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歷1637年的最後一個月，本來應該是一年裡最平靜的一個月。

因為新年將至，大海上多有封凍，大家也都沒什麽心思跑船，就想著安安穩穩地喝酒，閑逛，在港口度過這一年裡最後的時光。

然而，這個年尾注定是不平凡的。

因為西海的風濤已起，止不住了。

由黎久引發，掀起，又結束的那兩場海上豪戰，恰是這一切風潮的，也是最精彩的開場曲。

接下來，就是密密麻麻，紛亂如暴雨般的高潮了。

高潮的開端，在納索。

無帆之月的第二天，納索的港口顯得很有些蕭索。

這不僅僅是因為無帆之月的到來，讓這個往日熱鬧的港口也失去了活力。

事實上，納索的蕭索從一個月前那場海上亂戰以後就開始了。

原本，大家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看待那場海戰的。

畢竟納索已經在這片海域上聳立了那麽久了，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根本撼動不了的堡壘了。

這麽多年裡，也不是沒有膽子大的人想要挑戰一下這座卡拉比斯海域的海盜豐碑的地位。

但是往往，都死的很慘。

早年裡可能還需要出動納索聯合議會的艦隊，也就是總督府的實際私軍。

可到了後來，連總督府的私軍都不用了，盤踞納索的海盜們自己聯合一下，足以打垮任何挑釁者了。

因為隨著納索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有錢，光是來投效的海盜的實力就夠驚人的了。

所以在這一場海戰開始前，大家都覺得結果是不用多想的，納索必勝。

那因斯·福克是什麽人物，不過是個沒什麽名氣和實力的男爵罷了，怎麽和稱雄卡拉比斯海域這麽多年的納索海盜比?

結果就是，納索海盜敗的一塌糊塗，不僅一艘船沒有逃回來，人家還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圖特。

這是赤果果在打納索的臉啊。

更有傳言說，那些海盜也不是全軍覆沒了，而是最終被黑胡子收攏了，全都叛出納索，要自立門戶了。

這更是悚人聽聞的消息，因為這不僅僅是納索敗了，更是納索要散了。

本來打敗了氣勢就弱，還有人要分家，一下分走納索那麽多實力強壯的海盜，那這卡拉比斯海域，到底是哪個海盜說話呢?

最關鍵的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往常納索總督府再超然，也該出來說句話了。

可偏偏，無論是海戰前，還是海戰之後，納索總督府都靜默的厲害，不僅沒人出來主事，哪怕戰敗後，各種流言在納索橫飛，也沒人出來製止。

鬧到後來，已經有商人開始撤出納索了，總督府依然閉門。

這就讓納索原本混亂的局勢變得不堪，人心動蕩之下，就是徹底的大蕭條。

很多商人逃離納索，一些本來行程終點是納索的商人也改了地點，要麽是去洛伊特赫，要麽，乾脆直接去圖特了。

商人的減少，變相讓納索整體的生活失去了火力。

最明顯的改變就是納索的那些女支院和賭場，再沒有那種通宵狂歡的氣息了，現在哪怕是最熱鬧的晚間時分都沒什麽人。

納索聯合銀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已經好久沒什麽客人了，還有不少客人開始取出裡面存的錢。

眼看著，納索就要敗亡了一般。

現在，還留在納索的，基本都是積年的海盜，或者是已經上岸了起碼一代人的老海盜後裔，已經定居納索，把納索當成了家了。

大家現在都是內心忐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一個個都是望著總督府的方向，

想著總督大人到底什麽時候才出來。以及，總督大人到底怎麽了?

有傳言說，總督大人出事了，其實已經死了，一直秘不發喪，所以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也有說總督大人病重，正在治病。

又有說總督大人早就不在了，之前就是被黑胡子暗殺了，這一次海戰，完全是黑胡子的陰謀。

當然，對於最後一種說法，大家都是嗤笑，要是黑胡子真那麽厲害，還要搞什麽海戰，直接入主總督府不就好了?

“不過，黑胡子真的還活著嗎?”

一家靠近原本的黑胡子經營的黑胡子酒館的烈風酒館裡，一群海盜正在閑著沒事喝酒吹牛。

無帆之月到來，海上本來就難行船，商船變少，再加上納索現在這副鬼樣子，來納索的船也少了，他們乾脆也懶得出海了，都窩在納索無所事事。

沒做事只能喝酒，一喝酒，只能聊聊當下的局面，一些似有非無的秘聞。

因為靠的黑胡子的酒館近，他們之前也經常去， 免不了就談起了黑胡子。

黑胡子酒館現在人去樓空了，裡面的酒什麽的都在，可就是真正可能值錢的東西，那是一樣沒有，那些原本酒館深處的房間，都是空的。

海上大戰以後，就有不怕死的進去想要撈一筆，結果是什麽也沒有。

這充分說明了一點，就是，黑胡子是早有準備的。

這也讓黑胡子毀滅了海盜聯軍的陰謀論甚囂塵上。

“我聽說，黑胡子沒死，他現在正帶著人在一個秘密的島上修養，就等著整頓好了回納索稱王呢。”一個海盜言之鑿鑿，好像黑胡子昨天才和他喝過酒一樣。

“你踏馬聽誰說的，我還聽說黑胡子變成幽靈了，現在正在海上遊蕩呢，遇到以前認識的海盜就拖上他的幽靈船當奴隸。”另一個海盜有點喝多了，大著舌頭反駁道。

“都踏馬少說兩句吧，黑胡子哪怕真的回來了，也沒我們什麽好處，還是想想，總督大人什麽時候開門吧。”也有海盜是務實派的，為生計著急，也為納索的現狀著急。

“得了吧，總督大人真要還在，早出來主持局面了，還能讓納索變成這樣，我看大家準備準備，該搶點什麽就搶點什麽，我們納索，是該散夥了。”有務實的就有消極的。

正說著，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喧嘩聲，像是什麽人在興奮的叫喊。

有人打開門想要仗著酒勁去罵，卻是聽到這樣一句話:“總督府開門了！總督府開門了！”

真的假的?！

總督大人，終於要出來了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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