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劉安如今的毛筆字已能做到精致工整,對於這些鮮卑人寫的狗刨式文字自然是看不上的。
他隨意翻閱完剩余的信件,內容大抵一致,皆表示願降漢庭,但需要些準備時間。
看完之後,劉安又數了一下, 果然只有三十六份。
沒有巴特部落的降書。
這早就在劉安的預料之中,首領死後自然是首領之子或首領兄弟繼位,他殺了巴特,下任首領必然憤怒異常,即便假降都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派去巴特部落的只是一名普通降卒,也沒有使用死士卡, 倒不至於心疼。
劉安看向報信之人,問:“信鴿都回來了嗎?”
那人回道:“都回來了,程都尉讓小人稟告劉縣長,一共回了三十七隻。”
“嗯。”劉安點頭,“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看來巴特部落的人還不知道背簍中為何物,就把使者給殺了。
之後在未做準備的情況下,貿然打開背簍查看,信鴿獲得自由,自然會飛回巢穴,估計巴特部落的人都沒來得及拿弓箭射殺信鴿,信鴿就已經飛遠了。
接著劉安打開系統面板,查看新效忠的人裡有沒有鮮卑名字的人。
從派出使者那日的最後一名效忠之人往下看,序號倒是增加二三十個,但沒有一人的名字看起來像是鮮卑人。
情理之中的結果。
劉安對使者的要求是讓他們去勸鮮卑部落首領投降漢庭,而不是他,未被系統承認,倒也正常。
這也是無奈之舉, 劉安若是讓他們投降自己,看起來就太可疑了,甚至有可能導致計劃失敗。
畢竟只要稍一打聽, 鮮卑各首領便可得知劉安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原縣長。
讓他們投降一個縣長?
先不論一個縣長怎麽可能拉起一支龐大軍隊的問題,縣長地位過低,他們願不願投降一個地位低下的縣長都是問題。
即便只是假降,此事傳到東部中部鮮卑那裡,他們以後可就別想抬起來頭來了。
那樣的話,離間西北鮮卑諸部的目的或許會成功,但劉安的信鴿估計會全部被殺死。
劉安可不想白白損失三十六隻信鴿。
而不管地位高低,只要此處劉安強調讓其投降某個人,而非漢庭,那麽漢庭大舉興兵討伐鮮卑的真實性就會遭到質疑。
漢軍軍力也會因此被懷疑,如此一來,便有可能導致劉安整個計劃失敗。
拿出水袋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水,劉安找了個地方坐下歇了一會兒,便下令全軍開拔,繼續往草原深處進發。
在軍中鮮卑降卒的指引下,第五日午間,大軍成功抵達距離嚓克什部落五十裡處。
他命令士卒停下, 派出五百騎兵調查附近二十裡狀況。
在這期間,劉安找了一處地勢高的向陽處, 一邊等待劉備帶領的後續部隊, 一邊準備扎營埋鍋。
運送糧草輜重的後軍距離騎兵並不遠,在各大豪強的傾力幫助下,劉備準備了足夠的馬車,所有軍需物資全部裝在馬車上,由士卒充作車夫趕馬。
而且每日傍晚扎營的時候,後軍也都能趕上來匯合。
因此只等了不到一個時辰,剛扎完營埋好鍋,後軍就趕了上來。
於是步卒替下騎兵準備做飯,騎兵則抓緊時間休息,劉安從步卒中挑出五百騎術不錯的,也讓他們一同休息。
派出去調查情況的騎兵陸續返回,得知附近二十裡並無鮮卑蹤影后,劉安才放下心來。
飯後,劉安讓一千四百騎兵、自己的一百親兵以及挑出來的五百步卒,全部在馬後綁上一摞乾草。
臨出發前,劉安對劉備囑咐道:“玄德,你在營外五裡做好埋伏,萬一我此去失敗而回,敵軍追至此處,便以弓箭將其逼退,若情況好轉,亦可配合我將追兵擊敗。”
“諾!”劉備慎重應道。
隨後劉安便帶著呂布張飛高順及兩千騎兵,以分散陣型向嚓克什部落所在行去。
馬尾後綁了乾草,戰馬行進間,帶起大量煙塵,行了十裡後,騎兵陣型已完全散開,乾草拖在地面上帶起的煙塵漫天,從遠處望來,好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一般。
劉安軍來到距離嚓克什部落十裡外時,時間已近黃昏時分。
位於營帳中的嚓克什接到部下消息,有一支近萬人的大軍正在接近自己部落。
當是時,嚓克什正在一名從漢境擄來的貌美女子身上奮勇作戰,聽到這個消息,嚇得身體猛一哆嗦,立刻提好褻褲,令手下將前幾日那漢庭使者喚來。
從使者那裡得到重要情報,又得知其心依舊向著鮮卑後,嚓克什便將其提拔為一名小首領,領著十幾個部眾,每日過的也算瀟灑。
沒多久,使者到達嚓克什營帳時,帳中漢人女子已經離開,嚓克什見到使者,劈頭蓋臉的質問:
“不是說降書定能穩住漢庭嗎?這才幾天,怎麽漢庭就把大軍壓倒我部落外了!”
“大人別急,不如讓小人先去探聽一番漢庭來意,再做決斷,可好?”那使者面對嚓克什雷霆暴怒,卻絲毫不慌,淡然回道。
嚓克什見此,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慌亂了。
可他部落只有三千多能戰之士,面對漢庭萬余騎兵,他著實無其他辦法,只能點點頭,讓使者快去。
至少這人明面上還是漢人的使者,有可操作的空間,實在不行,他也只能暫時委身漢庭,等到中部鮮卑那邊來人支援,他再裡應外合夾擊漢庭。
只不過,此處距離中部鮮卑實在太遠,一來一回至少要二十日,若算上大軍準備時間,中部援軍至少要二十日以上才能抵達此處。
使者離開後,牽來自己之前所乘馬匹,騎馬離開嚓克什部落。
朝著煙塵處行了不久,便與劉安的軍隊撞上。
此地距離嚓克什部落已經只剩下不足三裡,劉安令大軍停下,不過卻讓那位於最後的五百輔兵繼續騎馬來回奔馳,令煙塵不絕,一直彌漫在劉安軍隊附近。
此舉有兩個作用。
第一,煙塵彌漫,可使對方無法辨清劉安這邊究竟有多少人。
第二,煙塵不絕,可以造成後續一直有騎兵陸續抵達的假象,借此恐嚇對方。
遠遠看到劉安大軍,那使者便早早下馬等待,待劉安行至近前勒馬停下,立刻上前拜道:
“大人!小人不辱使命,那嚓克什已盡信小人所言!”
到此為止,一切都在劉安的計劃之中,包括劉安軍隊到達時,這名使者借故脫離嚓克什部落這一步。
劉安無法保證其他使者都能成功逃出前去勸降的部落,唯獨第一個出手的第二大部落,劉安希望使者能夠逃出。
因為接下來的行動,是劉安能否降服西北鮮卑的關鍵,在那之前,他必須從使者那裡得到確切情況,以保證接下來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至於其他使者,即便死了,頂多也就損失三十多張死士卡的事,在收服西北鮮卑這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上,便顯得無足輕重了。
原本劉安是計劃與鮮卑打遊擊戰,一點點蠶食對方的。
直到後來呂布帶會鮮卑俘虜,劉安從俘虜那得知西部鮮卑具體情報,冥思苦想半月有余,才想出一系列針對鮮卑各部的計劃。
如今,才只是計劃最開始一部分。
劉安扶起那名使者,詳細問了嚓克什部落的軍事部署,嚓克什本人的性格武力,以及其心腹的武力等情況。
使者這幾日在嚓克什部落可不止逍遙快活了,對於劉安事先囑咐的這些問題,早已調查了十之八九,於是便將自己所知盡數告與劉安。
劉安聽後輕輕點頭,從馬背上解下從九原城帶出的包裹,交給呂布,環顧道:
“奉先,翼德,高順,你三人按計劃行事!”
三人應諾,呂布接過包裹後系在馬背上,與高順張飛騎馬朝嚓克什部落行去。
來到部落外,三人被嚓克什部落中人攔了下來,其人得知三人乃是漢庭使者後,收繳了三人武器,才帶著三人來到嚓克什帳中。
嚓克什謹慎的望著眼前穿著華麗絲綢的三人:“此前那名使者呢?”
他以為計劃敗露,那使者被漢庭拿下了。
為了降低對方戒心,劉安此前已讓三人卸掉護甲,換上了他專門給三人準備的華服。
此時一身貴氣的呂布笑呵呵道:“嚓克什首領既已決心降漢,便是我等自己人了。那人地位太低,朝廷特派我等天朝上使前來與首領詳議後續安排。”
“這樣啊。”嚓克什漫不經心的點點頭,他根本不打算降漢,因此對於後續安排也無甚興趣。
“哦,對了。”呂布似是剛想起來般將身後包裹解下,嚓克什帳中十名親近勇士見此,頓時戒備起來,一旦呂布有不軌意圖,立刻便會動手。
呂布停下動作,有恃無恐的環視了一圈戒備起來的眾人,這才緩緩道:
“我主賞識識時務者之俊傑,特命我將此奇物賜予嚓克什首領,不知嚓克什首領……可敢接受?”
邊說著,呂布又好笑的環視了一圈如臨大敵的一眾親衛。
聽著呂布嘲諷的話語,嚓克什自覺落了面子。
自己身處己方大本營中,而對方只有三人,自己的手下卻還向面對十萬大軍般小心謹慎,傳出去怕是要被人說成膽小鬼。
當下哈哈一笑,道:“天朝賞賜之物,必然是寶物,用你們漢人的話說,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說完還故作大方的親自上前,欲一看包裹中究竟。
他本人乃是整個部落中最為勇猛之人,那包裹如此小,即便藏有凶器,頂多也只能藏一把匕首,他不相信,對方隻持一把匕首,還能奈自己如何?
要知道,就算對方全副武裝,他作為一名勇士,亦不會懼怕一分。
更何況區區一短兵。
呂布見此,眼中笑意更甚。
他解開包裹,從包裹中取出兩包抽紙,將其中一包遞給嚓克什。
這是劉安上次抽了十次莊園抽獎盤十連後的獎勵,他留了一部分作為自用品,這便是從那部分自用品中拿出來的。
嚓克什一個草原粗鄙,何曾見過抽紙這般精致之物。
接過抽紙確定沒危險後,便拿著左看右看,把玩起來。
研究了一會兒,始終沒弄明白此精致之物有何用,心道:天朝奇物,總不至於只是用來看的吧?
呂布見嚓克什一臉疑惑,便主動道:“不若我來教首領如何使用此物?”
見嚓克什點頭同意後,呂布將包裹連同裡面剩下的一包抽紙交給旁邊嚓克什的親衛,上前從嚓克什手中拿過抽紙,撕開抽紙包裝上的口子,將最上面的一張抽出少許,遞到嚓克什面前。
“便是如此用,此乃抽紙,在我大漢如此一包價值萬錢,在整個大漢都是稀奇物,首領可自行領會其妙用。”
嚓克什那會抽紙,從最上面抽出一張放在手中摩挲,隻覺手感細膩順滑,摸起來甚為舒服。
此時呂布與嚓克什兩人距離已經達到觸手可及的程度,呂布觀察著嚓克什的表情,在其沉浸抽紙舒適之感的刹那,突然動了!
說時遲那時快,呂布一個跨步,便轉至嚓克什身後,掌背瞬間擊在嚓克什頸後。
整個過程順滑無比,從呂布開始動作,直至嚓克什昏死過去,全程不到一秒!
此時,帳中嚓克什的一眾親衛,甚至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愣愣的看著自己首領倒在地上。
而張飛高順二人,則在呂布動的那一刻,猛然對身旁最近之人發難。
兩人一掌砍在旁邊親衛手肘處,親衛手肘吃痛,手中武器條件反射的掉落,兩人順勢接住武器,手起刀落,瞬間斬殺兩人。
此時親衛才反應過來首領被襲擊了,正欲喊帳外勇士支援,卻聽呂布低沉道:
“敢亂喊,某便一腳踩死你家首領!”
呂布的大腳,此時正踩在嚓克什的胸膛部位。
怕帳中親衛聽不懂呂布的話,學過鮮卑語的高順還配合的用鮮卑語重複了一遍呂布所說。
帳中都是嚓克什的親衛,乃是其真正親近死忠之人,自然不願看到自家首領無端死於別人腳下,皆噤聲不敢大喊。
其中似為首領的一人討好的用漢語對呂布道:“勇士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家大人,你要什麽我們……”
“閉嘴!”呂布凶狠的打斷那人, “再敢胡亂言語,某照樣踩死這廝!”
說完,呂布指了兩名親衛,對高順道:“高順,去將那兩人的腰帶解下來。”
高順將手中武器丟給呂布,走上前去解呂布所指兩人的腰帶。
旁邊一名親衛見高順低頭,看不到自己這邊,眼中凶光畢現,舉起環首刀就朝高順砍來。
張飛大眼珠子一直注意著眾人的反應,看到那人眼中冒出凶光,便知他欲行凶。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距離那人還有一米多便抬到擋住了砍向高順的刀鋒,緊接著一個轉力,將刀鋒壓了回去。
那親衛刀被猛地掀回,腳下重心不穩,身子略微晃了晃。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張飛一刀砍在其脖頸,那親衛大好頭顱便滾落在地。
經此,一眾親衛再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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