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爺子也沒想到,自己不過覺得在家憋悶,出去溜達了一圈,誰知回來後,就看到如此具有衝擊力的畫面。
原本他哼著小曲兒進門,心情愉悅著呢,冷不丁看到他的好孫子把一個小姑娘摁在門上親,還覺得很欣慰……
等了這麽久,總算等到這臭小子把女朋友帶回來了,就是有點兒囂張……
光天化日,也不知道回房再親熱。
可當他定睛一看,心中頗為納悶,他怎麽瞧著,這小姑娘有點兒眼熟呢?
老爺子不信邪地細細打量,以為自己老眼昏花,認錯了,可當認出蘇綿的那一刻,隻覺頭頂一道雷劈下……
直接將他劈了個外焦裡嫩。
“厲紳!你在幹什麽!”
老爺子喊了一嗓子,幾乎要破音,他瞪著眼睛,抬手指著厲紳,怒火中燒,“你你……你怎麽下得去嘴!”
“厲……厲爺爺。”
蘇綿心一慌,嗓音都在發顫。
她大腦一片空白,卻也反應迅速地推開厲紳,可惜腿腳酥軟,險些站不穩,又被厲紳一把攙扶住,攬在懷裡。
恍惚間,蘇綿看到老爺子瘦削冷厲的臉更黑了,甚至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爺子如此嚇人的模樣,登時身子涼透,魂丟了一半。
厲紳攬著蘇綿的腰,神色淡定。
這現狀,確實挺刺激的。
他還沒來得及坦白,就被老爺子發現了,雖然有點兒措手不及,但也還好,畢竟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
“厲紳……!”
老爺子瞪著厲紳,正準備呵斥他。
忽而瞧見蘇綿被嚇得蒼白的小臉,老爺子深深呼出一口氣,放緩了語氣,無奈道,“你們先過來坐下。”
蘇綿嚇得不敢動,厲紳揉揉她的發頂,低聲哄道,“別怕,有我在。”
待兩人落座後,老爺子的黑眸在蘇綿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厲紳身上,登時一凌,“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多一點兒。”
聞言,老爺子氣得咬牙,“你倒是記得清楚,半年多一點兒,那豈不是綿綿高中剛畢業,你們就……!”
厲紳沒吭聲,畢竟事實無法辯駁。
見狀,老爺子氣得踹了他一腳,厲紳的黑色褲子上,登時出現一個鞋印。
他垂眸瞥了一眼,並未有舉動。
老爺子憤憤道,“你小子,難怪瞞了這麽久,若是今天沒被我發現,你還打算瞞多久!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不是,原本打算今晚向你們坦白的。”厲紳望著老爺子,一字一句道。
老爺子冷哼一聲,“聽你這話裡的意思,是嫌老頭子我回來得早了?”
“沒有。”厲紳始終很平靜。
他淡定的模樣,老爺子越看越氣,恨不得再給他兩腳,“遠之將綿綿托付給咱們,天高地遠,是為了讓咱們好好照顧她,別在京城受了委屈……”
“如此看來,倒是給你創造了耍流氓的機會啊,你小子等著挨揍吧!”
老爺子話落,外面傳來聲響。
緊接著,‘嗒’一聲,門被推開。
袁若棠笑盈盈地走了進來,脫下外衣,換好拖鞋,望著客廳的三人,好奇地詢問,“爸,還沒進門就聽見您的聲音了,發生什麽事兒了?誰要挨揍?”
她邊說邊往客廳走。
厲霽林緊隨其後,看著厲紳和蘇綿同坐在一側,氛圍有些怪怪的,但他沒多想,跟著袁若棠坐在了沙發上。
老爺子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瞪了厲紳一眼,歎了口氣。
這行為,惹得袁若棠更懵了,她納悶地問,“爸,厲紳,綿綿,你們怎麽都不說話,發生什麽事兒了?”
她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厲紳,又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蘇綿,眉心一蹙,“綿綿,怎麽了?是不是厲紳欺負你了?你跟伯母說,伯母給你做主。”
蘇綿攥著手指,有些無措。
她喊了一聲伯父伯母,囁嚅著嘴唇,壓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反倒老爺子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何止是欺負,簡直就是……”老爺子恨得咬牙,“讓這臭小子自己說!”
聞言,袁若棠更懵了。
她和厲霽林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迷茫,又不約而同地望向厲紳,神色嚴肅,“厲紳,自己坦白。”
蘇綿緊張地吞咽著口水,抬眸去看厲紳,後者安撫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小姑娘的手心已是濕漉漉一片……
厲紳緩緩抬眸,在袁若棠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直言道,“爸、媽,我和綿綿在交往,綿綿就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話,宛如一道驚雷……
‘轟隆’一聲,砸了下來。
砸得袁若棠腦袋嗡嗡作響。
她目光僵硬地從兩人相握的手上移開,又張了張嘴,覺得自己不光眼睛出現了問題,耳朵也生病了。
“霽林,霽林……”她突然伸手抓住厲霽林的手臂,神色錯愕地抬起另一隻手,摁了摁太陽穴,“你聽見了嗎?你兒子剛才說什麽?”
“他說綿綿是他的女朋友。”
厲霽林聲音有些飄忽,好似才回過神,他緊盯著厲紳和蘇綿相握在一起的手,眉頭緊蹙,難以置信。
空氣凝結稀薄,無一人開口。
數秒後……
袁若棠恍然回神,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短暫的夢,這夢不僅驚悚,節奏發展還相當迅速……
她看了一眼厲紳,又看了一眼蘇綿,“等一下,讓我緩緩,你們……”
厲霽林握住袁若棠的手,打斷她的話,他最先冷靜下來,沉聲開口:
“你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他望著蘇綿, 不知該如何開口,小姑娘才多大啊,他兒子莫非已經……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厲紳很坦誠,只是他的話音落下後,客廳安靜至極,氛圍更加恐怖了。
蘇綿又氣又急又害羞,捏了捏他的手指,以此提示,他就不能說得委婉些。
她心跳很快,幾乎跳到了嗓子眼,直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不其然,下一秒……
“臭小子!”
厲霽林猛地起身,黑眸氤氳著火光,氣勢極強,洶湧地朝厲紳的方向壓去,怒喝一聲,“給我上家法!”
聞言,蘇綿身心一震,登時眼圈一紅,聲音染上了哭腔,“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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