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竹居士在鎮北王府隻待了十分鍾不到,便離開了。
在一行人的嚴密監視下,他離開北風城,打馬回山。
毫無疑問,他沒能成功要到人。
王府院內,蘇元瞧著石凳上數十道裂痕,抬腳一踢,只聽“嘩啦”一聲,石凳分崩離析,化作一灘亂石灑落在地。
“看來這老頭不是一般的生氣啊。”
“大人所言極是。”一旁的沈煉道,“屬下當時感覺那宣竹居士差點就要動手。”
“但他沒動。”
蘇元對這宣竹居士的忍耐能力還是很佩服的。
換做是他,真不一定忍得住。
不過話說回來,真動起手,蘇元這裡或許會損傷些士兵,但宣竹居士也一定無法活著離開。
他的確是先天高手沒錯,可蘇元的數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耗也能耗死他。
也許沈煉會死,但“沈煉”只是一個代號。
其實一千名錦衣衛都是召喚士兵,除樣貌外無其他差別。這就意味著,他們智商都是相當的。
哪怕沈煉死了……蘇元也可以隨時再安排一個張煉、王煉、頂替其位置和職責。
這倒不是說蘇元對召喚士兵沒感情,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他就算再有人情味,也做不到發自內心把這些不需要吃飯睡覺的召喚士兵當成真人。
更別說,蘇元還有梅蘭竹菊四劍。
四劍每人單獨都有後天九重左右境界,但聯手施展劍法,卻可以抗衡先天中三重高手。
不說勝,起碼能堅持不敗。
而且蘇元問過幾女,她們說自己境界還可以繼續提升,要步入先天境界,並不困難,只是時間問題。
她們盡管是召喚士兵,卻是可成長的!
這對蘇元而言,無疑是意外之喜。
如此一來,哪怕是先天高手,想要蘇元的命,也沒那麽容易。
且蘇元生性謹慎,不會冒險,若是有先天敵人在,那他連面都不會露。
“眼下布局已成,接下來就該到了收網的時候了。”蘇元道,“沈煉,你去安排,在城內傳開消息,就說我要動大軍去圍剿雲山派。”
“屬下明白。”
沈煉當即去辦。
先前三百名錦衣衛化作平民百姓融入市井,現在刻意傳播消息,很快全城就知道了此事。
這自然也包括五大家族。
當天夜裡,五大家族族長便秘密在張府聚會。
長夜幽幽,會客廳內燭火跳動。
五人難以掩蓋臉上喜悅之色,一邊飲酒一邊放聲談笑。
“機會終於來了!”
李趁一口將杯中酒飲盡,一雙賊眼中滿是興奮。
“各位,蘇元那小混蛋要調大軍去***湖門派,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李兄所言正是!”沈德才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笑得合不攏嘴,“待那蘇元帶大軍離城,我等登高一呼,一定有百姓響應。到時候……”
“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同公孫將軍裡應外合。”張遠東接過話來。
其他四人都看著他,張遠東是五大家族之首,心思深沉,現在時機到來,他一定胸有成竹,做好計劃。
張遠東道:“幾位,那蘇元看似穩重,實則還是一黃口小兒。不過受了次刺殺,便大發火光,全城搜捕不說,還要帶大軍離城去***湖門派山門,真是愚蠢。”
“我們事先將此事告知北疆大營的公孫將軍,讓他準備好兵馬。
待蘇元大軍離城,我們便飛鴿傳書,讓公孫大軍立刻來攻。到時我等再裡應外合,大開城門,輕易就能拿下此城。” 張遠東說著微笑道:“到時蘇元孤軍在外,想要再回來就難如登天咯。”
“正是,正是!”
“哈哈,真是妙計!”
幾人連連讚歎,倒是那孫家族長孫俞如問了句:“北疆大營的兵丁,沒有聖旨不是不能回調嗎……公孫將軍會冒風險擅自調兵嗎?”
他這麽一說,沈德才和馮榮和也面露遲疑之色。
李趁皺著眉頭:“說來也是。這都多少日子了?怎麽京城那邊還沒信啊。難道折子一直沒送到?”
“這不可能。”孫俞如搖頭,“咱們可不光往京城發消息,漠州州牧那裡也得了信,州牧的折子一定也到了京城,按理說聖上早就該得知此事了。”
幾人紛紛點頭。
的確,他們不光往京城發信,還給漠州的州牧發了信。
畢竟這是在漠州境地,若是聖上要攻打北風城, 肯定也是優先考慮調漠州兵馬,而不是從其他州調,那樣光行軍就要耽擱許多時間,加上人吃馬嚼,軍費大增。
因此,五大家族率先就讓漠州州牧得知此事。
現在,州牧已經給他們回了信,讓他們等待京城消息。
結果京城那邊遲遲沒動靜,讓五大家族很是費解。
幾人沉默片刻後,還是張遠東開口,道:“幾位不妨這樣想。常理來說,公孫將軍擅自回調北疆大營士兵,確實犯了軍法。可公孫將軍這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平反!”
“幾位,你們說若是聖上得知此事,是會怪罪、還是會嘉獎?”
“嗯……”
四人想了一會兒,倒是覺得嘉獎的面大一些。
任何王朝,謀反都是第一大罪,也是皇帝最忌諱的。
那麽,如果一個將軍能將謀反勢力鎮壓,那他擅自調動軍隊……也就算不上什麽大過錯了。
“我想公孫將軍也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定會出兵的。”張遠東自信道。
與此同時,在鎮北王府,蘇元說的同樣是這句話。
“公孫闊一定會出兵。”
蘇元對面前的楚長寧道。
“我一直都想解決掉北疆大營這塊心病,但北疆大營挖有大量壕溝、還設置諸多弓樓、拒馬。若是讓騎兵強攻,哪怕攻下,也會損傷大量士兵性命。”
“但公孫闊如果主動率軍出營就不同了。”蘇元眸光閃動,殺心已起。
“在開闊平原之上,我的西涼重騎兵軍團會讓他知道什麽叫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