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晚上,十一點半,涼颼颼的,付品江已穿上夾衣,在村委會統計有意向加入雲夢山旅遊專業合作社的人數。
他和吳玉田合計,江城文旅集團那邊動作那麽快,眼看著旅遊開發就要上馬,當務之急是成立專業合作社。
他們的初步想法是,先以周家大屋場、劉家台的村民為主,把合作社建起來,市場主體對市場主體,才好辦事。
於是,二人又召集村支兩委進行了一次討論,因為吳玉田讚成成立專業合作社,眾人均表示支持,於是將此事納上議事日程。
同時,關於吳玉峰是否繼續擔任組長的事情,吳玉田在一組挨家挨戶進行了走訪,征求大家的意見,對於不在家的則電話聯系。結果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同意吳玉峰繼續擔任組長。
吳玉田將這一結果告訴付品江的時候,付品江顯得很淡定,緩緩道:“吳玉峰年輕,有衝勁,雲夢山就需要這樣的人,不要因為吳國棟同志一句狠話就真的埋沒了人才!”
“那玉卓大哥那邊怎麽?”吳玉田有些焦急地問,“他上次都請客吃飯了,看上去還很重視的,好像顯得小組長還是個官兒。”
“我提議,過兩天搞個選舉,無記名投票。”付品江道,“我想這恐怕是最公平的辦法。”
“也隻好這樣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成立合作社的事情。”吳玉田分析著,二人達成一致:先著手辦合作社的事,小組長的事日後再議。
接下來幾天,付品江和吳玉田分頭入戶做了一些統計,明確表示要加入的戶數在十多家,全部在劉家台。明確表示不加入的有十多家,持觀望態度的則有四十多家。
突然,吳玉珊發來微信:“玉田哥和孟么嬸出事了,你快到么嬸家來下。”
付品江馬上撥打了吳玉珊的電話,吳玉珊直接掛斷了,又發來一條微信:“不方便接電話,快來!十萬火急!”
付品江滿肚子疑惑,拔腿就往孟羽希家跑。還好,隔得比較近,五分鍾就到了孟羽希家院子裡。只聽得屋內吵鬧不堪,估計人還不少。付品江沒有貿然進屋,而是在外面先聽個虛實。
“你們都好好看看,這就是我們吳家出的兩個敗類!”吳國梁的聲音從裡屋傳出來,“我的老祖宗啊,這哪裡是人乾出來的事啊?真是家門不幸啊!我都感覺無顏見人啊!咳咳!我的胸口好疼啊!”
“你們兩個給我跪下,我們今天就代表吳氏宗族廢了你們!”吳國慶的聲音也從裡屋傳出來。
“大哥,二哥,都是我不好,不管玉田的事!我不是人,我不要臉,我勾引親侄子,我乾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給我們吳家丟盡了臉!你們要怎樣都衝我來得了!”孟羽希的聲音有些顫抖。
“么嬸兒,你不要怕他們!你未嫁我未娶,我倆是你情我願,沒犯任何錯誤,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憑什麽給他們下跪!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他們兩個老古董少拿這些東西來唬弄大家!快給我們松綁,不然我可要報警了啊!”吳玉田的聲音。
“報警?你是要把老祖宗的臉都丟盡嗎?”吳國梁的聲音,“玉珊,你拿個手機鼓搗些什麽?大家都給我把手機交到國慶手裡,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報警!”
“來來來!手機統統上交!”吳國慶的聲音,“玉珊,你先交了!”
“我……爸,二叔,各位親戚,你們這麽平白無故把別人五花大綁是犯法的!現在是法治社會,
人人都要遵守法律、敬畏法律,大家快散了吧!”吳玉珊的聲音。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麽?嬸娘和侄子乾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就不違法呢?這兩個家夥是家族的敗類,丟盡了家族的臉,每個吳氏族人都恨不得剝他們的皮!天啦!咳咳!我的胸口好疼!”吳國梁的聲音。
“玉峰,你田哥那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乾出這種事還感覺自己不得了,你還不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在族人面前跪下!”吳國慶的聲音。
付品江猜想裡面是要動用私刑了,怕獨自一人闖進去控制不了局勢,趕忙報了警。
“玉田,你別強了,快跪下,給四叔、二叔和大家認個錯,表個態,這事就與你無關了!”孟羽希的聲音。
“羽希,他們兩個老古董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放過我們!現在,無論我們怎樣做,都是不會讓他們滿意的,你怎麽還不明白啊?”吳玉田的聲音,“我再說一句,趕快給我們松綁!你們這是非法拘禁,要坐牢的!二嬸兒,五嬸兒,三嫂,四叔,大姐,你們給我評評理,我和羽希兩情相悅,礙著你們沒有?”
“咦——!嬸娘和侄子,不要臉!”
“孟寡婦一天花枝招展的,勾引侄子,要遭雷打的!”
“孟寡婦!我呸!”
“玉田,你要不得,親么嬸兒都PIAO,你就不怕你么叔變的鬼找你扯皮?”
“玉田你還是幹部,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真的是要不得!”
……
一陣嘈雜聲。
“玉峰,還愣著幹什麽?”吳國慶的聲音。
“田哥,對不住了!”一個渾厚的男聲,正是一組原小組長吳玉峰。
“玉峰,違法的事千萬不能做啊!”吳玉珊的聲音。
“死丫頭,給老子閉嘴!你們兩個,給我把玉珊看死了!”吳國梁的聲音。
“二嬸,大姐,你們弄疼我了!爸!我求你了,住手吧!”吳玉珊的聲音。
“玉峰,你是要和這對JIAN夫YIN婦同流合汙?”吳國梁的聲音。
“吳玉田,真的對不住了!”吳玉峰的聲音。
“啊——!啊——!狗日的吳玉峰!我一沒犯法,二沒對不起誰,想讓我下跪,沒那麽容易!”吳玉田的兩聲慘叫。
“你不跪可以,老子今天還不信治不了你!玉峰,既然老虎鉗對玉田不管用,用到那個CHANG婦身上,先拔掉一個指甲!”吳國慶的聲音。
“吳玉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嬸兒對你怎樣?你小的時候,她給的那些糖都是喂了狗?你今天敢動孟羽希一根毫毛,信不信老子要你的狗命!”吳玉田的咆哮。
“么嬸兒,田哥,哪個叫你們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呢?真的對不住了!”吳玉峰的聲音。
“你給我離她遠點!我跪還不行嗎?”吳玉田的聲音。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吳國梁的聲音,“跪了也不頂用,玉峰,替吳家老祖宗拔掉寡婦的指甲!”
“四叔,田哥他已經跪下了啊!我看要不就算了吧!?”吳玉峰的聲音,“你先前也說了,就讓我嚇唬嚇唬他們,難道要動真格的?”
“玉峰,玉田他對你無情無義,硬生生把你的小組長給免了,你難道忘了嗎?你不是一直想要入黨嗎?叫我看,有他玉田在,你就一輩子都莫想!”吳國慶的聲音。
“好!那我今兒就豁出去了!”吳玉峰的聲音。
“玉峰,你還年輕,有些事情可要想清楚,不能讓別人把你當槍使啊!”吳玉田的聲音,“我和付主任剛剛去做了個民意調查,大家都想你繼續當這小組長,我們還尋思近期搞個選舉呢!”
“你騙人!”吳玉峰的聲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吳玉卓都請客吃飯了!今兒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啊——!王八蛋!”吳玉田的咆哮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