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十二年三月初一,金軍追敵三天后,終於在在湟中縣附近的一處原野上追上野利遇乞所部。
雙方相遇爾後一場大戰,金軍全殲河湟最後一支夏軍主力!
野利遇乞的自裁以及夏軍主力的全軍覆沒,對河湟夏國的軍民士氣造成嚴重的打擊!
夏軍主力的覆滅,導致金軍在沒來得及趕到各地接收之前,河湟谷地難得出現了一個勢力空白期!
金軍因為路程時間問題,短時間之內只能掌握河湟西部一帶,其次廣大的東部一帶皆為三不管地區。
義軍、夏國的殘余勢力等,皆趁此機會在河湟東部開疆擴土擴充實力!
除了各勢力爭搶地盤外,另外的三千殘余夏軍,也在此刻放棄了對義軍的圍追堵截。
為保存實力,殘余的夏軍一股腦的向東部州縣逃去。
夏軍無力支撐後撒手不管,如此就導致河湟西部州縣盡數落在金軍手中。
三月初二金軍兩千偏師佔據湟中,三月初四金軍主力抵達哺廝伊地海晏縣。
三月初五,哺廝伊地官府眼見大局無望,逐全城易幟投降,金軍兵不血刃佔據哺廝伊地。
三月初八初九,一連兩天金軍分別佔據湟源縣、大通縣。
至此金軍兵鋒直指西寧州!
面對金軍的大兵壓境,西寧夏軍早在湟源縣失守之際,就已經放棄了西寧。
西寧夏國官府軍隊全部撤往東部州縣一帶,如此就導致西寧猶如不設防的城池一般,被金軍輕而易舉拿下!
在金軍拿下西寧後,金軍就放緩了腳步,沒有急得快速向東部推進。
一來河湟東部現在錯綜複雜,其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一時間金軍也分不清楚誰是敵人誰是可拉攏的朋友。
並且沒有金軍壓力之前他們還能自己內鬥不止。
可若有了金軍的龐大壓力,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將他們推到一塊去,進而將矛頭全部對準金軍。
二來對金軍最重要的便是先拔掉金軍身後的一顆釘子,這顆釘子不拔掉金軍無法放心東進。
而讓金軍如此如鯁在喉的,便是之前與金軍有過聯系的張玄義軍所部。
原本張玄所部被野利遇乞逼入絕境,全軍躲避在山谷之中出不來。
眼見義軍就要全軍覆沒之際,卻沒想到廊州義軍給夏軍來了一招圍魏救趙。
西寧被圍後縱是野利遇乞千不甘萬不甘,也不得不放棄到手的大功,回師救援西寧。
在野利遇乞走了之後,原本還留下一千余軍士繼續堵截山谷中的張玄義軍。
可不想赤嶺的突然告急導致野利遇乞又一次回援,可這一次沒有上次那麽好運,野利遇乞最終葬送於湟中。
等野利遇乞覆滅後,留守在拉脊山一帶圍困張玄義軍的剩余夏軍頓時沒了主心骨。
最終為避免被金軍包圍,拉脊山一帶的夏軍便放棄了對張玄的圍困,轉身向東部逃去。
等沒了夏軍的圍困後,張玄所部又重出山林,盤踞拉脊山一帶。
逃過一劫的張玄眼見夏軍大勢已去,轉而迎來了更加難對付的金軍。
張玄在仔細考慮後,拒絕了下屬提議東進的意見,轉而退守拉脊山中坐視局勢發展。
等到三月十二日,金軍已經佔據西寧以西所有河湟地區,河湟西部一帶除了金軍外,就只剩下張玄義軍唯一一個敵對勢力了。
當然說敵對勢力也不全對,義軍對金軍來說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敵人,何去何從皆在義軍一念之間。
所以當金軍穩定局勢後,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義軍身上,進而事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如果義軍敵視金軍,那金軍自然少不了與其做過一場。
如果義軍可放棄獨立自主性,接受金軍的收編,那自然就可免去一場刀兵。
所以最終的選擇不在金軍而在義軍,到底是接收金軍的收編還是繼續保持獨立王國,這便是義軍要考慮的大事。
張玄的心思其實不言而喻,張玄不管在之前還是現在,一直是敵視金軍的。
雖然當初迫於形勢沒有追究李維涼自做主張聯系金軍的事情,可如今擺脫了危機,張玄的心思又重新活絡了起來。
張玄雖沒明說,可意思已經擺在臉上,以抗金而自立門戶!
與張玄的抗金主張不同,剛剛回到義軍的李維涼就主張接受金軍收編。
除了張玄與李維涼二人的不同意見外,義軍內部還有一種不抗金而繼續保持自立的想法。
這個想法也是義軍內部最主流最多的想法。
如果說沒與夏軍打仗之前義軍還有與實力不匹配的野心的話。
可與夏軍幾次戰役過後,義軍狼狽的戰績,也讓義軍收了不該有的心。
區區幾千夏軍就如此難對付,這次面對比夏軍還厲害,號稱有十萬之眾的金軍,義軍大部分人都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看清楚了形勢,覺得抗金毫無勝算的義軍內部,對張玄的抗金主張並沒有多大支持。
已經過了熱血沸騰的日子,遭受過社會毒打的義軍中下層現在很現實。
如果能保持獨立自主自然最好,如果不能,接受金軍收編也不是不成,可唯獨抗金是最下的下策了。
義軍大部分人的不支持,讓張玄頗為惱怒無奈。
張玄討厭金軍想要舉起抗金大旗,可下面人的百般阻撓陰陽怪氣,讓張玄也不得不慎重考慮大家的意見。
對張玄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彌和內部分歧,尤其剛回來的李維涼。
這李維涼自打從金營回來,就像被金軍灌了迷魂湯一樣,逢人便說金軍的好。
尤其是這段時間,李維涼拉攏一眾人與他作對,更是想要說服大家跟他一起接受金軍的收編。
可以說因為李張二人的政見不同,導致二人從以往的親密無間逐漸形同陌路。
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二人因重重矛盾而關系越走越遠。
二人的感情也在逐漸消散,關系變得越來越澹,沒了親密更多了幾分疏遠。
在李維涼看來張玄變了,為了他自己心中的喜惡,以及抗金大義的名頭變得自私自利起來。
現在更是不顧現實問題,想要拉著全體義軍兄弟為他心中的個人喜惡而陪葬。
張玄的所做作為是李維涼所不能容忍的,在李維涼看來,大家造反是為了自己以及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如今眼看著河湟好不容易就要趨於和平,沒了貪官汙吏沒了夏軍的殘忍暴虐,百姓安安穩穩過日子豈不是更好。
並且義軍兄弟投靠金軍也可以有個好的出路。
若隨了張玄的意思,戰端一開百姓生靈塗炭,義軍也是十死無生!
最後的結果除了全了張玄一人的名譽之外,對義軍對百姓都沒有好處。
二人的矛盾最終也因為政見不同導致二人友情散盡,逐漸走向兩條不相同的路線。
就在義軍內部矛盾重重之際,與此同時金軍則在穩定河湟西部之後,決定派出使者對義軍先禮後兵。
三月十四日,隨著金軍使者攜帶收編條件的到來,也讓李張二人的矛盾最終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