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老宅—
這座獨佔一方的宅院,四周早已變樣,往日蔥鬱的面容,此刻被在空中飄灑的潔白雪花,裝扮得銀裝素裹……
矗立在門外的幾顆白楊樹,枝條像是一把把利劍,威武地衝向雲霄,更像是堅守崗位的護衛,堅定且驕傲地接受風雪的洗滌。
屋內,暖氣熏染,溫熱舒適。
厲紳陪同老爺子坐在茶室裡。
壺中熱水滾沸,老爺子將茶葉放進蓋碗,拎起壺,微微傾斜,將茶葉用沸水淋過,蒸汽與茶香融合,嫋嫋上升……
茶室內,瞬間飄香四溢。
忽而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厲紳微微回神,從茶桌上摸起手機,垂眸一看,神色淡然地摁下接聽鍵……
“厲紳,生日快樂啊。”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又一道若隱若現的男聲,“爸也祝你生日快樂。”
聞言,厲紳摁了下太陽穴,緩緩道:
“媽,我的生日是後天。”
“……”
“……”
一瞬間的沉默,厲紳微微歎息。
只聽手機裡,女人的聲音染上些許尷尬,低聲喃喃,“怪我,我又給記錯了?”
“沒有,這怎麽能怪你呢?”
男人立即回話,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沒有記錯,是這臭小子喜歡生日晚過。”
厲紳:“……”
該說不說,這個‘又’字用得好。
此時,男人的聲音距離聽筒近了些,開始問話,“我聽老爺子說,你談戀愛了?”
“嗯。”厲紳應著。
談戀愛不是什麽秘事,告訴他們也無妨,但跟他談戀愛的人,就不能多講了。
聽到他的回復,女人立即興奮起來,語氣難掩激動,“真的啊!我還以為爸忽悠我呢!你這臭小子,瞞得可真緊。”
她連忙示意男人將手機給自己,急切地問道,“厲紳啊,那姑娘是哪的人啊?”
“晉北。”厲紳沒有隱瞞。
“晉北啊。”女人重複了一下,若有所思道,“難怪那姑娘願意跟你在一起。”
“可不是嗎。”男人輕哼一聲。
幽幽道,“媳婦兒,咱們猜對了!”
“他這女朋友果真不是京城人。”
男人越說越來勁兒,越說越嫌棄;
“那京城的狗看到他,都得夾著尾巴跑,人就更別提了,他也就能忽悠忽悠外地的小姑娘了,嘖,也不知道能談多久。”
男人深深歎息,又說了一句:
“媳婦兒啊,咱們別抱太大希望,這過年回去,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呢。”
聽著他的話,厲紳臉一黑,忍不住開口反抗,“爸,您能盼我點兒好嗎?”
什麽叫‘不知道能談多久?’……
他每天都數著時間,跟綿綿從確定關系到現在,已經四個月零二十三天了,將近五個月了,從未吵過架,感情非常穩定。
怎麽就‘不知道能談多久了?’……
男人沒搭理他,只是又道,“我可告訴你,異地戀不容易,你啊,路長著呢。”
“行了,先不說了,我跟你媽出去遛彎兒了,你也趕緊睡覺吧,熬夜會變醜的,小心人家姑娘嫌你醜,再把你給踹了……”
“再見。”冷漠一聲。
“我這兒是白天……”厲紳一句話憋在嘴邊,突然‘叮’一聲,電話被掛斷。
他從耳邊拿下手機,看著恢復如常的手機屏幕,眸色微斂,無聲歎息。
“你爸媽的電話?”
老爺子抿了口茶水,出聲詢問。
“嗯。”厲紳點頭,神色淡然。
“算算時間,他們也快回來了。”
老爺子念叨著,時光飛逝,距離過年越來越近,他心中自然期盼著一家人團圓。
“對了……”
老爺子話鋒一轉,緊盯著他,問道,“你跟那個姑娘,談得時間也挺久了,快過年了,有沒有什麽打算?”
“比如,先見見家長,正好你爸媽即將回來,把她帶過來,相互認識一下。”
厲紳面不改色,“我會跟她商量的。”
—京城師范大學—
厲紳生日當天,天氣還算不錯。
陽光不似夏日那般刺眼、灼人,微微散發著暖意,為這凜冬,增添了一份柔軟。
蘇綿今日不忙,結束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程,匆忙奔出教學樓,大步往宿舍走。
路上,不忘給厲紳發送微信消息:
【哥哥,我下課了】
對方回得很快:【我去接你】
看到消息,蘇綿加快步伐,想到自己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突然感到臉頰滾燙。
女生宿舍。
蘇綿推門而入,裡面空無一人。
她將背包裡的書本拿出,擱在桌子上,迅速換了身衣服,然後走到衣櫃前,扯出一個粉色袋子,‘嗖’地塞進了背包裡。
像是在做賊,她將背包拉鏈拉好,放在座椅上,抬手拍了拍紅撲撲的臉頰。
此時,宿舍的門被推開……
姚雲輕拎著包走了進來,看到蘇綿坐在桌前、對著鏡子塗口紅,微微一愣。
“你去跟九爺約會嗎?”
蘇綿偏頭看她,微微點頭,“嗯。”
“我幫你化個妝吧……”
姚雲輕隨口而出,忽而想起自己跟她之間的隔閡,又立即閉了嘴,沒再開口。
“好啊。”蘇綿忽而開口。
聞言,姚雲輕心中一喜,連忙應著,“你等我一下,我洗個手就來。”
她連忙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將包包隨手一扔,然後快步走進洗手間,又快步走出來,再次回到床位前,翻找自己的化妝包。
當她走到蘇綿身前,仔細打量著她的面部輪廓,正準備給她畫眉毛時,宿舍門又一次被推開,衛染和孟瀟走了進來……
“呀,綿綿,到點兒獻身了?”
衛染走上前調侃, 惹得蘇綿小臉爆紅。
“你別亂說。”蘇綿氣得伸手拍她。
“什麽亂說啊,我都看到了,性感的紅色蕾絲小短裙,好想看噢~”
衛染衝她眨眼睛,蘇綿又羞又氣,‘噌’地起身追她,“衛染,你壞死了!”
蘇綿一把摟住衛染,開始撓她腰間的軟肉,衛染癢得笑個不停,連連求饒,“綿綿,我錯了錯了,放過我吧。”
姚雲輕看著她們,眼底藏不住的羨慕。
孟瀟看她一眼,緩緩說道:
“你願意悔改,但別人未必就得原諒接受,所謂真心換真心,將來跟她倆的關系如何,全靠你自己。”
聞言,姚雲輕眼眶一熱,低下頭,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謝謝,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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