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北冰天,寒風瑟瑟,北風凜冽。
萬物寂靜的冰天雪地中,一兩隻雪狼叼著剛捕獲的獵物,在深厚堆積的雪地中緩緩前行。
白色的積雪中一抹猩紅惹人矚目。
嗖!
突然間從暗處飛出一支利箭,帶著寒勁急速射出的箭矢正中灰狼腹部!
灰狼面對突如其來的冷箭,躲閃不及,隨即被射中要害,當即進氣多出氣少。
灰狼側方不遠處的雪地中突然雪花揚起,一個渾身皮毛的壯漢突然從深厚的雪堆中鑽出。
手中提著鏽跡斑斑的彎刀,踩著吱吱作響積雪,向著倒地不起的灰狼快速奔去。
另一隻灰狼看著同伴的屍身流露出人性化的悲傷與不舍。
進而看著向自己飛馳而來的獵人露出森森白牙,狂嘯一聲後向著凶手飛撲而去!
噗呲一聲!鮮血四濺!
......
獵人拔出插在野狼喉嚨間的彎刀,眼神中透露出的冰冷與麻木讓人不寒而栗!
滿面濃須的壯漢,隨手擦了擦彎刀上的鮮血,然後提起地上灰狼的屍體披在肩頭,又向著另一隻灰狼屍體走去。
最後壯漢肩頭扛著兩隻野狼的屍體以及半隻雪鹿,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一望無際的林海雪原中走去。
壯漢走過,原的血跡已經被白雪覆蓋,留下的只有漫天冰雪與寒風刺骨的呼嘯北風!
......
灰蒙蒙的天空中傳來陣陣狼嚎鬼叫,給這茫茫無際的冰封異域,渲染了一抹恐怖孤寂的色彩!
趁著天色為暗之際,地平線外一隊頭頂尖盔,身著紅甲的馬隊出現在林海邊緣。
北風呼嘯,這隊軍士臉上裹著厚厚的棉布,扶著身旁的戰馬,深一腳淺一腳,搖搖晃晃間在積雪中行進。
“參領,前方到老森林邊部了,現在不適合入林!”
“你說聲麽?”
“大聲點,我聽不到。”
“我說天色過一會就黑了,此時入林危險!”
“現在不適合入林?”
“我長白山人,最是了解這種雪原林海了,這個時候入林凶險萬分!”
“那好,傳令下去,在前方安營扎寨,明日在動身啟程!”
“喳!”
這一行人便是一路追擊鐵木真到此的商路臣等人。
話說商洛臣等人已經追擊鐵木真數千裡之遙,一路爬雪山過草地,吃盡苦頭。
每一次在快要抓住之際,而功敗垂成。
讓金軍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鐵木真逃到哪,金軍便追到哪。
好巧不巧,金軍扎營的地方正是之前壯漢擊殺二狼之地。
百余名金兵迎著刺骨的寒風,在凜冽的天地間打地樁,挖雪坑,費勁氣力終於將簡陋的帳篷支立起來。
金軍在立好帳篷之後,便在帳篷之內點火燒柴。
七八個鐵質大鍋架在火堆上,已經乾硬發白的羊肉下入鍋中。
乾硬如冰塊的食物,與白色的積雪在火熱的鍋中慢慢融化。
金軍士兵在火堆旁跺腳烤火,一邊哈氣連天,等待著食物成熟。
商洛臣一邊跺腳暖身,一邊穿梭巡視營地周邊的環境。
營地周圍七八個火堆散發出的溫度,讓商洛臣稍微感覺到了一點溫暖。
不過這點溫度在寒冷的西伯利亞只能是杯水車薪,頂多將火堆附近的一些積雪融化。
“靴!”
“什麽?”正在兜圈子的商洛臣突然聽到不清晰的喊聲,一時疑惑道:“說什麽大點聲!”
呼嘯而過的寒風,讓所有人說話必須靠喊,否則距離稍微遠點,便會聲音失真,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之前發聲的士兵,
指著腳下的雪地,高聲呼喊道:“這裡有血跡!”這一次商洛臣終於聽清楚了,是血,不是靴!
商洛臣臉色變的驚喜,三作兩步,大步流星般飛奔至出聲的士兵身旁。
商洛臣眼睛朝士兵腳下看去,那一灘鮮紅的血跡錯不了!
商洛臣將蜷縮在衣袖中的手指輕輕探出,摸向紅白相間的積雪中。
然後收回手指,目光炯炯有神凝視著手指,手指中帶有很不明顯的紅色。
血跡還能將自己的手指染紅,這說明這灘血跡的時間還沒超過一個時辰!
這方圓數百裡沒有人煙,能在此地流下血跡,要麽是野獸所為,要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留下的。
商洛臣想明白此事後,臉色變的嚴肅起來,翻身指揮士兵道:“周圍五十步積雪全部清理。
向下挖兩尺,看看還有沒有其它血跡!”
商洛臣命令下,士兵用各種手段工具,開始清理起地面上的上層積雪。
一會過後,便有士兵報道:“這裡有血跡!”
商洛臣走上前一看,果然這是一灘比剛才還那灘還要多的血跡。
“這裡有狼毛!”
“這裡有血痕!”
“腳印!這邊有腳印!”
商洛臣看著雪地中寬大的腳印,那是只有人才能踏出的腳印,那是動物所不具備的腳印。
經過幾個長白山獵戶出身的士兵的探查與比對,終於確認這是一場人為狩獵留下的痕跡,非野獸獵食所留。
“以卑職的經驗來看,這裡起碼有兩隻狼,其中一只是被人突然間射殺,另一只是與人相搏時被近身所殺!”
商洛臣看著侃侃而談的士兵,心中已經確定這絕對是哲別所為。
也只有哲別這等神射手可一箭穿心,射中狼的心臟部位,讓野狼一箭而亡。
商洛臣抬起漆黑的眸子,瞭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林原雪海,心中已經確定敵人就在離自己不遠的森林中。
商洛臣突然打斷身旁說話的士兵,以鄭重的口吻道:“禿丹術。
你在遼東雪林中長年打過獵,對這種雪林最是熟悉,你告訴本官,人在雪林中一個時辰能走多遠?”
禿丹術聽到商洛臣之言,露出一副震驚之色,不確定道:“參領不會是想入林追擊吧?”
商洛臣揮手打斷禿丹術的再一次開口,搶先道:“你別管其他,只須告訴我,一個時辰能走多遠?”
禿丹術看著一臉決然的商洛臣,幾次想開口勸阻,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若這次放跑了鐵木真,再一次想抓住他,不知會到何等年月了。
禿丹術想明白後,便仔細思索起自己在遼東時的過往,最後鄭重其事道:
“以卑職以往的經驗來看,在這種老森林中熟悉地形的話,頂多一個時辰行十裡路。
如不熟悉,五裡路都難!”
商洛臣聽聞此言,眼睛一眯,下令道:“傳令收拾輜重,向森林中進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