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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童年在文殊山窺破敵軍情況後,連忙返回軍營,召集諸將說出了自己的破局之法。
韓童年以范鴻方繼續領兵萬余攻打西平軍,目的是不讓西平軍察覺出他們的意圖。
然後大軍三更造飯,五更出發,趁涼州軍於半夜熟睡,戒備放松之時,從西平軍與涼州軍兩軍的交界處穿插過去!
此役留一萬大軍為預備外,其余兩萬人馬,一股腦的全部投出去!
勢必一鼓作氣打穿兩軍防線,成為橫戈在西平、涼州兩軍中間的一個釘子!
而韓童年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為發揮出金軍的運動戰優勢,於兩軍內部將兩軍打亂,最後逼得夏軍後方主力來援!
就在韓童年制定金軍作戰計劃時,夏軍中今天昏迷了一天的昔裡鈐部,也終於在郎中的救治下清醒了過來。
昔裡鈐部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問:金軍是否再繼續進攻,自己一方的軍心士氣如何?
面對昔裡鈐部的發問,一眾下屬七嘴八舌的將昔裡鈐部昏迷後的情況一一道出。
在聽到金軍並未進攻後,昔裡鈐部不由的驚喜出一身冷汗,心中直呼佛祖保佑!
唯一不解的是,金軍主將韓童年也不像是不懂兵法的無能之人啊?
如果是他昔裡鈐部話,他肯定會抓住這個絕對機會,對敵軍發起最後致命一擊。
但不管金軍因為什麽原因沒發動進攻,總歸對夏軍來說都是好事。
否則自己昏迷不醒,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硬撐著最後一口氣的夏軍,在軍心動蕩不安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抵擋金軍的再一次進攻!
雖然疑惑不解金軍為何放棄這個大好時機,從而讓夏軍有了喘息之機。
但能逃的過一劫,對夏軍來說終歸是大好事!
還好金軍沒有繼續進攻。
到底是金軍出了什麽意外耽擱了,
還是金軍主將無能看不出這絕好戰機,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對昔裡鈐部來說,如何應付自家將士低迷的士氣才是重中之重!
不將士氣重新鼓舞起來,遲早得出大問題!
就在昔裡鈐部強撐著起身,重新部署新一輪防守陣容時。
正好在後方的聽聞昔裡鈐部昏迷不醒的嵬名令公,便派出探望之人,此刻也剛好抵達。
昔裡鈐部滿心感動的接待了嵬名令公派來的心腹副將。
二人一番場面說詞之後,代表嵬名令公前來看望的副將,趁機向昔裡鈐部道明了嵬名令公的意思。
“大帥的意思是,委屈將軍再獨自一人強撐金軍五天。
只要撐過這五天,不管前方是否是金軍主力,大帥都會派人來支援將軍!”
看著面前不好意思的副將,昔裡鈐部大方笑道:“我當什麽事了,此事不難。
回去替本將轉告大帥,就說鈐部明白大帥的為難之處,只要鈐部不死,一定守住南線不失!
金軍想要衝過來,就先從本將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副將未想到昔裡鈐部這般好說話,原本之前還以為要費盡口舌,卻不像如此簡單的就完成了任務。
從而面露喜色道:“將軍不辭辛苦,為國家大局,拋棄俗人之見,將生死置之度外,此等憂國之情,卑職佩服!”
被這麽一讚揚,昔裡鈐部也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自打從軍的一刻起,本將早已將生死富貴置之度外。
作為一軍主將,替國分憂這是應有之理,當不得如此讚賞。”
面對昔裡鈐部的高風亮節,副將由衷佩服道:“將軍雅情,卑職自歎不如!
將軍因昨日慘烈傷亡而悲痛欲絕,昏迷過去,可見將軍是憂國憂民的國士啊!
朝廷有將軍這等良將,何愁匈奴不滅!”
說起將士的損傷,昔裡鈐部也不由情緒低落,面露悲情道:“將士們無愧於國家!
以血肉之軀,抵擋刃利甲厚的金兵一個晝夜,此等為國盡忠之情溢於言表,鈐部自愧不如!
匈奴不滅何以為家,此等豪情壯志,鈐部自認是做不到,但求做到問心無愧。
從來憂國之士,俱為千古傷心之人,當今夏國大地,只要有血性,那個不是熱血傷心之人!
大夏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病入膏肓,時不與我,再拖下去,夏國就萬世沉淪了!
時間不允許我們推三阻四,去計較個人得失,大不了血濺黃沙路,一死天下殊!”
副將被昔裡鈐部的豪情壯志所感染,拱手欽佩道:“將軍深明大義,不計個人榮辱,此等豪情,定能志向所達,複我家邦!”
昔裡鈐部卻不像副將那般豁達樂觀,低聲感慨道:“在這俗世洪流中,站得住腳已經千辛萬苦,哪敢再奢求太多!”
昔裡鈐部說罷,二人一陣沉默,千說萬說是以萬千將士性命換來的暫時勝利,皆不是什麽高興榮耀的事情。
最後副將有些欲言又止的對昔裡鈐部道:“我來時,大帥囑咐於我,讓我親自轉告將軍,後方也不平靜。
大帥受到了很大的壓力,鎮夷郡王鼓動眾將,要於前線包圍金軍,可大帥不看好此策。
且在沒確定金軍主力之前能不動,盡量則不動,否則但有差池,我軍便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所以大帥拜托將軍一定要擋住金軍啊!
不是大帥不明白將士們的辛苦,實在是大帥壓力也大啊!”
昔裡鈐部自歎一聲道:“本將明白,誓死捍衛全軍大局,只是苦了麾下將士呢!”
“唉,那卑職就告辭了!”
……
等嵬名令公的人走後,剛才一直在外面等待的眾人,立刻全部湧了進來,眾人皆面帶期望的看著昔裡鈐部。
昔裡鈐部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看著眾人對自己的期盼,心中愧疚萬分,卻不得不如實相告道:
“後方也緊張,沒有援兵可派,為了大局為重,我們要克服眼下的困難!”
“去他媽的大局!”
昔裡鈐部話音落下,下方一眾下屬立刻鬧翻了。
只見一名年紀稍大的都統製,因激動而聲音尖銳道:“大局,大局,為了大局,咱們西平軍死了多少人?
咱們為大局著想,可有人為咱們著想嗎!
兒郎們為了大局拋頭顱灑熱血,一身熱血散滿疆場,從此魂歸黃沙,留下他們無人照顧的妻兒老小,誰來為他們著想!
出征時四萬西平子弟,可現在還有多少人啊?
將軍!西平軍可都是咱們自己的兒郎啊!
麾下兒郎哪個不是一個部落的親朋好友, 哪個不是前後親鄰!
可昨日一戰,我侄子、姑父等等還有好多好多的親人,都戰死沙場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沒說什麽,誰的親人沒死在昨日一戰中。
可在戰後我向後方要撫恤金時,可後方那群狗娘養的說……
說……說死的哪裡人,就向本人所地官府去要,這事不歸他們管。
日塌馬!咱西平軍的家鄉在那啊,在沙州,在瓜州!
咱們的家鄉都被金人佔了,難道叫咱們去找金人要撫恤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