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匕首的右臂微微顫抖,一如此刻傑克爾那並不平靜的內心。
他其實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神秘白衣男子的對手。
而在失去了所有外力援助的情況下,眼前的三人便是他最後的籌碼,也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必須將其牢牢握在手中,不能有任何差池。
意識到這點,傑克爾緊繃的神經稍作緩和, 強自鎮定道:“呵呵,我相信作為一個聰明人,閣下也不希望見到自己的小弟死在我手上吧。”
說著他抹去額頭上的汗珠,緩緩開口:“不如我們談談?”
語畢,傑克爾不著痕跡的將匕首又朝著高越的脖子挪動了幾分。看似隨意的一個動作,實則暗藏殺機。
在他看來,自己只需要再輕輕地移動幾公分, 就可以將面前這人毫不費力的殺死。這樣一來, 那白衣男子想必就會投鼠忌器, 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誰知,空氣中卻是傳來一聲輕描淡寫的冷笑,“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把這三人放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殘忍。”
先前傑克爾的威脅話語,如今趙恆原數奉還。
這是……沒得談了?
不含任何回旋余地的回答,讓傑克爾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但就此屈服,向來不是這名地下皇帝的作風。生死危機之下,他的大腦瘋狂運轉起來。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如果對方真的毫無顧忌,應該直接將他殺死才對。而那人現在的表現更像是有些畏首畏尾,不敢行動。
沒錯!既然對方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願意陪自己在這廢話。那就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這三個人對於那家夥來說十分重要!
心中分析到這裡,傑克爾覺得勝利的天平悄然開始向自己傾斜。
他不敢殺我的,穩了!
認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囂張,“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您才對吧?”
傑克爾反唇相譏道:“現在乖乖顯出身形, 然後把自己的雙腿打斷,
確保我能安然離開這裡。我就把這三個人放了。否則,後果想必你不會願意看到的!”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抹不容否定的自信,似乎覺得自己是吃定趙恆了。
然而所有自認為吃定趙恆的人,往往都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相應的代價。
正當傑克爾以為自己掌控全局,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的時候,突然感到身邊一陣微風拂過。
不好!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右手猛然發力,就準備一刀將高越結果。但從這一想法的產生到落實,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而這與趙恆的速度相比,還是慢了半拍。
此刻,短短的幾公分距離,卻宛如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壑,橫亙在刀尖和高越的脖頸之間。還沒等傑克爾將自己的想法落到實處,右半邊身體便是一輕。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回事?
腦中還未徹底反應過來,他隻覺得半邊身子又酥又麻,使不上力。
心中湧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 傑克爾緩緩低下頭。就見到自己原先存放著右臂的那個位置, 如今已是空蕩一片。
“?!”
一股冷氣從腳底一直竄上天靈蓋,他頓時大驚。定睛一看, 只見斷面光潔平整,不見什麽血跡。仔細聞時,甚至還能嗅到切口處泛著的一絲糊味兒。
“啊!”幾個呼吸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傳來,讓傑克爾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慘呼。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嘴巴張的老大,捂著自己的傷口,踉蹌幾步,跌倒在地。
看這家夥此刻這幅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的樣子,哪還有昔日身為地下皇帝的淡定與從容?
絲毫沒有興趣去欣賞對方的窘態,隨意將那隻被赤罡龍劍整齊切下的右臂丟棄在地,趙恆從高速移動中停止,倏地現出身影。
替高越三人松綁,還沒等他們說出些什麽感激的言語,趙恆便將地上那個宛若一條死狗的人型生物丟給他們,“這家夥任你們處置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這下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傑克爾身上。
經過了三天的折磨,高越他們心中都憋著一股氣無處撒。如今終於讓他們逮到機會,怎麽可能罷休?
於是乎,傑克爾便遭到了他人生中最熱情的一次“款待”。
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哦不是,友好交流之下,高越三人從其口中挖出了他一生作惡多端的事跡。
在這種完全身不由己的狀況下,傑克爾自然不敢再有什麽隱瞞。將自己的惡行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就連自己曾經對付過誰都沒有遺漏。
好家夥,這深挖下去可不得了。
一逼問才知道,對於傑克爾來說,設計坑殺得罪過自己的人,逼良為娼還只是等閑。更惡劣的是,這家夥經營的紅燈區裡,竟然全是被其陷害的女子。在他的手底下,更是經常會有人被其玩弄至死。
如此惡毒的行徑,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而因為傑克爾手眼通天,地下城執法隊都不敢隨便找他麻煩,生怕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惹禍上身。對於這些事,十騎士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至於傑克爾逍遙快活了一輩子,這些東西都從來沒有被人挖出來。
也不能說沒被人挖出來吧,只是知道這些的人,都被他用一些小手段給處理掉了。
聽完這些,高越三人當場就義憤填膺,恨不得直接將其碎屍萬段。
不過就在三人將其胖揍一頓,正要把傑克爾殺死的時候,卻被趙恆攔了下來。
他表示對於炮製這種人,自己另有一番妙計。
……
對於趙恆來說,埃波基翰城的人過得怎麽樣,跟自己沒關系。那些被傑克爾陷害過的人,更是都與他素昧平生。
照理來說既然對方折磨自己的朋友,那麽拷打一頓,直接殺了便是。
可聽完傑克爾那罄竹難書的惡行後,趙恆改變主意了。
放任這種令人作嘔的惡行繼續在眼前發生,不是他的作風。還是那句話,沒看到也就算了,但看到了就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