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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的抽象復活賽:初生》在世界最高城買草莓(75)
  徐樂聽了慕孤月的這段話,竟也沒感到意外,而是去問歌蕾蒂婭:“你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沒有。”

  歌蕾蒂婭起身,站在徐樂身前,可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變得矮了好幾個個頭,而徐樂理直氣壯,又高她一頭。

  她只能如實說:“有些明白了,有些卻不明白。”

  徐樂道:“那你說說,明白了哪些,又不明白哪些?”

  歌蕾蒂婭道:“我明白了你當初叫我這麽做的原因,但沒明白你為什麽沒跟我說明白。”

  徐樂又問:“你知不知道大海?”

  “我怎麽會不知道?”

  海底國度阿戈爾就是歌蕾蒂婭的故鄉,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徐樂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道:“那你明不明白大海其實和井沒什麽不同,同樣裝著水,也同樣能養魚,所以海裡住著的人和井裡的青蛙其實沒什麽區別。”

  他的這句話顯然是有意在損歌蕾蒂婭,說她是井底之蛙。

  歌蕾蒂婭皺眉道:“你大可不必這麽拐彎抹角地侮辱我。”

  徐樂還嘴道:“我就得說你沒見識!”

  歌蕾蒂婭冷冷看了徐樂一眼,仍是很不服氣:“能不能讓我聽聽有見識的博士今天有何高見?”

  她在說這句話時,“博士”這個詞用的是英文,也就是“doctor”。

  刀客塔。

  徐樂頗不開心地答道:“別用英文稱呼我,我不是刀客塔,充其量算是個刀客,但是是個有高見的刀客。”

  他瞧向慕孤月,撫摸著她的頭髮,沉吟著道:“月兒現在聽命於牒而布,就算她不想,若我們硬闖,她也會不受控制地阻攔,契約就是這麽奇妙。”

  慕孤月也捋著自己的頭髮,怪不開心地說:“大舅你兩年前把我留在這,囑咐我學本事,可天老頭無聊的很,丁大叔就趁機把我逮住,用他的怪魔法把我限制住了,真是我歷屆主人裡最壞的一個!”

  在聽著徐樂與慕孤月的幾番交談下,歌蕾蒂婭已明晰了兩點:

  一、慕孤月雖是穿越者創造出的第五位海神,但她的心智仍像個七八歲的孩子,若見到她就主動回避,她也並不會故意襲擊任何人。

  二、牒而布用法術契約控制了慕孤月,命她鎮守這條通路,格殺擅闖者。

  這些事就算她不情願做,有命令在,她也不得不做。

  就在這時,慕孤月忽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像是感知到了什麽,頭髮也如觸到靜電般隨之一立,驚叫道:“壞了壞了!壞大叔又給我下命令了!”

  徐樂神色微變,問道:“什麽命令?”

  慕孤月指了指遠方的一間民宅:“他要我帶你們一起去見他,他還讓我告訴大舅你,就算名字裡帶哀的叔叔打敗了二舅,奪了兵權,他也絕沒有輸。”

  就在這個時候,葛哀矗立在一旁,從兜裡掏出了一塊帶血的金色令牌。

  徐樂接過令牌,臉上又多了一絲歉意。

  慕孤月所說的“二舅”,就是多爾甲,即四王中掌握理唐兵權的王。

  派葛哀去殺多爾甲,也是徐樂的意思,無論誰都能看得出來,葛哀為此冒了很大的風險。

  因為多爾甲手下,都是理唐城精英中的精英,每位戰士的實力已不下炎國或烏薩斯的帝皇內衛。

  這當然是一場不亞於丁震對陣原愁子的苦戰。

  這一役雖無重傷,可葛哀依舊免不了挨上幾刀,流上一些血。

  血染紅了葛哀的衣襟,

他卻用寬大的外套遮住,可即便如此,斯卡蒂依舊察覺到葛哀負傷的事實,頓感憂心。  等他們進了那間小屋,牒而布做的第一件事也是稱讚葛哀:“沒想到向來不起眼的葛哀使竟有如此好本事,一人一劍可抵我理唐頂尖精銳。”

  這當然是很高的讚譽,穿越者城池的實力本就比泰拉原住民的實力要高些,能盡敗理唐精銳而不死者,大可稱為絕世好手。

  “沒必要折煞我。”葛哀卻不以為然,“我們都知道這些兵變都是你所謀劃。”

  牒而布忽然發問:“你可知什麽是世界最高城?”

  葛哀和徐樂皆陷入沉默。

  牒而布的目光似已望到了遙遠的天邊,緩緩道:“世界最高,就是世界最強,我相信藏地流傳的智慧在這個世界也一定大有用武之地,若我來當這理唐四城的王,不出三年,理唐足可匹敵全泰拉任何一個組織,任何一個城邦,若給我十年,理唐便可傲世群雄,就連阿戈爾也不值一提。”

  他有這樣的野心,徐樂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他所說的實力與智慧。

  單單是“一眼真鑒”這種能夠洞悉事物本質的奇門秘術,就絕非是任何源石技藝所能匹敵。

  更不要提以煙霧施展的一系列技藝,誰若面對這些招式,將無異於以肉身應付一場天災。

  可為什麽野心往往伴隨著智慧和力量隨之而來?

  難道這也是人性的弱點?

  “可惜。”牒而布的眸光又轉為黯淡,“可惜我看不到,你們也看不到了。”

  徐樂已感受到牒而布的那種絕望。

  這是一種壯志未酬奈何英雄遲暮的絕望。

  他有心機、有手段、有膽識。

  他特意請來了能與丁震一較高下的煙王原愁子助自己奪權。

  他倚仗著海底神祇的力量護自身周全,順帶著串通多爾甲,將理唐重兵納入自己的掌控。

  距離奪得理唐王的寶座,也只有一步之遙。

  可惜。

  牒而布的與語聲中夾雜著萬鈞重的疲憊:“是我要奪的權,人也是我殺的,我認栽。”

  可惜,牒而布沒有料到徐樂和葛哀會為了這件事如此拚命,在他的觀念中本就無法理解徐樂與葛哀能辦到的一些事。

  徐樂和葛哀是不同的兩種人,徐樂有野心和膽識,葛哀凡事力求穩重不與世爭。

  在他的預想中,在歌蕾蒂婭登上鐵旗峰後,葛哀必會和徐樂生隙,

  為什麽一個自好淡泊之人,會甘願受徐樂驅使,甚至會為他拚命?

  於是他問徐樂:“世人都說穿越者中的最強者,每個人的戰力都可比肩一座城池,你究竟用了什麽,才讓葛哀使連同深海獵人一齊為你賣命?”

  “你覺得世間一切人和物都是可以收買的。”徐樂道,“你用你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利和益,卻沒看到義。”

  牒而布默然無語,他到此刻才明白了一點,他聰明一世,自詡看透了人性,奈何卻又低估了人心。

  門外又有人走進,是個端著長長的狙擊槍,眼神透亮的年輕人。

  歌蕾蒂婭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就是剛剛一槍打落自己武器的那名狙擊手,陳墨。

  他面帶微笑,像是剛剛經歷了一些難得的美事,也多了一種盛氣與自信。

  陳墨朝著徐樂點頭示意:“乾員們一切都好,該辦的也都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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