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再死天外海,
人間憾逝驀挽歌,
若得圓滿入靈山,
但求一戰唯滄瀾。
天外天。
一個頭上鳳尾冠的女子與旁人談笑間突然轉過天,臉上無了笑意,呆呆望著身後,神識極速向前而去,越過於山,到了那片虛妄海,瞧的正是那剛踏入這片天外海的無名,“小和尚,你還是來了,可惜此時的虛妄你再是踏不過,這小小的人間你為何就不能放棄它,十世無果,千世難見其效。”
此女子擺了擺手,喚來一人:“若是他過了這虛妄海,你便不必活著了。”
“是。”
跪在地上的男子名為雨花,自雨水中生靈性化人形修法。人間之外便是天外海,再之後便是無外天,天外海中的族群始終比天外天低上一等,只能聽其差使,雨花回了家中,拿出那把塵封不能多久的古刀,神機長夢。
此刀名作長夢,只是出產自神機閣,必須加上神機二字,神機閣隻造神器,且無任何所求,遇有緣人即贈之,神機閣也無定處,造出一把便換個地方,只有一個代表人啟靈遊歷在世問各處,此刀便是啟靈所贈,只不過啟靈臨行前道了句:“此刀無主,此刀無名。”
他雖也用過長夢戰過天外天的人,卻始終未見此刀展露半點鋒芒,雨花豈能不知,此刀他非其主,或許只是個轉贈人罷了。
笙歌域中,啟靈打扮作書生模樣,趁老板不注意,抓過把花生放入袖中,一路上都是剝開了的花生殼,找了一處高些的宅院,跳上房頂,枕著都些瓦片,此時太陽離開,啟靈伸了個懶腰,深深地睡了去,甚至打起了呼嚕。
無名踏入虛妄海那一刻,這片海突然顫了一下,天名眼中換之色彩,變得凌厲,將長發散落開,雙手背於身後,明明洶湧的海浪此刻也靜得無聲,無名也不動,直視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如履平地般在海上行走,一步一梵音,七步止,盤膝坐下,周圍出現一個金色漩渦,瘋狂吸引著靈氣,似無底洞般吞噬著這方土地的靈氣,絲毫不顧忌自海底而出已經包圍他的生靈。
無名嘴中喃喃道:“人間有句話說的好,叫我花開後百花殺,這個孩子不敢染的因那便我來,他什麽也不用做,有我足矣。”
海底而出的那些生然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明明它們不曾見過此人,“一柱香,滾回海底者得存,礙我眼者殺破輪回道,永不得超生。”
恐懼的心理下他們身體雖是有些顫抖,但不知誰說了句:“若是人皆可欺,那天外海便早已覆滅,此時若退,可曾對得起我們的父輩,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犯我天外海者,神也要誅其半臂。”
無名眼中茫然片刻,道了句:“便以你們的血讓世間眾知我。”
雨花捧著那把長夢向著天外海而去,齊星元白發又多了一根,他盯著那被圍攻的無名,嘴巴泛起笑,無所依一人一碧落無往而不勝,只是此時也有些吃力,“再等等,快來了,你們被覆滅的時刻快到了。”
徐淮南在閱公文時,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淚水,“無名......”特那些公文扔於腦後,走了門去,天剛剛下過雨,躺在滿是泥濘的地上,看著天空,眼中空洞,任由一片片落葉掉下,落葉倒上調皮喜歡往他的眼睛上掉,徐淮南不厭其煩一片一片將那葉子拂去,或許是被氣哭了“該死的銀杏樹,你為何要擋住他去時的路,無名,交我這個兄弟是真不值當啊!”
齊星元走了過來,
向著那徐淮南潑了一盆水,“你又未見他的屍體,又怎會知他生死?” “此話何意?”
“天機不可泄露!”徐淮南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
“今日我問娘子要些銀錢,請你去城南鋪子吃牛肉。”
“算了,還是我請吧,身為一個帝皇你能窮成這樣,是夏的獨一號,再無第二人。”
“好,那晚些我帶上娘子一起來吃。”
齊星元掐住了徐淮南的脖子。
“你的國家不窮,很有錢,現在很有錢,能不能不要這麽摳,每個月我的銀子還不如一個士兵拿得多,求你學著那些帝皇建建皇宮,吃吃山珍海味,給我的俸祿漲點吧,世人隻知我位高權重,卻不知我窮得只剩下那租來的小宅院了,我都不知何時才能攢夠娶媳婦的錢,你還恬不知恥吃我辛苦掙來的口糧,你知道現在牛肉多貴三十錢半斤,你媳婦飯量至少得吃掉兩三斤,我一個月俸祿才二兩銀子,好不容易省下的五兩銀子非得今日被霍霍完,還得去我那倆老頭借銀錢,和你客氣兩句你還真了,今日我不掐死你這天下共主,我今日便篡了你的位,你是真把我當白萊價啊,每月稅收還要扣我二十錢,今日誰來都救不了你,我說的。”
徐淮南被掐得口吐白沫,嘴中喃喃道:“漲…漲…漲五……十錢。”
“明日我便辭官回鄉,五十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後方傳出一道聲音:“宰相大人,請住手,我相去做事出了紕漏,身為他的娘子,自是要補救一香,以後每月五錠銀子,不克扣稅收,今日牛肉我出錢,你也知道我相公廉政愛民,饒過他吧,給我個面子。”
齊星元拍拍衣袖,重新換上那副雲淡風模樣:“當真五錠銀?”
“當真”唐輕憶笑著說道。
“不克扣稅收?”徐淮南把頭用力抬起來說了聲:“不……扣!”
然後頭栽入土中, 泥水裡咕嚕咕嚕冒泡,齊星元悠哉遊哉出了門去,唐輕憶將相公扶起。
“你個蠢二蛋,得虧人家不跟你計較,要是人家真跑了,你都不知哪裡去找。“徐淮南睡得很死,睡夢中樓著唐輕憶緊緊不松開手,徐淮南很久沒有睡過如此安穩覺了。
齊星元又跑到湖心那個亭子,他知道那兩個老頭一定會在那裡,張清風問道:“你小子過來幹嘛,弈棋啊,另尋高明吧!”
“我的俸祿漲了,五錠官銀,一回給我漲了三兩。”
“小齊啊,五兩哪夠花啊,以後沒錢來找我們借,我們關系這麽好只收你一毫利息。”
轉頭對旁邊那人說道:“這齊兄弟啊估計是窮瘋了,五兩銀子也過來顯擺,城面牛肉鋪好像一個月都能掙上百兩,不容易啊,當宰相真不容易。我等明日上書從我們月俸中一人扣出五兩給齊老弟吧,不然我怕一代名臣會餓死街天,如此臣子,君亦何求啊!”
齊星元歎了口氣,眼淚竟是止不住哭了出來,“齊老弟,不必如此感動,你身為宰相也屬實不容易。”
齊星元哭得更大聲,只是他始終恨不起那徐淮南來。
吳人思找了份紡織局的活計,隻為等著那個少年到來,陌上柳也住在不遠的酒家守護這個小姑娘,為她平身後事,她不知。
谷田兒還爬著那座無名山,一次次被雷擊落,一次次焦黑無比站起身來向上爬去,每一次都會比上一次爬得高上幾分。
世上的人應都有是自己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