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級的新人類有免費的標準公寓住著，4級的就不一樣了。

　　所有的生存空間都是人口規劃局統籌修建的，而人口規化局也擁有絕對的所有權，生存空間並沒有明確的使用等級，每天消耗一定的能量配額可以獲得對應生存空間的使用權。

　　除標準公寓外最低等的生存空間，每日需消耗掉4級貢獻者百分之三十的能量配額。

　　基本上，每日下發能量配額之前，會直接劃走百分之三十，如果名下有申請生存空間使用權的話。

　　人口規劃局給末小余安排的，就是最低消耗的一個生存空間聚居點。

　　這個聚居點有三棟大廈，每一棟都修到了三百米以上，把土地空間利用到了極致，不知道住了多少人。

　　末小余通過了智能能安保的驗證，坐著電梯來到了七十層，他的新家就被安排在了這裡。

　　電梯間兩側都有長長的過道，末小余的房間是7039，目光順著過道看去到了拐角還會延伸，光這一層就不知道有多少個房間，如同蜂巢一般。

　　門上藍光閃爍，通過了末小余的驗證。

　　新家空間不是很大，有一個小小的廚房和衛生間，一間十幾平的臥室，與之前的標準公寓差不到哪去，但是多出了一間客廳。

　　在進門的一瞬間末小余就發現，今天的能量配額被劃走了百分之三十，原本還算富裕的量一下子變得有些拮據。

　　這和末小余之前想的不一樣，現在看來生活雖然有些改善，但是比起當學徒工的那兩年，也沒有強出太多。

　　百分之三十只是固定扣除，像是使用電器或者消耗水資源都會實時扣除。

　　每天的能量配額是不能累積到第二天的，用完用不完第二天都會重新計算。

　　而關於能量配額的使用，除了日常電器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裝置:置換機。

　　物質和能量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把物質轉化成能量，舊時代的人類就可以做到。

　　可是把能量轉化成物質，如同虛空造物一般，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而新元歷的科學家們，造出了這種消耗能量製造各種物質的機器。

　　無論是食物、水，還是生活用品，除了有生命的無法置換外，其它的一切，只要置換機的數據庫裡有相對應的質能解構圖，就能通過置換機置換出來。

　　新元歷的新人類們，從人工合成各種元素開始，一步一步解決了能量轉化為物質的理論基礎，然後進一步發明了置換機。

　　獲取宇宙能源的虛空引擎，還有將能量轉化成各種物質的置換機，算是從舊時代跨入新時代的標志了。

　　只是受限於虛空引擎的功率，還有維持穹頂的海量消耗，分到每個人手裡的能量配額，都是有數的，貢獻值等級越高的新人類，能夠使用的能量配額就越高。

　　一般來說，個人消耗的能量微不足道。工業生產還有各種科研項目才是能量消耗的大頭。

　　末小余把手放在感應器下面，藍光掃過，通過他的基因編碼確認了他的身份。

　　一個虛擬屏出現在末小余的面前，這是操作界面，通過這個界面末小余可以合成他想要的物質，只要他的能量配額能夠支撐其合成消耗。

　　按下合成鍵後，一隻合成槍伸了出來，三兩下打印了一個麵包出來。

　　這新家他肯定不是第一任主人，但是上一任主人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連隻盤子都沒給他留。

　　他需要做出一個計劃，

把每天除吃喝以外的能量節省出來，用置換機打印生活用品，不出意外的話，他要在這裡生活很久。　　“RT9527，人工智能不是沒有性別屬性嗎?”

　　在末小余閑下來的時候，RT9527讓末小余給它設置固定形象和名字，不然以後見到其它的人工智能頂著一串數字會讓它覺得自卑。

　　他不理解，人工智能有什麽好自卑的。

　　“我覺得我可以有。”

　　RT9527讓末小余把它外貌設置成漂亮的小姐姐，還想要一個好聽的名字。

　　人工智能與普通程序的區別在於，人工智能有“我”這個中心概念，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和強大的學習能力，但是只有不完整的選擇權。

　　它可以想，也可以要，但是能不能有可不可以做，需要人類授權。

　　末小余一開始垮著個臉，他累了一天準備要休息了都，人口管理局明天的工作任務都下發了，他可不想工作第一天就遲到。

　　然後，從捏臉到換衣服，末小余好像開啟了一扇奇怪的大門，但好在正義的馬賽克和RT9527的抗議聲讓末小余沒有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這套怎麽樣?”

　　“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這個最好了，我要這個！”

　　“那個好像也不錯，你覺得呢?”

　　……

　　末小余一開始還覺得自己是RT9527的主人，但是最後發現，RT9527並不是特別需要自己的參考意見，它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個無情的授權機器罷了！

　　一個小時後，末小余終於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RT9527的虛擬影像站在末小余面前，除了沒有實體，和真人沒有多少區別。

　　“怎麽樣，漂亮吧。”

　　RT9527轉了一個圈，她很滿意自己現在的樣子。

　　“還行叭。”

　　末小余看著歸零的能量配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這也太坑爹了吧，使用虛擬形象也要扣除能量值嗎?還扣這麽多?怎麽不去搶?

　　RT9527使用的面部形象是根據她的中心特征生成的，但是衣服形象則是在數據庫裡挑選的，扣除的能量值是這些衣服外形的版權費。

　　總之，末小余今天想乾點啥是不行了，能量配額已經讓RT9527給他謔謔沒了。

　　“現在還差一個可愛好聽的名字就齊活了！”

　　RT9527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末小余，末小余竟然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叫……叫呆瓜吧！”

　　末小余小拳頭擊中掌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名字完全符合了甲方的要求。

　　“哈?”

　　被叫做呆瓜的RT9527虛擬形象一陣接觸不良般的晃動，仿佛聽見了讓她不敢相信事。

　　“我拒絕！人家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怎麽能叫人家呆瓜，哭了！”

　　呆瓜高挑的虛擬影像一下子變成了Q版小短腿，眼淚嘩嘩的往外冒，像是打開了水龍頭。

　　“呵，這虛假的眼淚。”

　　末小余不為所動，主人就該有主人的架子，這一晚上把他折騰的夠嗆，終於算是扳回一局。

　　末小余躺在床上很快睡去，呆瓜見木已成舟也隻得暫時作罷，不再發出聲響。

　　夜深人靜，房間裡烏漆麻黑的，只有保持靜默的黑色手環閃爍著微弱的呼吸燈。

　　末小余醒了過來，但是他沒有睜眼，繼續裝睡。

　　隨著他意念微動，一道意識體就從他眉心鑽了出來，意識體的末小余漂浮在空中，對著躺在床上的自己扮鬼臉。

　　確切的說，是在對著呆瓜扮鬼臉，早在社會撫養院給他做測試的時候他就發現，人工智能無法監測到意識體狀態下的自己。

　　他的意識體本質上是一種靜電力場，與摩擦產生的靜電力場隻存在著強度上的區別。

　　而在複雜的環境中，各種微小的力場到處都是，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你大晚上關燈看恐怖小說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飄來飄去和你自己一個人在家電燈先是閃爍然後突然爆裂帶來的直觀感受是不一樣的。

　　區別在於，力場的大小是否足以改變環境。

　　只要末小余的意識體沒有表現出過強的能級，即便被人工智能檢測到也會忽略不計。

　　呆瓜勤勤懇懇的執行著監察任務，卻不知道，末小余這個老六已經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