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葉朝賈淵行完禮,忙身拽起在一旁也要再行告辭的真·溫鐵柱,緊步朝院門走去,生怕多耽擱一秒,自己的馬甲金身就要破了。
好巧不巧,剛要出院門,看見賈奶奶蹣跚著進來。兩個半大孩子也不好爭搶,緩了幾步等著賈奶奶進門。
“奶奶~”、“賈奶奶”。自從木小葉拜師賈淵,就一直省略了“賈”姓前綴,權當賈奶奶就是自己奶奶了。
而溫鐵柱恪守禮節,且沒有嘴兒甜的糖度,雖然溫賈兩家的來往也很頻繁,卻一直稱呼賈奶奶。
“小葉子,今兒不在這吃啦?就知道你柱子哥家今天做好吃的,又去蹭飯。沒臉沒皮的小東西。啊哈哈哈”賈奶奶見院裡兩個孩子,心裡也是喜歡,隨口調笑兩句。
只是今天這兩句玩笑,卻叫木小葉和溫鐵柱同時尬在了原地。就連正好回身進書屋的賈淵這次都滿臉黑線。
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而最先破的地方就是最脆弱的地方。
賈家院裡現在這座“堡壘”,最脆弱的本來是溫鐵柱。現在,就是賈奶奶了。
“呐呐呐,這回我可聽清楚了~聽得真真的”不待眾人有反應,余念荻已經脫了韁從書屋裡衝了出來。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指著“溫鐵柱”大喊,一臉興奮溢出了眉梢。
就像捉迷藏當“鬼”的小夥伴捉住了最難纏的那一個,得勝而喜,就是如此。
“荻丫頭還在呢?!哎呦,瞧老身這記性。”賈奶奶也意識到自己和木小葉的約定——木小葉和溫鐵柱正在玩互換身份的遊戲,被當眾叫錯偽裝身份的那個人就算輸了。
賈奶奶一拍大腿,甚是懊悔。三兩步湊到看上去就不高興的木小葉身前,疼愛且愧疚的摸了摸木小葉的頭:“小葉子,都怪奶奶不好,忘了你跟小柱子在玩互換身份的遊戲。害的我家小葉子輸了~~都是奶奶不好......”
“小柱子,要不這回不算?!除了咱們仨就你賈伯伯和荻丫頭兩個人在場,‘眾’字還得三個‘人’呢。不算了不算了~奶奶給你換飴糖酥吃,好不好......”
眾人愣神之間,眼瞅著賈奶奶一步步把木小葉的真實身份做實做死。
“贏了遊戲”的溫鐵柱完全沒有手舞足蹈,完全一個手足無措。任由賈奶奶拉著自己的手,替木小葉的遊戲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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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沒事兒。咱木小葉可是一口吐沫一顆釘的爺們,輸了就是輸了。不就是在五月節的時候光屁股游泳嘛,咱也輸得起。”在場一個“豬隊友”、一個“大孝子”、一個等著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只有自己出聲才能安撫下賈奶奶。
“小爺我,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木小葉是也!”木小葉一副雖敗猶榮、還不服氣的架勢。抬著下巴掐著腰,朝著一旁的溫鐵柱好一聲呐喊。
眼神實際已經越過溫鐵柱的頭皮,直插書屋門口的余念荻。還想目光就可以刺破余念荻此時洋洋得意的嘴臉。
賈淵見局勢不可挽回,隻好順著劇情往下演。輕笑幾聲,撫著胡須進了書屋,就好像看夠了皮猴子的幼稚,好笑又無聊的揚長退場了。
“好好好~我家小葉子真是好樣的。敢作敢當,是咱清河莊的種~”賈奶奶又開始高興木小葉架起來的小男子漢氣概。
老人家嘛,不僅眼窩子淺,情緒還總是如此容易被左右。
“小柱子也是好樣的。這次贏了小葉子,
也算報了這幾年被小葉子皮得鬧心的仇。奶奶還給你換飴糖酥吃,呐~” “謝謝賈奶奶,鐵柱無可無功受祿。贏下小葉子光屁股的賭注,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溫鐵柱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雖然偽裝身份的事兒暴露了,在溫鐵柱心裡卻也不是很要緊。
能捉弄木小葉一回,這可不僅僅是“一場臨時冠名而來的遊戲”的勝利;也是自從木小葉會走會跑之後、飽受爭寵之苦的溫鐵柱的勝利;更是清河莊所有被木小葉捉弄過的大孩子、小孩子的勝利。
“哎~奶奶說給,你就拿著。等奶奶一會兒,好孩子~”說著,賈奶奶加緊步伐朝屋裡一進一出,手裡提溜著一包飴糖酥遞給溫鐵柱。
要不是溫鐵柱的後槽牙已經漏在夕陽的照射下,估計別人都信了溫鐵柱現在還是連連推辭的雙手。
“好了,別裝了。高興就高興唄~瞧你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兒了。柱子哥,奶奶給你就拿著吧”木小葉看著自己才送到賈家不久的飴糖酥,就這樣當著自己的面兒送了出去。
“好好好~那歇歇賈奶奶疼愛。等五月節忙完的。之後一個月的‘百草園’就歸我來澆水啦!”溫鐵柱拍胸脯的架勢和溫天衢一樣一樣的。
也主動表示,自己用勞動酬謝賈奶奶的額外疼愛。無功不受祿的信條可不能隨隨便便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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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木小葉一聲不吭,更是不理一旁的溫鐵柱。
瞧這溫鐵柱手裡提留著飴糖酥,一會從左轉到右、一會又從右轉到左,繞著木小葉進行行進間的環繞。說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也有人信。
木小葉倒不是太鬧心溫鐵柱的臭顯擺。一直在悶頭思考,身份被破之後,這出戲的原劇本就得改了.....
街上這頭一個扎嘴葫蘆、一個翩翩起舞的小大漢。書屋那頭一個惜字如金的牙膏皮、一個十萬個問題的瘋丫頭。
“賈先生,‘溫鐵柱’不是溫鐵柱呀?!”
“嗯~”
“那溫掌鉗就不是木小葉的親爹嘍?他口中的乾爹才是親爹吧?”
“嗯~”
“他也不是鐵匠鋪的少東家啦?”
“嗯~”
......
“那怎麽那幫鐵匠和他那麽熟悉的樣子,還挺聽他的話的樣子......”
“算是半個少東家吧~”自從木小葉走了,余念荻就一直在不停的問問題。
賈淵為了躲她,就左看一本書收拾好,右看一本書歸置好。直到現在才開口說出了“嗯”字之外的話。
“半個東家?”
“溫掌鉗是木小葉乾爹~”
“哦哦哦.....哈哈哈~有意思,倆個小屁孩互換身份,爹都不用換。”
溫天衢一臉黑線,這“余念荻”叨叨起來腦洞真是大。不過確實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敏感問題,倒是不招現在還沒有拿劇本的賈淵討厭。
“吃飯吧~不然一會就涼了。今晚還得麻煩余姑娘幫忙把那幾箱史書給整理出來。”
“好嘞好嘞~”現在的余念荻情緒確實高漲,連帶的乾勁都十足了,“木小葉、木小葉......不過名字還是一樣土,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