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牆大的幕布上顯示著遊戲畫面,時蘊亂按著遊戲手柄,最終在看到那一抹表示失敗的紅色時,稍有些煩躁地將手柄丟到了一旁。
旁邊的許也歡快地擺起手臂,“怎麽樣,我說就連最簡單的遊戲你就打不過我吧哈哈哈。”
“那又不怎麽樣?”時蘊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不服氣地說道:“你考試還是考不過我。”
一提這個話題許也的臉瞬間陰下去,撇著嘴角道:“我看現在才是封建社會才對,總是拿一個人的成績來評價一個人的好壞、優秀與否。”
剛才離開的時蘊被他這一句話整笑了,轉過身衝他比了個大拇指,“我等你證明。”
“你放心!”許也目不斜視地重新開了一局遊戲,慵懶地癱在沙發上,余光滿是時蘊離開的背影。
剛關住遊戲房的門,轉身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這裡的周以綏嚇了一跳。
她緩了緩,想到他那兩句話,原本呼之欲出的話被她重新咽了回去,當他是個陌生人般從他的身旁走過。
許景之為了讓許也對學習更有興趣,專門在砸通了一間臥室,和書房並在一起。
周以綏搬來之後,在那個偌大的書房也給他安排了位置。
午後的陽光照的人困意繾綣,時蘊提著精神讀著數學那道概率題,題目字多的像是寫了個短篇小作文。
她手擋著打了個哈欠,惺忪的眼神落在對面的身影上,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不知道是她做題太認真還是周以綏走路太輕,她現在才發現書房裡多了一個人。
見時蘊一直看他,周以綏抬起頭,帶著一貫的表情說道:“不會了?”
理智說不能搭理他,可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衝他招手。
周以綏默認她有問題,輕輕推開椅子,欣長的身子朝她移步過來,本來很大的空間被他三兩個大步顯得稍有些局促。
“哪個?”
他站在時蘊的身後,掌心撐在時蘊胳膊外的桌子上。
兩人離得太近,時蘊不敢亂動,肩膀似乎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概率題?”周以綏從她筆袋裡找了鉛筆,“我記得你這道題做起來還挺得心應手的,這次做不出來是不是因為題乾太多了?”
他似乎不需要時蘊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你讀一句話就用數學的方式表示出來,或者自己做個簡易表格,畫完之後就知道缺什麽了。”
按著自己的說法,周以綏將題乾化簡成了三行式子,見時蘊一直盯著他,他不解地看過去,“不懂?”
“我覺得你這樣不對。”她一臉認真地說道。
周以綏做題的手一頓,概率寫錯了個數。
“哪裡錯了?”他連忙從上看到下,本來寫的不算太多,看一遍也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檢查了兩遍,確定沒有挑出來什麽毛病。
“你拒絕我了,還像沒發生什麽事一樣給我講題,這樣不對。”
“......”周以綏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將心重新提起,她不像是看玩笑,眉眼都在用著力氣。
“我沒說拒絕的話。”他聲音有些小,如果不是耳尖的那一抹紅,時蘊大概是真的會覺得他的意思就是‘謝謝你的唯一,祝你找到下一個唯一’。
她捏著筆的手短暫地沒了血色,偏頭看他。
聞著那一抹清香,她的氣散了大半。
本來也沒什麽,周以綏也沒拒絕,只是讓她想清楚而已。
是她自己鑽牛角尖。
可是,她口不對心地說道:“那就是拒絕。”
時蘊收回被周以綏按在手下的試卷,
三兩下收進了書包裡,“所以我們應該保持距離。”“......”感覺到身前的人抽身離開,周以綏立馬覺得心空了一大半,他下意識伸手,隻抓了滿手的空氣。
眼神黯然,總覺得不應該這樣,他突然喊起時蘊的名字。
“怎麽了?”時蘊壓下嘴角的笑,莫名地看向他。
他表情稍有些不自然,僵硬地指了指他剛待的位置,“互助小組的化學,什麽時候補?”
時蘊隻覺得滿頭黑線,這次成績出來,他的化學將近滿分,還用得上他?
不過——
“可以。”時蘊應了聲,走到他身旁,將收進去的那張卷子和其他的書本放在他手裡。
微微勾著嘴角,眼神閃爍,像是在打著什麽壞主意。
“你先數學的全部作業幫我寫完,做個交換?”
周以綏眼神落在沒寫幾個字的卷面上,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時蘊不喜歡數學,連帶都沒帶走,所以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沒寫完。
“你寫。”怕時蘊誤會,他補充道:“數學不好就要多練,熟能生巧。”
“好多,寫完我估計自己也就廢了。”
她舉著那雙嬌嫩的雙手擺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以綏移開眼神,將那些東西放在了自己桌子上,默認收下。
時蘊還有些驚訝,她本來也是說說而已,小脾氣上來就想逗逗周以綏,沒想到他就這樣妥協了。
跟著他走過去,眼睛掃到桌面上的化學卷子,不光是答案寫滿了,就連運用到了什麽知識點都標的一清二楚。
時蘊感歎道,當初她是怎麽大言不慚要教他化學的?!
“周以綏,你既然都會的話為什麽還要將這些知識點總結起來,不覺得浪費時間嗎?”她不止一次看見過,在正陽鎮的時候,他的數學總結就是一條一條,條理明晰。
周以綏垂著眸子,幽幽道:“寫總結的時候心裡很平靜。”
他需要一個平靜下來的辦法,需要一個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方法。
看著他這副樣子,倒讓時蘊想起了正陽鎮的日子,尤其是戰勝夜晚的恐懼,去雪地裡扒拉周以綏的事情。
“周以綏——”她耳邊響起了周以綏上次說的那句話,於是問道:“我是你的救命稻草嗎?”
他頓了下,似乎沒想到時蘊會問起這個,腦海裡揚起時蘊的笑臉,於是說道:“是。”
“所以,你對我那麽好,遷就我,縱容我,只是因為我是你的救命稻草?因為我給了你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
“是且不止。”
且不止?時蘊盯著他,炙熱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灼化,“什麽意思?”
周以綏覺得自己的理智沒了,那些所擔心的事情都忘記了。
他說:“你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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