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芳,你哪來的錢!”
“老…我把房子賣了,反正也沒機會住了。”
終於逮到了說話的機會,趙德芳一口氣快速的禿嚕了出來。
進來這個辦公室一個小時,挨訓了59分鍾,說了沒五句話。
“一共賣了一百八十萬,一百五十萬給了兄弟家裡,剩下三十萬……”
吳光頭看了看趙德芳,又看了看李慎之。
“你不是來投訴的?”
“昂~”李慎之點了點頭,道:“武安軍找外包,不管吃住嗎?”
“你知道趙德芳找你什麽事?”
“昂~”
“你不怕死?”
“我的父母都是神箭軍退役武者,從小我的夢想,就是踏上武道長城,殺妖族,守護萬家燈火,加入武安……”
“停停停!”
吳光頭打住了李慎之往下說的話,這話他剛剛在趙德芳拿過來的視頻裡聽過。
“你真的想好了?”
沉寂了數分鍾,吳光頭鄭重的看向了李慎之,一天之內七十七位兄弟犧牲,連屍骨都沒有找回來。
要說報仇,他比誰都迫切。
趙德芳可以胡來,他萬萬是不能胡來的。
“嗯~”李慎之沒糾結。
三十萬到手,要沒到帳,可能還要猶豫猶豫。
現在三十萬到帳,利息都吃半天了了,再拿出去,還真有點舍不得。
看著吳光頭如此鄭重,他心快速的跳動了幾下,道:“你們不會真的要讓我去釣出血神教頭目吧。”
“你想什麽呢,血神教頭目狡詐如狐,哪能是這麽容易釣出來的。”
吳光頭開口。
“這群畜生隱藏的太深,江北城一百多萬人口,路上買菜的人就有可能是。
這次好不容易察覺血神教集會,沒想到這群家夥來了一個同歸於盡,線索完全斷掉。
我們推測,沉寂三年的血神教突然舉行血神祭,一定是有什麽動作。”
“能成為一城頭目的人,不可能是傻子,單憑視頻就能讓其出手不太可能吧。”
這時,李慎之發問,他本來就覺得這個方法不怎麽靠譜。
“那是當然,傻子怎麽能在咱們武安軍圍剿下,安穩待了三年。”
吳光頭接著說道:“但是,血神教之所以是血神教,就是因為他們被利益驅使,而且自私自利,為了利益,什麽都乾得出來。
他們和地底的老鼠一樣,只要發現一個就能抓到一窩。
就算是找不到也無所謂,將他的下線全都挖出來乾掉,沒有了人手的頭目,那就是掉了毛的雞。
江南省有九座城池,一城只能有一個負責人,其他想要上位的人可都眼巴巴的看著。
若是能夠打掉這個家夥的手下,失去了教眾的頭目,想要不被其他人取代,就必須做出應對。
一旦其在應對的時候露出馬腳,就是斬首的機會,你要做的就是一個引子,先把丟掉的線索引出來。”
說到這裡,吳光頭接著說道:“當然,能不能引出來還不能確定,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試試唄。”
李慎之算是聽明白了,合著趙德芳的主意,就是有魚沒魚,把他掛上打兩杆,萬一中魚了呢?
“怎麽,覺得這個辦法很笨?”
看著李慎之遲疑,吳光頭開口問道:“沒事,直接說,外面都說我們武安軍是莽夫,我們也習慣了。”
“沒有沒有。”李慎之很虛偽的搖頭假笑,
三十萬都到帳吃利息了,要尊重甲方。 ……
“行了,慎之先在營中住下,你去安排住處,我一會安排人給慎之造個假檔案,要演就演的像一點。”
三人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后,吳光頭已經很親切的把李慎之的姓省掉了。
等兩人離開後,吳光頭老臉垮了下來,從散架的桌子中扒拉出來一個內線電話,試了一下後撥了出去。
“衛戍區軍法處嗎,找一下林副處長……“
“老戰友…這不是想你了……”
“有屁放~”話筒那邊傳來了乾脆的聲音。
“軍法處的人能不能晚點出發~”吳光頭也不耽擱,開口問道。
“你想幹什麽?”
“我就是問問,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七十多個弟兄。”
吳光頭摸著光腦袋,道“要不是看在趙傻子在武道長城上三年不下城,身受百創,我早就一槍崩了他了,根本不用麻煩你老兄。”
“直接說,我很忙!”
“給我五天時間,就五天,五天后人帶走,我一個屁都不多放。”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會,道:“軍法處五天后出發,嘟嘟……”
緩緩地將話筒放下,吳光頭揉了揉自己的大臉盤子。
“唉,看樣子到退役,也提不成正的了。”
……
第二日。
華麗的包廂中。
光幕靜止,兩個畫面被摘了出來,一個大大的中指,還有一個是截圖的動態。
“……大垃圾!”
面容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靜靜的靠在沙發上。
滴~
智能手機響了起來,男人看了一眼後,直接按死了。
嘀嘀嘀~
掛斷之後,又響了起來。
一次次掛斷,一次次響起。
最後男人接通了,露出了一個蓋著黑色大遮掩帽的身影。
“嘖嘖~胡卡,乾的漂亮,上新聞了,還丟掉了一塊圖騰板,去了江北三年,就給咱們血神教整了這麽大的驚喜?”
“你還真心狠手辣啊,一百多人說扔就扔,還把他們送給了武安軍,你就不怕他們咬出你來。”
“一個江北的小人物,現在都在網絡平台上對你冷嘲熱諷,我要是你,我忍不了,要不要兄弟幫你乾掉這個小人物。”
“說完了?”胡卡冷笑。
“嘟嘟嘟……”
省城,寬大的房間內。
一把將大遮沿帽子拽飛,露出了一張陰沉的桃花眼男人。
“該死,敢掛我電話,真不知死活,再容你猖狂兩天,真以為弄死幾個我安插的小嘍囉就能嚇到我,江北城的商路早晚都是我的,一個土鱉敢……”
……
武安軍營,試煉場。
吼~
渾身閃爍著幽光的妖犬躥起。
雙手握住戰刀,李慎之蓄勢待發,任憑妖犬撲到了他的近前,全身力量驟然爆發,握著戰刀斜著劈下。
嘶啦~
刀鋒從妖犬的脖頸一直劃到腹下,飛奔而來的妖犬被劃開身子,慣性依舊撲出去好遠,才砸在地上。
沒有猶豫,他就撲了上去,長刀再次斬到了妖犬腦袋上。
噗!
趁著這個功夫,他一手抓在了妖犬的傷口處,汲取著妖血。
武安軍真是個好地方。
試煉場裡的妖獸,可以使勁造。
這已經是他今天斬殺的第七頭妖獸。
吸收完妖血後,李慎之收了刀,朝著隔壁訓練場走去,不走也不行了,要是眼睛能殺人的話,旁邊的看護員,就要把他看死了。
訓練場,裡面有不少人在活動,選了一個角落裡的機器。
巨大的合金靶,連接著顯示屏幕。
李慎之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全身力量灌注於拳頭,撞向了合金靶。
‘哐’的一聲後,拳頭和合金靶碰撞的瞬間,上方的顯示屏幕上,數字跳動。
5432kg!
角落裡,北極星實時監控轉動著。
……
辦公室。
吳光頭端著保溫杯,裡面滿滿的枸杞大棗,看著投屏光影。
“呼呼~這才是真正實力,還真能藏,裂石五重,上報裂石一重,太鬼了。”
吹了吹堵在杯口的枸杞大棗,吳光頭喝了一口水,說道:“看來你還真挑了一個不錯的人才,房子沒白賣了。”
“論當官我比不得你光頭,看人我還是有一套的,不是你想象中的莽撞人。”
“沒大沒小,老子是營長,你是隊長,注意你的態度。”
“副的。”趙德芳道。
“武安現在沒有正的,老子就是扛把子。”
“副的。”
猛灌了一口水後,吳光頭將杯子蓋蓋上,看著趙德芳說道:“趙德芳,從現在起,我以副營長的身份,安排一下下一階段的工作,第二小隊補充隊員剛到,基礎很差,營中決定派你去……”
“吳光頭,你他娘的這是官報私仇,這麽多年,我還不了解你。”
趙德芳拍了桌子,道:“不讓老子替兄弟們報仇,把狗娘養的血神教徒乾掉,老子自爆給你上個魂環。”
“趙德芳!”
“到!”
“圍剿血神教徒就是圍剿血神教徒,不要跟情緒聯系在一起,咱們這是遵從內閣命令,清剿血神教!”
“重複一遍命令!”
“把狗娘養的血神教徒乾掉,給兄弟們報仇!”
“滾出去!”
“去告訴李慎之好好準備,三天后前往臨江崗哨。”
……
武安軍訓練場通宵開放,李慎之直接就住了下來。
吃飯, 趙德芳送。
這兩天,夥食不錯,頓頓有妖獸肉。
休息,直接躺椅。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休息足夠後,李慎之走到了攝像盲區,故作咳嗽的用手掌捂住了嘴,一滴妖血被他一口吞下。
妖血下肚後,直接打起了伏虎拳,陣陣呼嘯聲化為音爆。
半個小時後,他緩緩停了下來,妖血的能量作用降低了。
上一次還用了一個小時才完全消化。
想了想,李慎之再次悄悄吞了一滴妖血。
二十分鍾後。
他止住了身形,果然實力提升後,同樣的妖血作用降低了。
從試煉場一共得到了五滴妖血,都是從一階低階妖獸身上獲得的。
“看來要獵殺更高等級的妖獸才行。”
……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訓練場內呼呼大睡的李慎之,被趙德芳喊起來。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假扮的正式武安軍了。”
後勤處門口,訓練場練習時長三天的李慎之,穿上了武安軍軍服。
“五千多公斤的力量,你不會還有隱藏吧。”
趙德芳看著李慎之,帶著懷疑,通過這幾天的偷看,他愈發覺得李慎之藏著掖著。
“現在就出發?”李慎之沒有回答。
“走吧,先去吃飯,放輕松點,血神教今天還真不一定會出現。”
看了趙德芳一眼,李慎之沒有說話。
雖說已經過去十八年了,但有些定律他還記得。
第一條:祭……
第二條:走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