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幾十年裡，甚至幾百年裡，無帆之月的卡拉比斯海域都沒有這樣熱鬧過。

除了破冰前行的納索聯合艦隊，以及同樣已經應戰出港的黎久的艦隊以外，還有大量的，來自其他勢力的船隻匯聚在海面上，遠遠地綴在即將交戰的雙方不遠處，等待著看這一場堪稱是卡拉比斯傳奇一戰的戰爭上演。

這一方面是正好無帆之月，大家都沒什麽事情做，不用跑商，或者出遠門，就都來看熱鬧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這一戰的含義確實深重，幾乎就是決定了卡拉比斯海域，乃至於大半個西海的勢力歸屬，大家都是很想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究竟是新近崛起的小福克一舉奠定他的地位，再無法動搖，還是昔日的霸主納索總督，納索家族再度碾碎挑釁者，告訴世人，卡拉比斯海域到底誰是真正的王者。

太期待了。

期待的很多人恨不得把船再靠近一點，看個清楚明白。

也有很多人則是希望趕緊打起來，畢竟海上還是很冷的，等待也是最折磨人的。

這些人裡，很多是都是第一次近距離觀摩黎久的戰事的，但也有老熟人。

當然，這個老熟人其實沒和黎久真的照過面，只是在上次的黎久和海盜聯軍的對決裡當過半個局中人。

這人，就是深海沉船的老大，海格特。

作為西堤恩斯的最強編外力量，他幾乎沒有任何拒絕余地的成為了西堤恩斯派遣來的觀察員。

他收到的命令是，如果黎久優勢，就幫黎久，如果納索總督府優勢，就觀望。

畢竟怎麽說，西堤恩斯也是和黎久結盟了的，也答應了派人助戰的，這就算是援兵了。

反正，黎久真的輸了，納索總督府要追究，那深海沉船也只是一股編外勢力，是動搖不了西堤恩斯分毫的。

棄子啊。

海格特在大海上混了這麽多年，哪裡不知道西堤恩斯的打算，還有自己在這場海戰裡的地位處境啊。

他是真的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也太倒霉了一點，自從遇上了這個小福克男爵，他就沒走過好運。

上一次還好一點，是看時機攻擊他，小福克實力還算一般，危險性沒有那麽大。

這一次卻是和小福克成了盟友，對手是納索的總督府，那還打個屁。

作為從最底層的水手混起來的人，海格特在卡拉比斯海域聽的最多的就是納索總督府有多麽強大，和納索總督作對……

還是搖頭比較快。

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麽樣，都絕對不出手。

哪怕最後要被侯爵大人追究責任也無所謂，小命要緊。

“頭兒，我們是不是再靠近一點，這離的也太遠了一點，大家都有點看不見了。”相比起他的憂心忡忡，他的手下反倒是都一副看熱鬧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怕死的而覺悟。

你們當這是什麽呢，郊遊啊?

現在這個位置是不好，前面還有一堆不怕死的頂著，想看個明白，他們的視野被擋住了不少，只有海格特能用望遠鏡勉強看到一點納索聯合艦隊的身影，其他船員基本是只能看別的船的船帆了。

可是這位置安全啊，要逃的話，第一時間就能逃，也不顯眼，傻子才擠到前面去呢。

“滾滾滾，不是一個個都喊著冷嗎，回你的船艙去，真覺得打起來了看熱鬧的不會死啊?”本來就心煩意亂的海格特立刻怒罵了起來，其實他也冷，他也希望趕緊打完趕緊好。

納索聯合艦隊向來被稱作是卡拉比斯海域第一，乃至是西海第一，在過往的傳聞裡，他們就是來去如風，

要打誰都是風馳電掣的。很多時候，敵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戰鬥都已經結束了。

結果這一次，他們雖然已經出征了，路上卻並沒有很快，當然，也有要破除浮冰的原因。

但很多人卻隱隱覺得，納索聯合艦隊好像特別重視小福克男爵這個敵人一樣。

這到底是小福克男爵太強了，還是納索聯合艦隊太久沒有出手了，所以已經變弱了?

一時間，不少人都略有些後悔，如果納索聯合艦隊實力不在，那這一次可是押錯了對象了，難道又要輸?

就在觀戰的人們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正面戰場上，在無帆之月第十一日的這天下午，終於，即將交戰的雙方，遠遠的，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對方的帆影。

決戰，終於要來了。

時間，大航海歷1637年，無帆之月， 十一日，下午四點零七分。

風向，東南。

天氣，陰，有雨夾雪。

風向，對於黎久這邊來說，是好風向，他們是順風而行，但是天氣是壞天氣，眼看著這天氣就是要下大雨的感覺。

雨一旦下起來，視線受阻，對方是打不死的軍團，可黎久這邊可大部分是正常人，肯定會受影響。

但自然的意志就是不受黎久影響的，他站在黃金聖杯號的船首希望雨不要落下來。

下一秒鍾，大雨已經驟然而降。

雨夾著雪，還有冰雹，天色迅速從陰沉變得極其黑沉，根本就是黑夜了。

又是一場狂雷暴雨之戰。

只是相比起之前和納索海盜的戰鬥，這一次的雨更加的蕭索，冰冷，陰沉，甚至隱隱帶著一種死意。

還沒有開打，每個人的心裡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沉悶的感覺。

“是天象術士。”這樣的大戰，已經和黎久的團體密不可分的阿瑟·羅耶自然不可能幸免。

他就站在黎久的身旁，看著轟然落下的大雨，說道。

已經無比習慣超凡戰鬥的黎久自然也不會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大雨背後，必然是有著超凡者在作祟。

“能讓這場雨停了嗎?”

戰爭已經開始了，就從這場大雨開始。

“我試試。”阿瑟·羅耶輕輕說道，但自信的味道卻滿溢。

他雖然依舊只是天象術士，可是在黎久的領地裡，他的實力，是呈幾何倍數增幅的。

要破開這場大雨，並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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