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剛剛亮,陳安就醒來了。
昨天,思考完,陳安就早早的睡了。
雖然枯草鋪的地面,並不讓他舒服,但是全身的疼痛,還是讓他選擇了睡覺。
養精蓄銳,準備今日的最後一搏。
連續睡了十個時辰,陳安早早起來,請獄卒打來了一盆水,陳安清洗了一下面容。
他的面上是血水混合著泥土,黏糊糊的。
將面上的汙漬清理乾淨,又將雙手洗乾淨。
陳安借助透氣窗的光線從水面上看到這具身體的面容。
這是一個年輕俊朗的少年。
再看雙手的皮膚,細膩白皙。
並不是一個吃過苦的雙手。
只是手掌有老繭,這是原主修煉家傳的槍法導致的。
原主的父親傳了他一套槍法,專門修煉外功,還有一套內練之法,修煉內勁。
當今之世,雖然理想道的威能天下皆知,但是入理想道的門實在太難,對於天下黔首來說,還是武道實在。
武道雖然修煉很難,但是相對於理想道來說,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光是理想道的入門,理想之心,就難住很多人。
領悟不出理想之心,無論怎麽學習都不行。
而武道不然,只要勤加苦練,有資源,有傳承,很多人是可以入門,修煉到神力境界都沒有什麽瓶頸。
原主父親的天資就是很平庸,但是當年靠著家中的資源,也能修煉到第二重的巔峰,就能說明問題。
原主的天資不錯。
他的外練已經是第一重內壯的巔峰,內練也開辟出七顆穴竅,總體來說,以他的出身,以他的資源,本就是一個天才。
陳安經過昨天的修養,身體上的傷勢有些好轉。
這些都是拷打出來的皮外傷。
原主並沒有否認罪行,所以雖然有傷,但是都是皮外傷,在內勁的修複下,已經好轉許多。
起碼正常的行走,是沒有問題的。
陳安起身,將身體全部清洗了一下,感受著年輕的身體,忽然激動起來,這年輕的身體,比他那亞健康的破舊軀殼要強壯的多。
感受身體中的穴竅運轉,內勁流轉起來。
陳安順勢按照身體記憶,練了一套槍法。
雖然沒有長槍在手,但是陳安練的也是虎虎生威,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獄卒見陳安動作也沒多言,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上法場的人,計較什麽。
隔壁的囚犯則是無動於衷。
吃了斷頭飯的人,練練槍法怎麽了。
“小子,你這招練錯了。手肘在提前一點,手肘與槍身後半截要一起用力。”
甚至還有強人,提醒陳安該改正什麽動作。
陳安也不管他。
動作對不對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安的心要定下來。
每逢大事需靜氣。
雖然陳安穿越前歷經過很多大案,但是自己做案件的主角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些心神不定。
足足半個時辰,陳安的身體才感覺到疲倦,但是陳安的心卻無比安寧。
這時候,監獄的門再次打開。
兩名獄卒進來。
這兩名獄卒陳安也認識,原主經常來吳廣這裡,對監獄裡的獄卒也很熟悉。
“二位時間到了?”
陳安氣定神閑的問道,好似就在自己家一般。
“陳安時間到了,跟兄弟們走吧,一路走好。
” 其中一人道。
“走吧。”
陳安看看兩人,渾不似要去刑場的樣子。
其中一人驚異的看著陳安。
“小子,你倒是個人物,可惜呀,生錯了年代早個十年也能引起風雲。”
陳安笑笑沒有說話,他不想浪費精力在這些人身上。
兩個差役給陳安帶上刑具。
陳安也沒反抗,順從的戴好。
周圍的刑徒一陣哀歎。
剛剛見這小子練起來,還以為要做什麽,沒想到居然這麽乖巧,大失所望。
到監獄門口,司理衙門的快手,已經在等待了。
快手中兩人看看陳安,確認了。
“人沒錯,張牢頭,人我們帶走了,這印我給你上了。”
快手的頭目確認之後,笑著對張牢頭說道。
“好咧,慢走。”
陳安被兩名快手帶著,押解去刑場。
快手們帶著陳安穿過重重守衛,出了牢獄。
此時日頭已經上來。
這是開皇八年的秋天。
此時已經十月,天氣還有些涼,但是這涼風吹在陳安的身上,陳安卻感覺無比的舒爽。
此時此刻,他終於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很有可能是一個距離他生活的世界,兩千兩百多年的西元前時代。
還是一個高武的世界。
陳安心情澎湃,只要今天的難關過去,他一定要一步一步的踏上這個世界的巔峰,他可是後來的陳勝。
不能丟歷史名人的臉。
不論是聖皇還是始皇,他陳勝怕個錘子。
一夫作難而七廟隳,陳安何懼之有。
陳安信步當車,毫不在意的觀看四周的場景。
看著周圍的人群, 收集著需要的信息。
一路行來,陳安也確認了想要的信息。
陳安以目光為單位,計算著男女和青壯的比例。
果然,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青壯十去一二,這並不是一個很少的數字。
陳安心中的猜測漸漸確定,腳步越走越快,竟然比周圍的快手還快。
人也越來越精神。
周圍的快手,無不目瞪口呆。
以往押送的罪犯,他們都要用力的押解著。
一是防止對方逃跑,二因為,許多犯人都是需要他們用力拽著才能到達刑場。
無他,怕得腿軟。
無論是怎樣的豪傑,在生死面前,有幾人不會懼怕。
這小子居然比他們走的還快。
陳安也不管這些快手的想法。
他想要早早的到達刑場。
要有充足的時間,觀察他的目標。
一路快走,一眾快手都有些冒汗了。
“這小子這麽想不開?”
“管他呢,想死,還不成全他。”
一眾快手也緊隨陳安,看看他想鬧什麽么蛾子。
陳安信步快走,一炷香功夫就走到了刑場。
“我的大關要開始了。”
陳安在法場的門口停住,深吸一口氣。
直接往裡面走去。
法場周圍都是差役,中間有三張案幾。
陳安默默的看著案幾。
一張是法曹的。
一張是廷尉的。
一張應該就是龐煖派來的人。
陳安就在刑場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