻變為一滴碧光瑩瑩的真水,富有生機和活力,被李漁收納入丹田之中。
這滴水珠龍眼大小,珠圓玉潤,一入丹田,便有著一團淡淡地水霧溢出,崩解開來,散布全身內外各處,滋潤起他的筋骨血肉以及五髒六腑。
沒一會兒的功夫,李漁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
一雙眼睛純淨無比,黑白分明,看起來毫無雜質。
皮膚變的柔軟瑩潤,毛孔細膩,周身氣息愈發乾淨、溫和。
見此,石魚嘖嘖稱奇,魚眼一眯,少有的流露出幾分異色。
好家夥......看走眼了,這小老弟有點東西啊!
能夠在兩個時辰之內將這部道書入門, 這樣的悟性,這樣的修行速度,它生平還真沒見過幾個。
自己恐怕是撿到寶了!
李漁收功之後,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心情也是頗為舒暢。
趁此機會,他打算讓這位便宜師兄幫忙解決一下自己的麻煩,於是開口道:
“石師兄,小弟前些時日曾在野外遭遇詭異,被其所詛咒,不知師兄能否幫忙解決?”
“詭異詛咒?讓我看看。”
石魚一怔,待它看到李漁掀起袖子,露出的那隻乾枯手臂,以及上面那條尺余長蜈蚣狀的猙獰血痕,不禁嘴角一抽。
它一擺尾巴,一道青光罩在李漁的胳膊上,李漁頓時感覺一股陰柔而純淨的渾厚力量侵入手臂之中,似要將血癤陰咒剝離出來。
可也就在這時,變故突生,像是察覺到了威脅,血癤陰咒猛然爆發出濃鬱的血光,簡直要滴出血來一般。
一股劇烈的疼痛席卷至全身各處,幾乎將李漁淹沒。
“嘶……內娘......”
李漁一雙眼睛登時變紅,布滿了血絲,身體晃了晃,好懸沒一頭栽倒。
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把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差點沒把牙齒咬碎。
就在李漁差點堅持不住的時候,疼痛忽地如潮水般消退下去。
等他勉強回過神來,就聽石魚語氣驚訝中透著幾分疑惑:
“師弟,你這是從哪裡沾來的詛咒?這詛咒看似在你手臂上,實則已經深入骨髓,乃至血脈深處,就連你的神魂都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