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曲澗兒顧不上再想。

　因為，她被攻擊了。

　而攻擊她的是另一個靈。

　一個餓到皮包骨頭的小凶靈。

　曲澗兒站穩腳。

　側頭看向朝她一邊齜牙咧嘴、一邊護著嬰兒惡靈的小凶靈。

　或許。

　活著的奉天也不會想到。

　為了不因為虐/殺而養出惡靈。

　他好吃好喝供著孩子們。

　卻還是供養出一隻不願意吃他的食物、寧願餓死的凶靈。

　看著瘦小的女孩凶靈。

　曲澗兒的心中升起“想要鞭屍，讓奉天死了再死”的想法。

　凡是餓死的人。

　怨氣比尋常的人都要強。

　死後無不成為凶赦一方的存在。

　曲澗兒開始懷疑，那些數以萬計的孩子們是不是都遭了小凶靈毒手。

　但很快。

　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他。

　小凶靈的靈魂也很乾淨。

　曲澗兒更沉默了。

　這正常嗎?

　曲澗兒很想繼續“聖母”一下，爭取到和平相處的原則時。

　就聽見，小凶靈用奶凶奶凶的聲音，與嬰兒惡靈吵起來。

　小凶靈:“她是騙你的！”

　嬰兒惡靈:“咿呀咿呀?”

　小凶靈:“都說了人是最狡猾的生物，

讓你好好看兒童書你看了嗎?”

　一聽這話。

　隱藏意思不就是要提問嘛。

　嬰兒惡靈不再指著曲澗兒，說她多溫柔、多好，而是用屁股對著小凶靈。

　他捂著小耳朵，企圖用掩耳盜鈴的方法，杜絕被提問的噩耗的產生。

　一看這模樣。

　小凶靈就知道嬰兒惡靈沒有好好學習，她恨鐵不成鋼地舉手就要打屁屁。

　曲澗兒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道:“家暴不合法。”

　小凶靈瞪了一眼曲澗兒，

　她用尖銳的聲音道:“我不知道你怎麽破開伯勞空間進入這裡的，哼，等到音音姐姐回來，你就完了。”

　曲澗兒好奇:“你口中的姐姐是?”

　小凶靈挺起如同排骨般的胸脯，驕傲又自豪地道:“姐姐是姐姐，是小臭屁的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姐姐。”

　曲澗兒聽到這裡，不禁感慨，孩子還是孩子，幾句話就把底透了一半。

　嬰兒惡靈(小臭屁)重重點頭，醜陋的臉上是天真:“咿呀。”

　小凶靈難得讚同嬰兒惡靈:“是的，她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曲澗兒:“……”姐/媽寶靈。

　“笨蛋，笨蛋！”

　“一起玩，笨蛋！”

　引曲澗兒跳坑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看向氣到恨鐵不成鋼的生物，還有些怔愣。

　無它。

　學曲澗兒說話的是隻禿毛八哥。

　它顯然是聽不下去了。

　費力扇著一半完好一半禿的翅膀，用一雙腳丫子踹飛了小凶靈。

　小凶靈怒吼道:“小八，這是你今天第13次踹我了！這次又是為什麽！?”

　生前是主人與寵物，死後也是。

　在嬰兒惡靈捂眼睛的同時，小凶靈熟練地把自己從坑牆裡扣出來。

　小八用翅膀追著小凶靈扇。

　一副“自家主人什麽都往外說，自己操碎了心”的痛心疾首的模樣。

　小凶靈明明有能力碾壓八哥，但她只是一邊躲，一邊不服地叫嚷。

　小八:“笨蛋！亂說、亂說！”

　小凶靈一副死不認錯的樣子:“我是養你長大的主人，你不能說我笨！你忘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小八:“……我趕人容易嗎?笨蛋！”

　它被氣到炸毛。

　使出渾身解數。

　才說出一句完整話。

　聽到這裡。

　曲澗兒大致猜到了。

　聲音和她一樣的是死去的八哥鳥，它為了讓人害怕至離開。

　才故意發出聲音。

　卻不知道。

　有人會因為好奇跳下來。

　曲澗兒破開了坑下的空間。

　讓他們如臨大敵。

　一時間不知道做些什麽。

　這才在一開始靜觀其變。

　隨著小凶靈被追著跑到第2圈，嬰兒惡靈視若無人地開始了鼓掌叫好。

　曲澗兒:“……”是不是忘了我還在呢，很好，確診了，一家子智商堪憂。

　等到他們打累了。

　曲澗兒也看餓了。

　她剛掏出零食，就被視線鎖定。

　曲澗兒摘下口罩，露出笑容，邀請道:“一起?”

　幾靈警惕後退。

　曲澗兒隻道:“以我的能力，要想殺你們易如反掌，我真的沒有惡意。”

　她說著亮出自己一招製敵的本事，當眾給孩子們表演徒手撕空間碎片。

　看著坑下空間即將和現實世界融合，看著散發美味的食物，某些靈由於沒有見過太多人心險惡，終究是妥協了。

　曲澗兒越發確定這他們是無辜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死後變成這樣。

　***

　與此同時。

　一個因為丈夫被歹人蠱惑、死後怨念橫生的凶靈，正在尋找被解蠱辦法。

　突然。

　她肩上的伯勞鳥發出叫聲。

　凶靈得知坑下空間被接二連三破壞，她顧不上喚醒沉浸在夢境裡的丁澤。

　急匆匆往回趕。

　希望一切都不會太晚。

　她回到坑邊。

　就發現了她的小姑子，抱著一個昏迷的金發男孩焦急地等在坑邊。

　但孩子們有危險的念頭，將她象征理智的那根神經全部佔據。

　她衝下了坑洞。

　已經做好一場惡戰的她。

　就發現孩子們和一個人交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終於等來了空間的真正主人，曲澗兒坐在半空中和人打招呼。

　曲澗兒盛情邀約:“坐下喝幾杯?”

　她歪斜著身體。

　一副悠閑的模樣。

　在仰頭看向凶靈後。

　瞬間明白嬰兒惡靈為什麽沒有殺生，反而也成為惡靈了。

　因為母體是凶靈。

　眼前的這隻凶靈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恐怖，不似小米和叁，她渾身都是可怕的氣息，仿佛剛從地獄爬出來。

　由於符火有的消散。

　而曲澗兒又沒有點燃新符。

　凶靈的身體有一半隱沒在黑暗當中，她踮著腳尖，直勾勾看著曲澗兒。

　她道:“你是誰?”

　曲澗兒眼眸一凝:“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曲。”

　凶靈也道:“勞音。”

　勞音說完就在心裡盤算她的勝算，尋找有沒有曲姓的玄門中人。

　就發現。

　沒有。

　她更震驚了。

　如果沒有。

　而自身實力又那麽強硬的。

　恐怕只有帝國“聖劍”的人了。

　勞音把孩子們接在懷裡，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恐懼。

　在她看來。

　奉天也沒有給她那麽大的威脅。

　偏偏名不見經傳的曲澗兒，帶給她許多無法言表的威懾力。

　曲澗兒非常有禮貌地發表個人意見:“我覺得你沒必要警惕我。”

　勞音:“……”我還覺得你趕緊打哪來、回哪去呢，你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