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去抓你?”
厲紳講這句話時,語氣裡多了幾分平日不曾出現的嚴厲和危險。
蘇綿聽著,身子不禁抖了下,立刻站了起來,可憐巴巴地挪著步子,朝他走過去。
厲紳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瞧著她的小表情,心底的氣兒消了一半,他怎會真舍得凶她。
不過,小姑娘唬人的方式,倒是別具一格。
類似的話,他明裡暗裡聽過不少,但都沒有蘇綿講得瘮人。
若非和她相處了這麽久,了解她的脾性,否則,他真要懷疑那些與自己相關的傳言,是眼前這小姑娘傳出來的了。
他轉身往樓上走,不忘出聲提醒她,“跟上。”
蘇綿苦著一小臉,她本就心虛。
上樓時,跟在厲紳身後,慢吞吞地踩著台階,緊張得不行,時不時瞟兩眼他的背影,氣勢洶湧,好嚇人。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小命不保。
直到快要爬到樓梯頂端的時候,蘇綿眼睛一亮,瞧著厲紳身旁的空間變寬敞,她躍躍欲試,想要從他身旁躥過去。
心想著,只要躲進屋子裡,然後鎖上門,他即便想懲罰自己,也無可奈何。
堅決不能讓他逮到自己。
大不了……
她找個理由,不出去玩了。
蘇綿決定就這麽乾。
她攥起拳頭,打量著厲紳身旁的空間,對比著,是左邊的寬敞一些,還是右邊的寬敞一些。
貌似左邊的寬敞一些。
蘇綿挪了挪腳,故作鎮定地往上走,等到樓梯的台階邁完後,她瞄準厲紳的左側,突然加快了步伐,幾乎要跑起來……
然而,她低估了厲紳的敏銳感……
在她即將超越他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猛地伸出,刹那間環住了她纖瘦的腰肢。
“啊……唔……”
她驚叫著,忽地被一隻大掌捂住了嘴巴,聲音戛然而止,在口腔內嗚咽著,發不出來。
他的手掌很大,五指修長,蓋住了她大半張臉,指尖仿佛能碰觸到她的耳垂,呼吸間隱有淡淡的煙草味兒。
蘇綿心底發慌,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綿綿,你想往哪跑?”
聲音低沉,不徐不緩,隱有調侃之意,似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蘇綿羞惱不已。
由於他身高的優勢,她直接被厲紳從身後攔腰拉入懷裡,他的手臂緊緊固住她的腰,猛地用力,將她提了起來。
雙腳頓時懸空,極沒安全感。
他正大步往前走,瞧著他走的方向,蘇綿心裡怯意翻騰,開始蹬著腿掙扎……
她用手扒拉著他捂住自己嘴巴的那隻手,漂亮的眸染著控訴:
“嗚,嗚嗚……”你放開我!
厲紳紋絲不動,依舊捂著她的嘴巴,並加快了步伐,她那點勁兒,落在他身上,宛若雨絲飄落,毫無感覺。
小姑娘很是能鬧騰,尤其是她嘴裡發出的嗚咽聲,委委屈屈的,令他分外不悅。
在背後罵他,竟然還好意思掙扎委屈?
地獄的惡鬼?
可以。
既然他這麽可怕,那他今天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
厲紳微微低頭,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頭頂,緊接著,蘇綿身子戰栗了一下,只聽他低聲道:
“繼續叫,不怕蘇叔聽到,你就繼續叫。”
聽他提起父親,蘇綿立即禁了聲,也不再掙扎,乖得很。
但一想,不對啊,現在是他在‘綁架自己’,即便父親出來看到,挨批評的也是他。
她害怕個什麽勁兒?
眼看著他摟著自己,即將走到房間,蘇綿心一慌,正要繼續掙扎,然而,他長腿一邁……
‘哢嚓’一聲響。
房間的門被推開,沒了希望。
蘇綿頓時蔫了,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她怕是孤立無援了。
感覺到厲紳固住她腰的力度松了下來,她找準機會,立即掙開他的手臂,逃掉。
厲紳也不急,手指反扣,又是‘哢嚓’一聲,房門被鎖住。
房間內很安靜,那‘哢嚓’聲顯得分外清脆,蘇綿身子不禁輕顫,見他緩緩朝自己走來,更是緊張不已。
她一雙眼睛圓睜,先一步開口,“你想幹嘛?你別過來。”
厲紳沒出聲,徑直在床邊坐下,抬頭看向她……
只見小姑娘背倚著牆壁,縮在牆角的一處角落,那副緊張兮兮地小模樣,讓他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望著她,神色坦然,目光平靜,緩緩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妨猜猜我想幹嘛?”
這話一出,蘇綿腦海裡不禁浮現出某些不能言說的畫面,頓時羞紅了臉。
他怎麽什麽都敢往外說!
簡直不要臉。
“你怎麽……”蘇綿氣得不行,想罵他,又不敢,憋得慌。
厲紳盯著她緋紅的小臉,勾唇一笑,然後將手機從兜裡掏出來, 放在床頭櫃上。
手機有棱有角,他怕一會兒動作太大,硌到小姑娘。
此時,手機屏幕忽而亮起,厲紳下意識瞥了一眼,是某新聞App發來的消息。
標題內容,顯示某男演員的緋聞,厲紳沒在意,又瞥了一眼時間,繼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蘇綿:
“我怎麽?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把你抓過來。”
“我不!”
蘇綿梗著脖子反駁,此時的她,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隻鼴鼠,就地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她側眸看了一眼房門,估測著距離以及跑掉的可能性,雙腳微微動了下,下一秒,就聽到厲紳的聲音響起:
“別看了,整個屋子就這麽大,我若是想抓你,你跑不掉的。”
小心思被發現,蘇綿不禁瞪他,胳膊擰不過大腿,她知道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卻又不甘,咬牙切齒:
“你怎麽這麽無賴。”
“我無賴?”
厲紳輕笑一聲,盯緊她沉聲反問,“方才是誰在樓下說我凶暴、凶頑、凶煞……”
蘇綿被他盯著頭皮發麻,這話他都聽到了?
那前面的……
他到底聽了多少?
難不成是全部?
“我,我那是……”
蘇綿覺得自己好無助,囁嚅著唇,想要解釋,但又無從開口。
畢竟,話是從她的嘴巴裡說出來的,無法爭辯。
她懊惱得很。
果然不能乾壞事兒。
“過來。”厲紳再次喚她,放柔了聲線。
時間不多了,他不想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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