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利特的脾氣很爆,說得話也像她用噴火器噴出的火一樣,直來直去。
她的心眼更直,也許比一旁的角鐵都要直一些。
“混蛋,你胡說!”她的眼睛又要冒出火來了。
吳濤舉起了雙手,擺出一副逗小孩的表情:“我可沒胡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如果一個人看到了和他意見相左之人,第一選擇就是去反駁他,駁斥他。
可年齡越大的人,在做這種事之前疑慮也往往也越多,他們會去想這些事:
我反駁之後,有沒有可能得罪人?那個人會不會記恨我?
我反駁的人是不是位高權重?如果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一些話還是不說為好。
本是來打牌的四個薩科塔人心裡面就正在想這些問題,他們思前想後的時候,頭上的光環又開始閃動了。
吳濤畢竟是大少爺,對於羅德島而言算得上是貴客,伊芙利特這種小孩子不懂這些事,可他們是打工仔,很多事都要謹慎著來。
幾個魔族聽吳濤這麽一說,反倒是興味盎然:“大少爺說得是,我也覺得特先生能秒殺塞雷婭。”
“他本來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雖說之前也有彩虹小隊的穿越者到我們這個世界,但特先生這類穿越者更強,更勁,更霸道啊。”
小柳也開心得合不攏嘴:“我爹確實是這麽強的。”
五個魔族裡更有喝醉酒的莽撞之人,一時間口無遮攔:“特先生是你爹?他是我爹!你們不許說他!”
“他一個人能爆殺炎國三十名高手,等他上了艦,我必要認他當義父!”
烏有一直默默看著幾個魔族的誇張舉動,略帶不解地問向吳濤:“我記得特先生挺討厭魔族人的,可為什麽艦上好多魔族人反倒這麽追捧他?”
吳濤左右擺弄著手裡的打火機,時不時點出一縷火苗,隨意而安閑地說道:“魔族人喜好自由,特先生在龍門隨心所欲,犯下一堆大案,剛好和他們興味相投。”
那幾個魔族人喝著酒,幾張嘴像極了刹不住閘的鬼火,轉眼間嘴裡已經蹦出了好多離譜的話,諸如:
“在這艘巨艦內,不崇拜理唐丁震、谷恨霜和龍門徐樂博士、特先生的人素質修養一般都很低,只能過一個相對失敗的人生。”
“理性分析,無腦吹捧一名境外科研戰鬥人員的人是不是哥倫比亞派來的間諜,警惕五十萬,請及時向樂博士匯報。”
“這些不是你們該關心的問題,你該注意的,是等到特先生回來當博士以後第一時間投遞簡歷,以便在第一時間領取到特兵證。”
他們侃大山、喝酒、耍酒瘋,像是故意做給一旁的薩科塔人看的,試圖別有用心地將他們激怒。
伊芙利特瞪著這幾個耍酒瘋的魔族人,咬緊了牙。
本就長得不是十分友善的這位小姑娘,現在更是氣得嘴角都不住地抽動。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拿來自己的噴火器,給這幾個魔族全都整成烤肉。
但伊芙利特還是忍住了,因為他們大多是在吹捧特子,對塞雷婭並未說出半句輕薄之言。
薩科塔人卻忍不下去了,他們和魔族人勢同水火,像極了蘇南人和蘇北人。
吳濤是大少爺,調侃兩句也就罷了,幾個魔族人大放厥詞,薩科塔人自恃為上帝的子民,又怎麽能忍下去?
再也聽不下魔族的胡謅,一個頭頂光圈的薩科塔男人衝著魔族豎起了中指:“特孝子,
你們差不多少點得了,一個毛賊被你們追捧成這樣。” “他也就是在龍門當了兩年的賊,犯過幾個大案,算得上是什麽英雄?塞雷婭是前任萊茵生命的保衛科科長,科研戰鬥兩手硬,到了艦上更是扛把子。等姓特的到了艦上,怕是給她提鞋都不配。”
“你們幾個魔族人搞偶像,不崇拜泰拉大陸上的科研工作者,反倒追捧一個手腳不乾淨的毛賊,只能說三觀這塊和種族多少有點關系。”
薩科塔人話一出口,往往越說越難聽:
“魔族人愛偷井蓋,特孝子宿舍裡肯定都堆滿了井蓋。”
“孝子賢孫們的爹媽是否知道自己兒子崇拜上了這麽一個偷井蓋的賊?”
對面當然也不甘示弱:
“薩科塔人腦子不好使,在拉特蘭滿分七百五我考三百分,薩科塔都誇我是文曲星在世。”
“首先我不是特先生的崇拜者,有些拉特蘭人自己只會打槍,但腦子不好使搞不了科研,只能無腦追捧研究員的樣子讓人想笑。”
兩個長久對立的種族吵起架起來肯定是不死不休,完全沒兩個孩子插嘴的份,他們在旁邊看得有些呆了。
伊芙利特看著這兩撮人,臉都已僵住:“小鬼,我們當初為什麽吵架來著?”
小柳從桌台上拿了張餐巾紙,擤了擤鼻涕,搖了搖頭,他早就忘了當初爭執的起因。
可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預期,若不是吳濤緊接著說了一句話,這兩撥人之間一定會發生一場惡戰,也一定有幾個可憐人要被酒瓶子開瓢。
吳濤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知道你們都急了,但你們先別急!”
他手裡仍玩弄著一個打火機,發出“哢哢”的響聲,又用拇指一打,引線上竄出小小的一根火舌頭。
總得把玩著點東西。
這是他當大少爺的習慣,平時手裡是打火機或者核桃扳指,當初在雪谷作畫時,為了不出聲,他手裡拿著的是個燭台。
如今,兩撥人聽著他打火機的“哢哢”聲, 越聽越心煩,越想越急躁,終於話鋒一轉,對向了吳濤。
“這個叫吳濤的,就是你挑的事,你說特先生能單殺塞雷婭,我們才吵起來的。”
“我們崇拜特先生,他們喜歡塞雷婭,大夥明明相安無事,引戰狗才真真的惡心人。”
正說著,食堂的流水席已結束了大半,閑來無事的乾員都紛紛湧入娛樂室。
四周的人,漸漸多了,從原來的十幾人一下子多到了三十來人。
吳濤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更被他們的話說得一驚,連大少爺的架子都沒了,連忙掩飾道:“我隨口一說,傻子才當真,那你說怎麽辦?”
他回頭看了看烏有,烏有懂得知難而退,連忙用扇子遮住了臉。
他又看向先前五位魔族男女中的個子最小的一個:“紅豆,剛才你說得最歡,你覺得怎麽整才公平,才公道?”
紅豆就是先前那個紅發矮個子的魔族女人,她身材短小,膚色和頭髮都是紅彤彤的,真像極了一顆大紅豆。
紅豆頓時口訥,道:“你問我?我怎麽會清楚?”
吳濤歎了口氣,把打火機一扔,攤起了雙手:“就沒人能評評理?全面、客觀地評價一下他倆到底孰強孰弱?”
這時,人群中傳來了低語:“特先生在龍門,不在艦上,塞雷婭大前天就被派出去做任務了,要是兩個人見一面,打一架,不就什麽結果都有了!”
聽了這句話,吳濤茅塞頓開,他一拍大腿,叫道:“對啊!等他倆回來,我開個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