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的增援到了,除了羅金龍的迫擊炮,還有幾乎是一個五百多的步兵營,由阿譯長官帶領而來。他還在河邊運送潰兵和難民,河邊的人群已經少了不少,可是還烏泱烏泱一群人等著過河。
木筏從之前的兩艘,變成五艘。一邊運送人群過河,一邊將特務營丟棄的武器彈藥運過河,然後派人從河邊搬上南天門。
一個排的人搬運彈藥武器上南天門,陡峭的山坡和重重的武器彈藥,不少人直接滾落下山坡,倒霉的撞上石頭一命嗚呼,沒死的撿起彈藥箱和槍支繼續往山上搬。
現在死啦死啦真的有一個團長樣,站在河岸石頭上觀察山頂動靜。
幾百人加入進來,陳余手忙腳亂安排這些沒打過仗的新瓜蛋子躲進戰壕,讓他們用三八式步槍和中正式步槍還擊,每個人留下二十幾發子彈,其他的送到從機場一路打過來的老兵身旁。這些新兵用不了那麽多子彈,陳余對於這個還是很有心得的。
日軍一輪炮火就能把這些沒經歷過大戰的新兵嚇的半死,然後躲在散兵坑裡哭爹喊娘,嚇破膽的直接在陣地上亂跑,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落下的炮彈,不知道從何處射來的子彈打死。
陳余摁住阿譯長官的頭,將身子藏進彈坑。
“死啦死啦在搞什麽鬼,讓你過來,他人呢?”
阿譯吐出一口泥土:“他在收繳潰兵的槍支,有些剛加入的新兵想要搶筏子過河,死啦死啦已經在岸邊斃了十幾個潰兵。麥師傅讓我給你說,軍部已經派一個團來增援我們,就是川軍團。”
“王八蛋川軍團。”陳余怒罵一句。
“第幾次了?”
“第三次了。”
陳余說:“第三次進攻,日軍一個中隊沒了,現在就靠著炮兵吊命。去告訴羅金龍,讓他滾上來,日軍炮兵離我們就幾百米,躲在林子裡射擊。”
“讓他來做什麽啦?”阿譯不解的問。
“你不是說在東岸陣地找到兩門山炮,讓羅金龍去操作山炮,給我把日軍的九二步炮給我炸了。”
“我們沒有會操山炮的,沒有,羅排長他不會操作山炮。”
陳余指向遠處河邊的人群:“那麽多人,你不會去問。會操炮就讓他先過河,我不信幾千人裡找不到一個懂山炮的炮兵。”
“好,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告訴死啦死啦別給老子送槍,我要彈藥,彈藥!”
冒著日軍炮彈,阿譯在一個排的人員護送下離開山頂,手裡還死死攥著那把m1911。有了增援,日軍先鋒被我們吃的差不多,於是日軍第三次進攻失敗,躲進林子裡當鵪鶉。
沒有停息,陳余正在用槍托砸那些新兵的屁股,讓他們用鋼盔和飯盒挖掘山頭僅有的泥土,然後加在戰壕上。南天門上的火山膠石地硬的要命,我們只能這樣一層一層往上面壘。
遠處公路傳來巨響,陳余拿起望遠鏡觀察,一條土黃色的長蛇朝我們奔湧而來。一個大隊的日軍出現在公路,每個人都累的像一條死狗,單車的金屬圈都被踩的變形,每踩十幾秒就有兩三個日軍脫水倒下,死了雙腿還在空踩單車。
他們太累,前面的人倒下,後面的甚至直接撞上去,在這個偏僻到極致的山林裡發生一次車禍,車禍蔓延十幾米。林子裡殘存的日軍鑽出來,朝他們揮手,幫忙處理來自偏僻山林公路的車禍。
羅金龍躥了上來:“叫老子做甚?”
陳余指向公路說:“能不能打到?”
拿起望遠鏡觀察一下,
羅金龍看了看,又拿出本子計算射程角度,回頭在陣地尋找什麽。很快他就跑過來,身後三十幾個人扛著四門民20式八十二毫米迫擊炮。 “就架在這裡。”羅金龍指著一塊較為完好的空地說。
遠處的公路上,連綿不斷的日軍從林子裡鑽出來,丟棄的自行車形成一座金屬小山,他們不曾停息,丟下單車就開始整隊準備進行攻擊。
“能不能打?”陳余問。
羅金龍正在一門、一門的調試迫擊炮的射擊諸元,然後命人放下榴彈。
‘咻——嘭!’
四枚高爆榴彈在公路旁炸開花,嚇的那群日軍有幾個難以抵擋著疲勞而倒下,那絕不是迫擊炮彈打出的殺傷,沒看見有人硬直直倒下的。
修正射界,羅金龍開始命令:“榴彈裝填,六發急速射!”
‘咻咻咻~~~’
炮彈被高壓氣浪推出炮膛,然後精準的落在一群日軍頭頂,正在整隊的日軍措手不及,大喊大叫的躲進山林裡。高爆榴彈一發接著一發,直到公路上不再有日軍敢光天化日出現,公路、草地是都是日軍的屍體,硝煙在半空中飄蕩。
突如其來的炮火讓日軍至少損失一個多小隊,可這對於他們的人數微不足道。
陳余揮手喊叫:“都滾下去,防炮!羅金龍你小子給我留下來。”
“把迫擊炮撤下去,撤下去。”
幾十個人扛起炮膛、底座、射擊表、觀測鏡、炮彈就跑, 也不顧炮膛的高溫將自己的肩膀還有脖子燙出水泡,日軍的反擊比我們想象中的還快,他們的小口徑炮伴隨大口徑炮齊射,想要找回之前氣勢洶洶的場子。
陳余將身子藏在散兵坑中,恨不能將整個頭都塞進這個小坑,希望大地能夠生長,將面前這座小土堆壘的更高更結實。
一個死啦死啦的追隨者跑過來,氣喘籲籲躲在隔壁彈坑中。
“長官,團長說找到懂山炮的,讓你給他用旗語打方位。”年輕下等兵說。
陳余皺眉:“旗語還能打方位,他逗我玩,讓老子的人站在光禿禿的山頭給他打旗子,你讓他自己上來打旗子。”
“長官,我也是奉命行事,這是團長的命令。”
“王八蛋!”
雙手在身上摸索,想要找出自己的手槍給這個年輕下等兵一槍,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的槍給了煩啦防身,只能撿起石頭去砸那個下等兵。被砸的下等兵捂著頭盔,一聲不吭躲在彈坑內。
陳余忘記一件事,東岸的山炮隔著一座南天門,壓根看不見山後的情況。至於讓人站在光禿禿的山頂打旗子,這件事更扯,日軍一炮一個人,誰敢上去打旗語。
“滾滾滾,讓死啦死啦最大射界,別把我們炸了就行。”
那個下等兵還想說:“可是,長官······”
“滾!”
陳余怒斥道:“快滾,等下我讓你站在這裡打旗子。河邊的人還有多少,天都快黑了,讓死啦死啦帶人上來防守,日軍一個大隊的增援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