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修長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隻余一面光貼在耳邊,電話那邊的人聲音喊得很大,周以綏幽深的眸光黯然,在對面的聲音斷了,他才緩緩開口:“說完了?”
“總之你跟你媽要點錢,這也沒辦法了,反正她也不差那點。”
周以綏嗤笑,“你跟人家已經沒關系了,人家再有錢也不會施舍給你啊。”
“那你不是她兒子嗎?”周運清冷言說道:“我幫她把兒子養到這麽大,她說帶走就帶走了,難道我不應該要點養老錢?”
“幫”周以綏反問,“我來這裡好像不是她要帶走,是你威脅她,讓她把我帶走的。”
“要不是我,你能住那麽大的房子,過這麽好的生活嗎?”周運清眉心擰起,“再說,要不是你把李順害死了,我能在鎮上呆不下去?我是無所謂,你弟弟還小啊!”
“我沒錢,裴聽的錢也不會給你。”周以綏說完立馬把電話掛了,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落在腿邊的手下意識摸了摸兜,在外面兼職的錢全都給了李順爸媽。
腦海裡想到周運清剛才說的話,他一臉的厭煩,剛轉身,就對上不遠處站在路燈底下的裴聽。
因為許也作天作地,她現在臉色很是不好。
好像從那天開始,他身邊的人沒一個好過。
“怎麽了?”裴聽走過來,強扯著微笑問道:“是不是缺錢了?”
周以綏默不作聲地收回手機,“不關您事。”
他從裴聽的旁邊走過,走了幾米遠,腳步停下,一臉平靜地說道:“給您個忠告,攢好存好自己的錢,不要被以前的人騙到,也不要隨意要交到哪個外人手裡,家庭可以破碎,有了錢就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
裴聽緊緊摳著手指,手指上都留下了月牙狀的指甲印。
這還是第一次聽周以綏講那麽多,她有些感慨。
周以綏徹底消失在門邊。
天空乍亮,時蘊還沒睡醒,眯著眼去了洗手間,正好碰見阿姨在打掃衛生。
她亂梳理了下頭髮,往外面的洗手間走去,正好碰見從裡面出來的時頌文。
原本還打著哈欠的嘴立馬閉合,滿身清冷,像是沒看見他,直接走了進去。
這經久不遇的時頌文竟然還在家,時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經過上次時頌文的醉酒事件後,他好像再也沒來過自己的房間。
時蘊刷著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耳垂還有些淡淡的紅腫,不過已經好了很多,如果仔細聞聞,還能聞到那藥膏的氣味。
她收拾好走出來,時頌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時蘊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不得不說,她爸保養的很年輕,至少從背影來看,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蘊蘊。”蘭姨從樓下匆匆下來,手裡拿著一張她的參賽報名表,她似乎沒看見時頌文,或者說下意識地覺得時頌文沒在家,跟時蘊說道:“這個比賽好像不能去吧?”
“什麽比賽不能去?”不遠處背對著她們的人一出聲,嚇得阿姨連忙將報名表藏到身後,聲音顫抖地喊道:“先生,您在家啊。”
時頌文放在手裡的平板站起來,眼神移到了她背過去的手,“怎麽了?什麽比賽?”
蘭姨有些慌張地看向時蘊,時蘊倒是一臉平靜,從她手裡將報名表拿了出來,“就是這個。”
“沈氏?!”時頌文眉毛緊緊蹙成一條直線,什麽比賽還沒看到,‘沈氏’那兩個字就已經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嗯,沈叔叔舉辦的一個比賽,他讓我去參加。”
“不能去!”時頌文板著臉,壓著語氣裡的怒意。
“您還是多關心下自己的身體吧。”她溫言,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時頌文見那個挺著直直腰板的身影離開,怒意上頭,一氣之下將那個前兩天被他拍賣下來當裝飾品的青釉瓷瓶摔的粉碎。
蘭姨被嚇得隻敢站在原地,到時頌文稍有些狼狽的離開,她才彎下身將地上收拾好。
陽光晴朗,萬裡無雲,藍色的天空十分清亮,時蘊的步伐也快了些。
到教室的時候,周以綏果然很早之前就坐在那裡做題,因為來的較早,班裡的很多同學都還沒到,周以綏的周圍空了一片。
時蘊走過去,明明桌前的人沒有抬頭,卻聽他精確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昨天做的卷子給我一下,我看看哪裡有錯。”
這已經是他們約定成俗的事情了。
拿卷子的時候順便將那張從蘭姨手裡救下來的報名表帶了下來,伴隨著數學試卷,報名報上的那張一寸證件照在周以綏毫不設防的狀態上映入了他的眼底。
“博才藝招?”周以綏將上面的幾個大字念了出來, 凝眸問道:“你要當藝考生?”
先不說藝考生有多卷,現在已經高三了,如果藝考科目的基礎不扎實,那麽時間是完全不夠的。
“不是,我走正常高考。”時蘊將報名表收起來,周以綏眼見著最後一眼照片然後被蓋上,他問道:“那你還去?”
“是一個叔叔開的,我不想讓他的營業額有些難看。”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以沈氏的名聲,開設一個這樣的藝考特教,去一批人還是有可能的。
甚至說,競爭更加激烈。
“嗯,好。”周以綏撐開她的試卷,上面最後一道題是用鉛筆寫的,應該寫的答案她不確定,還沒來得及問出這個地方的時候,他被時蘊熾熱的目光盯上了。
“怎麽了?”周以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筆油蹭到了?”
“沒有。”
時蘊一眨不眨地看著有些懵的人,周以綏其實很好看,本來是很陽光的長相,但是他的性子和他的外面是極大的反差。
她居然感覺到了反差萌。
“周以綏啊!”
周以綏心猛然落一拍,黑瞳裝著細碎的光印在她的腦子裡,“啊?”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啊?”
“去哪?”他眼神移到被放在一旁的報名表sh市?”
時蘊眉眼彎彎地點了點頭,“正好遇上國慶,放三天假期,應該時間夠用了。”
周以綏垂下眼簾,自然剛在腿邊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褲兜,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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