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過三隻螳螂怪並不小心戳瞎一隻的王齊也建立起一點點戰鬥的自信,感覺大約有98.7%的機會贏下單挑而不出現傷殘。
在街道上遭遇戰,勉強有八成把握周旋一下,只是要殺死能飛的螳螂怪幾乎不可能。
所以李想的參與度不需要太高,隻遠遠的吸引一下螳螂怪的注意力,都可能為他創造致命一擊的條件。
王齊還是低估了李想的作用,因為變成兩個人,同時可以攻擊兩隻哨兵,而在接下來連續三天的行動中都沒有碰到三隻哨兵相互照應的情況,無蟲報警螳螂怪也無從談起。
同樣因為沒碰上螳螂怪,收益相對也比較一般,總共只找到四隻蟲子。
王齊也在一點點適應著本地的冬天,在食材處理上進行更合理的安排,於二號樓取出肝、脂肪和腿子,剃掉消化道防止細菌滋生導致的腐敗,剩下的回基地處理。
沒起到給李想觀摩學習的作用也不要緊,忍一忍,時間在我,每天兩次加屬性的機會可不是鬧的。
回家處理好戰利品,全部可食用部分加一起大概四十五公斤,又可以休息一陣。
如果這樣的收益能穩定下來也不錯,不過可能性很小。
不含二號樓往返基地的作息時差調整部分,三天只找到四隻爬蟲,其中還有兩只是一起被收拾的,戰鬥時間幾乎可以不計,換算下來抵達獵場區每六小時搜索才能找到一次,一兩百米長的巷子往往搜兩條或三條才能有產出。
體育館半徑一百五十米到三百米間,這樣的巷子、街道再怎麽算也就四十來條,哪怕不考慮乾屍怪和其他幸存者的狩獵行動,他們家一大一小兩個三到四輪就搜得差不多了。
算上前幾次單人和雙人行動,該區域間還有差不多一半沒搜過。
這次抓來的四條爬蟲,脂肪條情況都比較糟糕,基本判定爬蟲們冬季沒有補充食物的能力,即使有一點也只能供應蟲後這等生育機器,螳螂怪都不一定能分多少,所以要回收小蟲維持活動能力。
以此為線索,得出“爬蟲群冬季不會補充外圍偵察網”的結論,變得順理成章。
說人話,王齊判斷體育館以外的爬蟲在冬季屬於不可再生資源。
再有兩次,甚至只要出現連續兩晚搜不到結果時,將不得不繼續靠近體育館。
越靠近,體育館內感知到的哨兵報警聲會越大,見識過乾屍怪被圍毆的情況,有理由懷疑這會引發螳螂怪更大規模的響應,比如一次出動兩隻甚至更多。
另一個角度。
最近日照時間仍在持續縮短,甚至在加速,全天總日照時間已經不到四小時。
王齊再遲鈍也開始懷疑此地有可能處在極圈內,最終會出現極夜現象。
極夜並不是只有南北極點才會有,整個極圈范圍內都會有,只是根據緯度高低區別時間有長短罷了。
王齊和李想是夜行鬼,倒是不怕極夜,問題在於仍在縮短的日照時間趨勢顯示,現在還遠沒到冬季的中間點!
這不僅僅意味著家裡的存糧還遠遠不夠,並且假如真有極夜時段存在,前去抓蟲的幸存者會繼續增加。
理由是極夜和其前後十幾天日照長度幾乎可以忽略的部分,幾乎封鎖了沒有夜視能力的普通人外出行動的可能,打火把靠近就得有對付成群螳螂怪的實力,否則只能繞開該時間段。
從獵物肥美程度也可推出一樣的結論,越早下手越好,
等蟲子瘦得剩下蟲乾,只能直接衝體育館開螳螂怪群了。 越早下手越好,和到現在為止隻發現幾波幸存者足跡沒有衝突。畢竟打蟲子風險很大,為了小命著想,只要有得選都不會來吧。
幸存者不像王齊沒得選,他們是地頭蛇,肯定會知道更多食物分布狀況,也知道從誰家裡能用手工品換到食物,從地裡刨,從洞裡掏,哪怕吃橡果,總有比打蟲子安全的方式。
說起橡果,其實人是能吃的,王齊也想過甚至砍樹時試過,但講真他實在是受不了那股子苦味和乾澀味。可這並不意味著幸存者不吃,說不定還有人當主食呢。
對了,要不要搜集些橡果看看老太太家吃不吃呢?
好像錯過時間了,他砍大橡樹的時候樹上都沒剩幾顆,最後擼下來的幾十顆也投給小強。如果能早些意識到它的交易價值,蔬菜糧食種子什麽的早就到手了吧。
也不能怪他,畢竟橡果掉落主要集中在氣溫降到冰點之前,那時候他還在小心翼翼避免發出聲音躲著爬蟲走,橡果掉落區屬於噪音區,極可能也是爬蟲的食物搜集區,他根本不會主動接近。
“想……甚麽?”李想靠過來問。
王齊看她,轉頭拿上搜集來的蠟燭在灶台裡找根木棍點燃,又拿來木板和碳條,邊畫畫邊和她解釋。
蠟燭是外面撿來,一根燒完後用剩下的石蠟和著布料裡拆出來的線重新搓的,石蠟利用率會稍微高點。碳條是早前做鏡面畫時的配方調整比例弄的,不太好用,經常斷。
“極夜你知道嗎?就是太陽不會升起的日子。”他問著,在畫板上繪製地平線、樹(參照物)和太陽的動態圖。
李想點頭,搬出手指來數:“……好朵天。”
“好多天……”嗎,有點糟糕。
糾正了她的口音,想想接下來怎麽溝通。
李想年齡小,去年更小,做不到在極夜裡準確計時,家裡大人見慣了也不會刻意去記日子。
但還是有線索,好多天至少不是“很久很久”,也許一兩周,應該不超過一個月,因為西南異常日李想會害怕,極夜穿過該日子她更容易記住。
繼續在畫板上畫,這回主角是樹,從左到右為落葉期,枯枝期和生芽期,枯枝期為表現積雪厚度區別,畫了三份。
畫上打條橫線,給它們分塊:“秋天,冬天,春天,我們現在的時間在這裡。”
他說著在某個節點上畫了倆火柴人。
他學生時代是美術專業轉理科考入建築系的,他會畫人,而且高二被專業老師帶去體驗統考氣氛時素描分還挺高,不過他對畫人一點興趣沒有,還不如畫石膏有意思,做了“搬磚工”之後就隻畫火柴人。
李想點頭,她不太明白,為什麽瘋子畫畫挺好看,就是畫人不太像。
王齊沒理她略帶嫌棄的表情,在畫板上三顆枯樹下方畫一條橫線。把碳條在地上磨尖,角落畫兩蟲子,筆不行,勉強把螳螂怪和爬蟲的特點表現出來。
蟲子後面畫等號,等號後改成小符號,三角形代表頭,線條代表軀乾,一個三角形加三條線代表整隻蟲。
做好符號示意,在冬季線條下畫蟲子加“×?”,用圓點表示數字。
“冬天開始之後,我們打的蟲子有這麽多。”把冬季剩下的部分圈起來,寫上符號和乘數,“整個冬天我們至少還需要這麽多蟲。”
後半個冬天所需的具體數字是螳螂兩隻,小蟲十隻,或者三隻螳螂。因為不知道冬季具體長度,準確度有限。
李想又點頭:“噢。”
王齊把畫板翻過來,中間畫體育館俯瞰圖,巴掌大小,以此為中心輻射出去分出很多區塊,在每個區塊裡填入蟲子符號和數字。
有些區塊沒探索過,也沒有留白,按已探索部分平均值,和在較高處觀察到的區塊建築分布及保存情況做加減,考慮著把所有區塊都填滿,李想也不打擾,很乖巧。
“這是什麽都沒有。”說著把數字為零的區塊全部打叉,下面又畫了幾個火柴人,一個箭頭上去畫圈包下一堆,“剩下的還有怪物和幸存者也在尋找,要湊夠冬天的食物,只能從螳螂怪身上下手,剩余的爬蟲不可能夠吃。”
“湯螂乖。”
“對,螳螂怪。”
其實如果搶時間,回來之後馬上再出發,應該能搶到一隻螳螂怪肉重相當的小爬蟲,可以少打一隻螳螂怪。
不過王齊並不願意這麽做。
他估摸除了他和李想,即使還有能無損殺螳螂的團隊,受限於體能儲備和能力也還是會以小爬蟲為主,沒必要跟其他幸存者搶食物空間平白多製造幾個死鬼。
他得讓李想知道他們必須主動找螳螂殺,而不是看到螳螂再考慮。
自己也要轉變心態,為了給更多螳螂怪開瓢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