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現在滿臉問號。
光聽少年說的話,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趙恆才是加害者。
有沒有搞錯,是誰上來一句話都不說就開打?
現在倒好,反倒是這小子一臉受害者的姿態。
什麽玩意,我有這麽凶神惡煞嗎?
一瞬間,他心中竟是起了懷疑。
不對,主次完全搞反了吧,我才是受害者啊!
將少年放下,解除了龍紋冰甲的頭盔,他指著自己的臉道:“看著我的眼睛,你之前見過我嗎?”
少年原本倔強的表情在看到對方的臉後,一下子僵住。
擰著眉又盯著趙恆看了一會,小聲道:“額,好像沒見過。”
“什麽叫好像,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趙恆沒好氣道:“你到底見沒見過我?”
“沒。”少年的聲音小了下來,不複之前的氣勢。
“沒見過,你一上來就衝著我打?”趙恆放下對方,無奈道:“這好嗎,這不好。”
撓了撓頭,少年收起了匕首,有些尷尬,“不也沒傷到你嘛。”
趙恆翻了個白眼,“傷到我還來得及嗎?”
“……”
話聽到了,但是不知道怎麽接,要不你換一句?
二人面面相覷,就這般看著對方,都不說話,一時間氣氛凝固下來。
最後還是趙恆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所以我跟你有仇嗎?”
“沒……”興許是看出趙恆沒有敵意,又或是覺得自己根本打不過對方,少年態度稍稍緩和,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下來。
“沒仇為什麽要攻擊我?”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面對這個問題,少年眼神躲閃,偷偷瞄了趙恆幾眼。
在看到對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後,才支支吾吾開口道:“我以為……你跟……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他們是誰?”
好家夥,對方不開口倒好,這麽一解釋,謎團反而變得更多了。
“這……”少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要知道他們是誰,還會認錯人?
“他們,就是那群人啊!”一時間解釋不清,他有些急了,“穿著差不多衣服的人,跑到村子裡乾壞事。”
差不多衣服的人,這少年指的是某個強盜團夥嗎?
趙恆心中思忖著,從系統空間中搬出了兩把椅子,遞給對方一杯水,“別急,坐下來慢慢說。”
憑空取物,這是什麽手段?
少年被趙恆隨便的一個舉動驚住,心中對於他的懷疑又消除了幾分。
面前這俊美男子實力強大,態度溫和,還會仙家手段,肯定和那些強盜不是一夥的。
以至於下意識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後,才反應過來。
自己什麽時候開始信任對方了?
趙恆卻是沒空在意這些,雙手交叉托著下巴,自顧自道:“那群人現在去哪了,跑了?”
“不清楚。”少年搖了搖頭,“只知道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村裡劫掠,之後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還是慣犯啊。
趙恆暗自嘀咕一句,嘴裡卻是追問道:“所以,你為什麽認為我跟那群強盜是一夥的?”
“這……”少年一愣,隨即臉頰有些微紅,“我回村來查探那群人走了沒有,結果就看到了你,還以為……”
可以,這個理由很充分,我竟無法反駁。
趙恆有些無語。
但他從少年的話中注意到了一點。
對方原本不在村子裡,現在是回村查探來的。
也就是說,村民們很有可能是逃走了,而不是因為某種力量導致的集體神秘失蹤。
既然不是失蹤,那這任務就好辦了。
想明白各中關節後,趙恆開口道:“你知道村子裡其他人都去哪了嗎?”
“為了防止那夥強盜再來襲擊,其他人都躲到深山裡去了。”說到這,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袋道:“哎呀,差點忘了,村裡的人還等著我回去告訴他們情況呢,我得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慢著。”趙恆伸手攔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少年一愣,“啊,你也要去嗎?”
“不可以嗎?我想去見見玄源村其他居民。”
“額,也不是不行,就是……”少年猶豫了一下,但隨即便爽快地答應了,“算了,你直接來吧。”
說著他便在前面帶路。
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路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可能,這就是屬於武者之間的特殊友誼吧。
談話間,趙恆了解到少年名叫伯文,自幼便生長在玄源村。
說起來這玄源村也有數十年的歷史了,伯文還記得在他年幼的時候,是沒有盜匪來村裡打劫的。
那時候,每家每戶都安居樂業,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提防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出現的一群穿著差不多服飾的人。
但是近幾年就不對了,村裡幾乎每隔數十天,就會有一夥討厭的家夥闖進來, 挨家挨戶的搜刮搶掠。
這些人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勢力。
伯文只知道這群人很可惡,每次來過之後,都會帶走村子裡值錢的物什。以至於這些年來,大家夥的生活水平都連帶著下降了。
趙恆有些好奇,“你們沒有試過反抗嗎?”
按理來說,但凡是個正常人,對於這種情況都不可能聽之任之。但從對方的描述上來看,玄源村的居民似乎是逆來順受,沒怎麽反抗過。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反抗過啊。”伯文說到這,面色難看起來,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開始村裡的幾個阿叔有試圖反抗過,但是那群人很厲害。”
“很厲害,有多厲害?”
原本以為只是普通土匪,現在看起來還是修行之人乾出來的?
趙恆覺得自己距離解開謎題更近了一步。
伯文點了點頭,“具體有多厲害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幾個阿叔一起上,也打不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一開始,他們好像還在顧及著些什麽,沒有下重手,只是把阿叔打退,後來……”
沉默了片刻,他的話語中帶著哽咽,“後來……後來他們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話未說完,這半大的小子已是淚流滿面。
後面的事不用說,趙恆也差不多能猜到個大概。無非就是那群人徹底放開心中的惡,再無顧忌,開始濫殺無辜。
聽著伯文的陳述,趙恆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