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到的時候,災民已經在劉備和劉明的組織下,將一片20多米見方的地整理個大概。
石頭被清理掉,其中的樹木也被砍掉搬到了外面,只剩下一些比較難挖的樹根,20名拿著鋤頭的災民正在努力將其連根刨出。
見劉安到來,劉備和劉明走了過來。
劉備是受劉安托付過來幫忙的,劉明則完全是個來湊熱鬧的,反正他一族長家大少爺,不愁吃不愁穿,平日沒事做,正好解悶。
“叔父,天色已晚,夜黑無法視物,只能明日再繼續了。”劉備道。
“我亦是如此想的,先把東西都搬下來,然後便生活做飯。”
劉備和劉明去安排人搬東西,劉安則是在說到做飯後,想起來水的問題。
附近肯定是沒有水源的,自己又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無盡水壺拿出來,沒有水就沒辦法做飯,得想個辦法才行。
劉安站在原地,一邊指揮著人搬東西,一邊思考怎麽弄到水的問題。
思來想去,都沒有個好辦法。
無奈之下,劉安只能讓人在清空了自己牛車後,安排人將一口水缸搬到自己牛車上,又放了個水桶,然後對劉備囑咐道:
“我知道附近哪裡有水,只不過離這裡有點遠,我趕著牛車去取,玄德你等會安排他們先將釜埋下,添好柴,等我回來就生火做飯。”
劉安買的大釜下面是沒有支架的,無法直接在下面生火,需要在土裡挖個坑,在挖出放柴的通道將釜架在上面。
有支架的就不叫釜了,而是鼎,而且比釜要貴很多。
劉備知劉安體弱,本來還想和劉安一起去,劉安卻以車上放一缸水加個自己已經夠重了,再加一人怕牛回不來為由拒絕了。
“對了,那些馬車是租的,卸完東西他們就走,我已付過錢,不必再付。還有,釜裡那些圓滾滾的東西是菜,去皮後和肉一起燉了就行。玄德你費點心,一定要親自看著全都燉了,不能留下一顆生的!”臨走前,劉安又提醒了劉備一句。
說完劉安便趕著牛車往山那邊趕去。
天色已近黃昏,眨眼功夫就要天黑,幸好劉安一直帶著血靈,不然這個時候,他還真不大敢往這邊走。
走了大概兩三裡路,確定這邊不會被看到了,劉安調轉牛頭,把車調成回去的方向,便站在車上開始往水缸裡放水,水缸滿了以後,又把水桶也注滿了。
山路崎嶇,不知路上要撒多少水,劉安當然是能放多少水就放多少水。
他的牛車是可以放得下三個水缸的,但都加滿水他還真怕牛回不去,而且裝滿水的水缸更重,行路中稍微碰幾下就有可能碰碎,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來回一趟用了也就一刻鍾多點,劉安回來的時候,災民已經把三口大鍋架起來了。
路上水缸和水桶裡的水撒了三分之一,也就是牛車速度慢,走路穩當,而且路程不遠,才隻撒了這點,換成馬車撒的水肯定比這多。
劉安讓人拿水桶將水缸的裡水全都放到釜裡,並將火鐮交給劉備,讓他們開始生活做飯,自己則又去取水了。
來回四趟後,三口釜已經添足水,稻谷,土豆和肉也都洗淨。
劉安又來回了五趟,將其他三口水缸完全填滿,才叫人將車上的水缸卸下來。
劉安上午去城裡的時候,已經買了一口水缸,下午又去城裡買了三口水缸,所以現在災民營地這邊一共有四口水缸。
做完這些,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劉安去挑水的時候,劉備已經讓人點起了火把,且今日月色不錯,因此天色雖晚,營地這邊倒是還能看清。
此時飯已煮好,第一批吃飯的災民聚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劉安給劉備和劉明每人盛了一碗土豆肉湯,讓他們先墊墊肚子。
時間已經那麽晚了,兩人肯定也餓了。
找了幾個沒在吃飯的青壯,劉安讓他們分兩列堆起10個火堆點燃,讓災民20幾人一隊,分別圍在火堆旁取暖。
他們穿的少,太陽下山後溫度就降下來了,因此許多災民凍得瑟瑟發抖。
劉安站在10個火堆中,大聲喊道:“各位,聽我說幾句話!”
聽到劉安說話,所有災民都朝中間望過來,說話的停止說話,在吃飯的也停止進食安靜的看著劉安。
“首先,在吃飯的繼續吃,只要不耽誤我說話便可,你們吃完還有人等著吃呢!”
聽到劉安如此說,那些手裡捧著碗的災民才又繼續小心的吃起來。
“在下劉安,今尚未及冠,也未表字。想必大家後來也看到了,我家確實非大富大貴之家,一時之間無法為所有人備齊衣服鞋子,住的地方暫時也沒有。”
“但是,既然承蒙各位抬舉,願意跟隨我劉安,我便絕不會餓著大家的肚子,有我劉安一口吃的,就必然有各位的!”
“之後幾天,住的地方也會蓋起來,不會再讓大家風餐露宿,衣服鞋子亦會慢慢給大家補齊。 ”
“還是那句話,承蒙各位抬舉,願意跟隨,我必然會為各位負起責任來!但是,若是大家有更好的出路,我劉安也不會攔著,自行離去便是!”
“再有,如今房屋沒蓋好,只能委屈各位講究下,這十個火堆夜裡不要熄滅,木柴足夠,盡管用,莫要著涼才是!”
“如此,我要說的話就這些,各位吃罷飯就快歇息吧!”
劉安說完,招呼劉備和劉安,取了火把照著亮,便準備回家了。
災民見劉安要走,紛紛起來相送。
劉安注意到身後動靜,只能停下來再三囑咐不要送,趕緊吃完飯休息,災民才停下腳步,轉為原地跪下,叩首相送。
無奈之下,劉安只能趕緊招呼劉明和劉備上車,驅車盡快離去。
經過一個下午的熟悉,悟性極高的血靈也逐漸熟悉了一些經常靠近劉安的人,像劉備和劉明,血靈已經允許他們靠近自己一丈之內,坐上牛車了。
天色已晚,劉安借著月色和火把勉強辨認道路,驅著耕牛慢慢往家走。
也幸好他沒有夜盲症,不然晚上都回不了家了。
路上,劉備終於問出憋了一下午的話。
“叔父此番,意欲何為?”
他能看出來劉安要乾大事,不然也不會傾家蕩產資助自家賴以生存的草席和草鞋。
只是究竟是什麽事,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卻還是要問清楚的。
夜已深,北方的冷風在夜晚尤為明顯。
即便打著火把,劉安還是被陣陣襲來的寒意吹的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