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溫室裡出來的小娃娃。”

諸葛臥龍飲了一口酒，譏諷的表情，躍然於臉上！

“你！”

雲櫻怒火衝天地瞪向諸葛臥龍，當場就拔出槍，想要與其較量一二……上官婉兒臉色變得鐵青，這小妮子，當真是仗著自己和秦良玉的寵愛，無法無天了！

“雲櫻！你想幹什麽！”

“統帥，我……”

雲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將槍放置身後，低著頭，不敢看上官婉兒！

“看你年輕，我與秦將軍對你多有照顧……如今看來，當真是把你慣壞了！將令不尊不說，還想對同僚動手?誰給你的膽子?！你要是覺得我娘子軍委屈你了，那你就給我滾回去！”

上官婉兒厲聲呵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覺得丟了人！

她向來自詡不弱於男，治軍更是嚴謹……可以說，娘子軍的戰力，除了在人數上稍遜一籌外，同等數量的情況下，敢於和任何邊軍碰正面！這也是她，敢接下保護許仙的任務最大底氣！

可是，今天她看到了什麽?自家的副將，竟然明目張膽的質疑統帥的將令?還想對諸葛臥龍出手?這當真是丟盡了她，丟盡了娘子軍的臉！

“統帥，我……我錯了。”

雲櫻這也才想起來，娘子軍的第一條軍規，便是將令大於天！第二條，便是同僚友愛，任何情況下，都不得對同僚出手！

“你給我滾到一邊去，等會我再收拾你！”

上官婉兒美目圓瞪，指向一旁……雲櫻癟了癟嘴，還想說什麽，可看到上官婉兒嚴厲的眼神，還是乖乖地朝她所指的位置走去，將長槍放在手腕上平直舉起，蹲起了馬步。

那熟稔的模樣，顯然，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臥龍先生，在下治軍不嚴，您見笑了。”

處罰了雲櫻，上官婉兒對諸葛臥龍道了句歉，行了個軍禮。

“呵，得罪我倒是小事……就是你們娘子軍現在的心裡狀況，怕是不適合隨許仙去郭北縣。”

諸葛臥龍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若你們改換不了心裡狀態，我建議你們回京都，重新換隊禁軍過來……”

“不會，我娘子軍也就雲櫻……”

上官婉兒著急地想要辯解，但諸葛臥龍啥也不說，只是將手指指向打掃戰場的方向……上官婉兒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絕大多數軍士，都露出了忿忿不平之色，彷佛在為雲櫻鳴不平！

“看懂了吧?你們娘子軍都是從繁華的帝都挑選的軍人，說白了，就是溫室裡養出的花朵……可郭北縣，是地獄！”

“我……”

面對諸葛臥龍的話語，上官婉兒的話被堵在吼間，完全不知道該反駁……

許仙見此情形，歎了口氣:“今夜先暫停趕路，就此宿營……先解決娘子軍的軍心再說。”

“好。”

上官婉兒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表示同意。

她也知道，若不提前解決娘子軍的軍心問題，等到了郭北縣再出事，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

也不知是否山寨所處位置太遠，直到黃昏，秦良玉方才從山寨歸來……同行帶來的，只有一名書生……其還是許仙無比熟悉之人！

“寧采臣?！”

許仙見到書生的面，頓時驚呼出聲！

這，這怎麽在臨近郭北縣的時候，看到了寧采臣?

當初，在蘇州求學時，知道寧采臣此人，他就有些懷疑……只不過杭州府內，無有郭北縣，所以也就以為是巧合的同名而已……

這時又見到了他，他哪裡還不知道，

這家夥，還真就是聶小倩裡的男主角！那這麽說起來，郭北縣，是當真還有一個樹姥姥，以及黑山老妖和聶小倩了?！

“漢文兄，嗚嗚！”

看到許漢文的刹那，寧采臣瞬間淚崩，飛過來撲到他懷裡……

“采臣兄勿要害怕，現在已經安全了……放心吧……”

許仙拍著寧采臣的脊背安慰道……見到熟悉的人，寧采臣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委屈，剛剛在女人面前強行偽裝的堅強在此刻煙消雲散，彷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哭出來一般……

“漢文，你不知道，那些劫匪……”

斷斷續續地，聽完寧采臣的故事……許仙心下頓時升起一個主意，將他拉到一邊，安撫的同時，與他竊竊私語……

夜晚營地，上官婉兒安排幾名親衛負責巡邏，其余娘子軍眾人，皆聚集在篝火處，圍坐成幾圈。

“漢文，你說幾句吧?”

等人全部坐齊後，上官婉兒人將話語權交給了許仙。

“嗯。”

許仙點點頭，掃了一眼娘子軍們:“我知道，對於今天早上我下的將令，你們都有所不解……我也不扯什麽女人天性善良，男人冷酷這些說法，有幾個故事，先和你們說來聽聽。”

“這位是寧采臣，也是你們親自從山寨中救出來的人。有些事實，就由他來和你們說說吧。”

“采臣，麻煩你了。”

“沒問題。”

寧采臣從人群中站起身，將這些時日他的遭遇說出。

“小生姓寧，名采臣，本是杭州府的一名書生，亦是漢文兄的同窗……今屆科舉失利，娘子又身患重疾……小生家境貧寒，無奈之下，隻得接了個前往郭北縣討債的活計……”

寧采臣緩緩道來，將前往郭北縣的目的，又是如何被劫匪擄上山，又如何被虐待，以及所見所聞盡皆說出……

由於其乃書生，文采雖比不上四大才子和許仙，卻也能娓娓道來，將自己身上所發生之事，所看到之事，一五一十的道出。

說完自己的經歷和所見所聞後，寧采臣看向眾軍士……

“在小生看來，漢文兄的將令無錯，甚至，還有些仁慈了！山寨中的婦孺，早已被同化，滅絕人性，甚至配合這山寨，將抓來的女人一一洗腦，漂亮的販賣給青樓，醜的賣到窮山溝去，以此獲得利益;其老人，絕大多數都是劫匪出生，若是有善良的，早就被排擠得下了山，甚至是斬殺了……”

寧采臣說完，許仙揮揮手，示意他下來……然後又看向秦良玉:“秦將軍，你說說吧，采臣兄所說，是真是假。”

“稟縣令大人，寧書生所說，無一虛假。”

秦良玉拱拱手，大聲回應道。

她之所以耽擱到夜晚才回歸，並非是山寨有多難打……實際上，在娘子軍消滅了山寨的數千劫匪後，寨內已無多少青壯。只是一個照面，就已被攻破。

耽擱的時間，其實，也是她在審問那些婦孺、老人，以免錯殺……可惜，事實證明，許仙的將令，是對的！

這也是為何，許仙說了孩童可以不殺，她依然沒有帶回來的原因……秦良玉雖善良，卻也是殺伐果斷的將軍，很清楚什麽叫不留後患！

已經被洗腦，一心想要謀財害命的未來劫匪，不值得留下！

“雲櫻，你可還對我的將令，有意見?”

說清楚山寨之事，許仙這才將目光看向雲櫻……雲櫻遲疑了一陣，說道:“可是，並非所有山寨都是如此……”

“你真的太天真了！”

許仙歎了口氣，說道:“杭州府，十五歲，我蕩平了杭州府內七十二座山寨……其中，無辜山寨，只有三座，是官員貪汙，世家暴虐，平民被逼的無法生存，不得不上山為匪。這三家，我放過了，還幫他們伸了冤，將對應犯人交給杭州府處理……

其余的六十九座山寨，有近一半，也是被逼無奈上山……但是，僅僅兩三年時間，原本淳樸的農民，也變得和其他山匪一般，無惡不作，滿手鮮血！”

“你要知道，我所說的，還是杭州府，大夏最安全，最繁華的府城！而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是最亂的成都府！不僅盜匪橫行，妖孽叢生，還有世家、豪強、土司、南蠻諸多勢力交織其中，錯綜複雜。

刀槍你們可以防禦，可若是遇到蠱術呢?還有下毒、偷襲、打悶棍，偽裝成小孩、求救的婦孺，再將你們打暈、迷暈擄走……這些手段，數不勝數！”

“你要知道，娘子軍的軍士，皆為女人！若都抱著你這樣的想法，你覺得最後的後果是什麽?”

許仙一字一句，猶如刀尖一般，狠狠刺入雲櫻的心臟！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一想到未來有可能因為她的疏忽和善良，導致麾下軍士變成青樓女子，被賣到荒野山村，雲櫻的心臟，就彷佛被人揪住一般的生疼！

“雲櫻知錯！”

雲櫻果斷對許仙行了個軍禮，表示自己知錯了。

“無事，”許仙搖搖頭道:“得罪我沒什麽，我也沒那麽小心眼，就是有個問題你必須要知曉，戰場之上，將令不可違！你有疑問，可以戰鬥結束後再詢問，但你的猶豫，就會敗北！”

“我們即將抵達的縣城，情況會比你想象的複雜超百倍，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必須謹慎！雲櫻，你資質超凡，上官統帥與秦將軍都對你抱有厚望，更視你為未來娘子軍統帥，你切莫因為一時意氣，辜負了她們，也辜負了這些好不容易找到自我的女軍們！”

“雲櫻，謝過許郎君教誨！”

雲櫻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後悔與堅毅之色……許仙內心略微有些放松，只要以後不會再抗令就行……至於心服口服什麽的，那得親身經歷之後，才能明白世間真正的殘酷！

解決完雲櫻，以及整個娘子軍的軍心後，許仙拉著寧采臣、諸葛臥龍，以及上官婉兒，來到了帥帳內。

“采臣兄，為兄有一事想要問問你。”

“漢文兄請說。”

另外兩人好奇地看向許仙，專門拉到帥帳中詢問，難不成，這寧采臣身上，還有什麽隱秘不成?

“你這次前來郭北縣，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要債?”

“是的。”

寧采臣點點頭……許仙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有一個神通，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人未來之事……”

許仙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將倩女幽魂裡的故事說出來……無奈之下，只能將其歸諸在神通之上。畢竟，這裡是仙俠，突然有個神通什麽的，很合情合理不是嗎?

“嗯……傳聞聖人出世，或有伴生法寶，或帶神通護體。許仙，看來你聖人之名，未必是假啊。”

諸葛臥龍取笑道……許仙苦笑一下:“臥龍先生你也別笑話我了。話說，我這神通也是時靈時不靈的，而且真真假假，未必有用。”

“不過，這一次看到的畫面，倒是極其重要！否則，我也不會選擇說出。”

許仙遲疑了幾秒，然後將自己知道的，有關倩女幽魂電影的三部曲，緩緩說了出來……不過，第三部的主角，許仙依舊選擇了聶小倩和寧采臣，而不是電影裡的小卓和十方。

“聶小倩、樹姥姥、黑山老妖、慈航普渡?”

上官婉兒緊緊皺起眉頭，有些不敢相信:“小小一個郭北縣，竟然有如此多大妖、鬼王?而且，你說的那傅天仇，現在就是個兵部主事，曾聽我父親說過，說此人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兵部尚書?可輪不到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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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在疑惑，但一旁的諸葛臥龍，內心卻掀起了軒然大浪！

什麽傅天仇、樹妖、黑山老妖啥的，他一點都不在意，但是燕赤霞，那就是個大問題了！

燕赤霞，人皇軒轅新收的親傳關門弟子，資質超凡，是難得的修仙天才！是的，你沒看錯，是修仙天才！

在人皇的教導下，不過一百年時間，如今已是天仙巔峰修為！得賜彷版軒轅劍(正版已被女媧收回，與伏羲八卦圖、神農鼎，一起鎮壓人族氣運)……為了保住好苗子，以免被其他種族截殺，其身份自被收徒後，一直待在火雲洞，從未傳出過名聲……

可如今，居然在許仙的神通中，出現了?難不成，許仙真有能知曉未來的神通不成?

諸葛臥龍有些驚疑未定地看著許仙……許仙被瞅得心裡發毛，內心暗付:不對啊，他也沒啥問題啊……

“臥龍先生，我有什麽問題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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