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靜靜躺著，那倆不知道怎麽樣，葦慶凡是真的沒睡意，悄悄用手指摩挲著兩人的手掌。

　黎妙語似乎真的在準備睡覺，反握住他的手掌，不讓他再這樣，葦慶凡於是老實握著。

　李婉儀忽然輕輕翻了個身，側過來往他身上貼了貼，輕聲喚道:“葦慶凡~”

　“嗯?”

　葦慶凡往她這邊偏了偏頭，“怎麽了?”

　“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啊?”

　李婉儀嗓音裡透著些好奇，另一邊的黎妙語也偏頭看過來，顯然也很好奇。

　“很好啊。”

　葦慶凡笑了一聲，隨後又輕輕歎了口氣，有點感慨地笑道:“擱剛認識的時候，那敢想有一天能有這樣的體驗……”

　兩個女孩子聽他一起以前，都有點羞澀，不約而同輕輕哼了一聲。

　黎妙語低聲問:“你說實話，你什麽時候有這種念頭的?”

　“什麽念頭?”

　葦慶凡笑著問，“一起睡你們?”

　他剛說完，兩把手臂就被同樣羞惱的兩人給掐住了，黎妙語微微咬牙地嗔道:“你什麽時候想……想……都要的?”

　“那這個可就說不清楚了。”

　葦慶凡說著，忍不住又笑起來，“可能早就有了吧，看這個很喜歡，看那個也喜歡……都舍不得，當然就我都要了！”

　黎妙語輕輕哼了哼，小聲咕噥道:“我感覺好虧……我們兩個大美女，就這樣便宜你了……壞蛋！”

　葦慶凡嘿嘿笑了笑，湊到她臉上親了一下，黎妙語很嫌棄的用腦袋撞了他一下。

　葦慶凡結結實實親了一口，又偏到另一邊，湊到學姐臉上親了一下，嘿嘿笑道:“要是能做點什麽就更好了。”

　“不行！”

　李婉儀連拒絕的嗓音都透著羞澀，同時葦慶凡兩邊手臂同時被掐住，顯然都對他說的那種羞人場景反應很強烈，要堅決製止。

　“好啦好啦，睡覺，睡覺。”

　葦慶凡晃晃腦袋，分別撞了兩邊的腦袋一下，又分開雙腳，分別觸碰到兩邊光溜溜的腳丫和小腿，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嗯……”

　這一次總算沒再有人說話。

　葦慶凡本以為自己是最晚入睡的那個，但事實上，他最後的思維只在停止聊天后的很短時間，就嗅著交融著兩邊香氣的馨香裡沉沉睡著了。

　重生以來，他的生活作息整體上都還是比較規律的，生物鍾因此很正常的工作，在大腦潛意識給與的半夜醒來或者早點醒來的指令之下，他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眼前果然還是一片黑暗。

　恢復感知的身體仍然躺在大床中間，右側黎妙語的腦袋依偎他肩上，微微側著身，把他右臂抱在懷裡;

　左側李婉儀反而睡得更低，歪斜依偎在他懷裡面，他的左臂環繞著學姐的脖頸，不知道是本能還是巧合的搭在學姐鎖骨下方

　——李婉儀看起來更加堅強獨立，黎妙語平日更愛撒嬌，看起來很依賴他，不過從心理上來分析，反而是李婉儀對他更加依賴。

　黎妙語獲得的寵愛太多了，可以說從小就被寵著長大，她對葦慶凡的依賴源於性格和愛情。

　而李婉儀，除了愛情之外，更多還有經歷的影響，在其他任何人面前，包括她的父母面前，她都只能展現出堅韌獨立的強大的一面，而只有在葦慶凡面前，才可以展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兩邊同時刺激，葦慶凡幾乎是在醒來的瞬間清醒過來，隨後決定先對學姐下手。

　一則黎妙語這邊擺脫相對更容易，二則這周黎妙語值日，已經有好幾天沒和學姐親密交流了。

　他輕輕試著把手臂從黎妙語懷裡抽出來，但卻被她緊緊抱著，隻好加了些力道，黎妙語終於察覺到了，含湖的發出一聲鼻音，放開了他的手臂，調整著姿勢平躺下來，又往他這邊靠過來，輕輕貼住他，仍然在睡夢中。

　葦慶凡將手臂收回來，微微側過身，盡量放緩了動作，免得太早驚醒黎妙語，低頭湊過去，在黑暗中吻住了學姐。

　寂靜的黑暗之中，李婉儀的呼吸微微一頓，隨後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葦慶凡知道她已經醒了，也不說話，繼續吻著她……

　————

　“呀！勤快的江秘書，要去上班了嗎?”

　並不溫暖但很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照入女生宿舍，江清淮正對鏡梳妝——準確的說，是在塗口紅，就聽到梁玉秀帶著調侃笑意的聲音。

　她頭也不回地嗔道:“不會說話你可以繼續睡，別整天陰陽怪氣的。”

　“沒有陰陽怪氣啊。”

　梁玉秀在床上翻了個身，隨後幽幽歎了口氣，“認真的，我還是挺羨慕你的，如果老板不是葦慶凡，或者說如果不是你喜歡葦慶凡，你這個工作真的很好。”

　周莉嗔道:“不會說話你可以繼續睡。”

　“實話啊！”

　梁玉秀又歎了口氣，懶懶的趴在床沿上，有氣無力的樣子，“當然，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現在只能祈禱你能理智點了，不要做什麽蠢事。”

　“我又不傻！”

　江清淮轉過頭來，先翻了個白眼，然後都著嘴巴問:“這樣好看嗎?”

　周莉看了看道:“嗯，挺好的。”

　梁玉秀也看了兩眼，誇讚道:“確實好看，我見猶憐，可惜沒男人親。”

　“滾！”

　跟她一樣進入特殊時期的江清淮忍不住暴躁起來，隨後迅速控制住了情緒，拎起包包道:“我走了啊。”

　彭娟剛剛被吵醒，抬起頭來，剛好聽到這句話，含湖道:“好~好好賺錢！”

　梁玉秀撇撇嘴，又問周莉:“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周莉昨天傍晚收到了通過面試的通知。

　“明天還有一論面試呢。”

　周莉翻了個白眼，“你們要吃飯嗎?要不要我給你們帶?”

　彭娟道:“要吃飯了嗎?那你等我一起，我跟你一起去。”

　“就知道吃。”

　梁玉秀窩在床上歎氣，“你給我帶吧，我不想下床。”

　“好。”

　江清淮仍然是昨天的衣服，她冬天的衣服兩天一換——大衣、棉服不在此列，來到食堂，人並不少，但也不擁擠。

　她買了一碗豆腐腦，一根油條，一個雞蛋，端著來到角落裡面吃，默默思索著今天要做的事情。

　“江學姐~”

　她吃完了油條，正在剝雞蛋的時候，聽到有人招呼，抬頭就見兩個女孩端著餐盤走過來，忙招手道:“這邊沒人。”

　“學姐你要出去嗎?”

　“在實習嗎?”

　兩個女生坐下來之後，有點好奇的詢問。

　“嗯。”

　江清淮點了點頭，這兩個學妹都比較熟悉，而且其中一個成績很好，“準備去上班。”

　“你去哪實習啊?”

　“還是古詩詞?”

　“嗯。”

　“這是正式實習嗎?”

　“對啊，畢業之後就直接上班啦。”

　“好羨慕啊……”

　“你明年也可以來啊。”

　“我怕通不過，好像已經有好幾個人去實習都被刷下來了……”

　“真的啊?”

　“嗯，我聽志祥學長說的……”

　“那我還真不知道。”

　“你去年就去實習過了嘛……”

　“學姐你在什麽崗位啊?還是ui設計嗎?”

　“不是，我現在是秘書。”

　“啊?”

　“誰的秘書?”

　“葦慶凡啊。”

　“呃……”

　兩個學妹表情有點古怪，江清淮不由翻了個白眼，“想什麽呢，人家有女朋友的，比我漂亮多了。”

　“沒有沒有。”

　“我知道葦學長有女朋友……你見過嗎?”

　“見過啊，北大的才女，才貌雙全。”

　“我之前見過一面，不過離得遠，沒看清楚……很好看嗎?”

　“反正比我好看。”

　“嘁，我才不信呢。”

　“學姐你為什麽當秘書了啊?”

　“葦慶凡需要秘書唄，人事從公司裡面挑，剛好我和他是同學，很熟悉，又在公司實習過……所以光榮成為這個倒霉蛋啦！”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但臉上笑靨如花，純美脫俗，哪裡有半點覺得倒霉的意思。

　“哪裡倒霉了?多少人想當呢……秘書以後發展好啊！”

　“對啊對啊。”

　“哎，學姐，秘書的工資跟你之前一樣嗎?”

　“實習期一樣，轉正之後還不知道。”

　“我聽他們說古詩詞工資好高啊。”

　“嗯，正常情況下，轉正之後基本都有一萬以上。”

　“這麽高?”

　“不然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想去?”

　……

　她與兩個學妹聊了會天，隨後吃完飯一同離開食堂，在教學樓前分開，自己出了校門，去等公交車。

　對於是不是要主動說自己轉崗秘書的事情，她曾經有過猶豫，但很快想清楚了，一方面沒有必要隱瞞，另一方面也瞞不住。

　馬騰、徐志祥肯定要去古詩詞上班的，還有學校裡面的其他人……之前當過班助的那個黃榮泉黃學長，今年研究生畢業，似乎也準備去古詩詞實習……

　總之，瞞不住，也沒必要。

　自己只是當秘書而已，而且他女朋友都知道，甚至是她們推動的，自己有什麽可心虛的?

　我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當小秘的！

　坦坦蕩蕩！清清白白！

　有什麽可隱瞞的?

　她這樣想著，坐上了公交車，並關注著公交車上乘客們使用的手機，沒有再看到有古詞手機，甚至只有一個三星的智能手機，不禁有點失望。

　這可是京城啊，智能手機居然這麽少……

　江清淮抿了抿唇，想到了昨天那個低端智能手機的提議，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雖然自己只是個秘書，但葦慶凡一直都是廣開言路的，也可以把自己的觀察分享給他……

　當然，得多觀察一下， 不能魯莽下決定……

　她拿著秘書的實習工資，操心著公司的遠大前途，很快到了中關村，下車來到公司。

　葦慶凡沒到，她自己在辦公室裡學習、準備，快要上班的時候，終於聽到外面隱約有動靜，於是轉頭往外看。

　果然，葦慶凡來了。

　“早啊！”

　她辦公室門沒有關，葦慶凡看見她已經到了，在門口笑著打招呼。

　“早~”

　江清淮心情更加愉快，甜甜的問好，隨後打量他一眼，微微偏了偏頭，小聲問:“葦總昨晚沒睡好嗎?”

　葦慶凡頓了一秒，似乎茫然，又似乎沒想好該怎麽回答。

　江清淮貼心解釋道:“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有點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