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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驛卒開始當皇帝》第991章使者
賀今朝倒是曉得洪承疇降清的契機,就是他出關抵禦清軍,然後被章總給定為貳臣傳第一。

 畢竟洪承疇對付覆滅南明以及率領南方綠營,抵抗李定國孫可望的反攻功勞很大,可謂是冠絕諸多貳臣。

 對大清的貢獻不用多言,值得章總給他排第一。

 所以洪承疇無論是仕明還是仕清,都一直在狠狠的打壓農民軍,維護士紳階級的利益。

 吉珪對於大明官員做出的保證,有著相當清晰的認知。

 他們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一到關鍵時候,就是不給你做到位了。

 反正前線打仗的,又不是我。

 你個臭丘八餓不餓肚子,關我屁事?

 縱然在朝廷危急關頭,他們都能做出給勤王兵卡bug的操作,連續三天調動不給他們糧食供應,導致山西兵嘩變,就足以見識明末官員的一貫作風。

 管你是巡撫,還是總督,是因為什麽為國效力抵禦外族之類的。

 通通都沒什麽特殊待遇,在我這裡一視同仁。

 糧食能省則省,省下來就是我的。

 賀今朝稍微思索了一會:“明清之間的戰爭,結束的太快可不好。

 吉珪,你給吳國俊飛鴿傳書,讓他與唐通發力,一定要讓洪承疇仔細確認糧草是否到位,否則他們沒法長久的與皇太極對峙。”

 明清之間的戰爭速戰速決,是不利於錘匪的。

 他們只有在邊關上不斷的長久對峙廝殺流血,才最符合賀今朝的動作。

 無論是明軍也好,還是清軍也罷,通通都得在遼東那血肉磨坊裡好好磨上一大圈才好。

 “同時讓孫傳庭也發力,讓大明官員給遼東將士的糧草供應,一定要到位。”

 “是。”

 等賀今朝吩咐完之後,廳內的幾個參謀全都忍不住笑起來了。

 明清之間的戰事,還得自家大帥幫明廷查漏補缺,督促那些官員按照洪承疇的要求,給落實到位。

 如此行徑當真是“大明忠臣”才能做出來的事。

 可偏偏自家大帥是大明最大的反賊頭子。

 這件事,當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主公,此番明清對戰,皇太極佔據的優勢極大。”

 張福臻看著遼東的地圖指著錦州方向:“皇太極會長久的圍困錦州,打洪承疇率領的援軍。”

 有關遼東的地圖冊,還是碩托等人校正過的。

 “皇太極繼位之初就攻打寧錦防線導致大敗,後期使用圍點打援的辦法取得了大凌河戰役的勝利。”

 吉珪看著地圖道:“此番大批清軍囤聚在義州,軍事力量比以往更加強大,但我認為清軍依舊不擅長攻堅戰。

 明軍只要糧草充足,憑借堅城以及大炮的戰術,足可以重創清軍。

 清軍會用尚可喜等人操練火炮,每日轟擊城池。”

 碩托早就說過,皇太極立志要搞火炮。

 以至於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等人區別於其余投降的漢人,被封為三順王,獨立於八旗之外。

 孔有德等人部下多是孫元化訓練的“歐式炮兵”,清廷沒槍沒炮,他們不僅給教還給造。

 現在的皇太極可沒有章總認為大清是以騎射得天下的認知,而是積極擁抱“新科技”,力圖達到戰爭轉型。

 一個積極進取的君王,可不會保守殘缺,固執的認為戰爭就該按照他的意思那麽打。

 先前清軍日夜炮轟松山城,都奈何不了金國鳳,足以見識清軍的操炮水準不是很好,只能以量勝出。

 “清軍圍而不攻,斷絕大明的援兵和糧餉,就會使得城內的明軍不佔自潰。”

 賀今朝頷首,清軍大抵就是這個操作,只要能打贏,管他使什麽招。

 “主公,清軍還會大規模的招降,采取攻心策略。”

 張福臻捏著胡須道:“比如城中的蒙古人,拉攏大明的士紳,承諾給與他們優待,最重要的是拉祖大壽下水。

 此舉可以孤立明軍當中的頑固抵抗派,加速明軍內部的瓦解,讓他們無法團結一心。”

 賀今朝走了幾步,看著遼東地區的地圖,以目前的形勢而言,清軍在那塊地界勝出明軍太多,所以他才想著要拉偏架。

 積極發動自己的力量,給明軍增加籌碼,希望他們別那麽拉胯,最好能夠給皇太極造成極大的麻煩。

 傅宗龍作為明史到了雁門關,受到了山西巡撫許鼎臣的熱切接待。

 畢竟先前盧象升一直都在做針對錘匪的作戰計劃,並且積極備戰,讓許鼎臣極為振奮,日夜都想著殺回太原。

 結果清軍入關,盧象升戰死,接替盧象升為宣大總督的又進京當了兵部尚書。

 現在許鼎臣聽傅宗龍前來的目的,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這麽說,朝廷在薊鎮部署幾十萬大軍,不僅沒有同錘匪決戰的想法,反倒要同大明最大的反賊議和?

 這是什麽笑話?

 許鼎臣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堅持,都成為了笑話。

 傅宗龍知道許鼎臣此時失落的心情,他也絕望過,可還得為朝廷辦事啊!

 如今大明越發的糜爛,陳新甲說的是有道理的。

 先解決一處,再解決另外一處,大明如今的實力,已經禁不住折騰了。

 若是遼東情況無法解決,到時候清軍就能快速入侵京師。

 楊嗣昌無法從重慶出來,那中原的流寇也會越來越壯大。

 朝廷與錘匪議和,實在是無奈之舉。

 這件事為秘密,待到朝廷解決遼東的事情後,精銳回軍,便是西征之時。

 許鼎臣能怎麽辦?

 光憑借他手中的甲士,根本不可能與錘匪對抗,只能固守。

 “你與我說說你在四川是如何戰敗的。”

 許鼎臣站起身來,想要聽一聽錘匪的戰鬥力到底如何強大了。

 “錘匪火炮威力大且準頭強,唯一不便捷的就是運輸困難。”

 傅宗龍簡要的說出了錘匪的優勢,再加上白杆兵的軍陣遇到火炮簡直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麽說,咱們也得多鑄造火炮?”

 “對。”

 傅宗龍歎了口氣,他手中的大將軍炮還沒怎麽發揮威力呢,就遭到錘匪的火炮覆蓋。

 甚至他在兵部做事的時候,連遼東韃子手裡的火炮都比明軍的要強上許多。

 這兩方大明反賊都是從大明這裡得到的技術,偏偏大明的士卒都用不上如此好的火炮。

 許鼎臣思索了一會,開口道:“你可有製造紅夷大炮的門路?”

 “孫元化雖然被殺,但徐光啟還是有別的學生,只不過不是那麽的出色。”

 “你幫我修書一封,請他們帶著工匠來,我會給他們極好的待遇以及官職的。”

 許鼎臣作為巡撫,還是有任命官員的權力。

 “好。”

 傅宗龍當即修書一封,他萬萬沒想到,在與錘匪交界處,還有許鼎臣這樣的大明忠臣,依舊盤踞在山西境內,日夜等著朝廷援軍到來。

 但願別搞到最後,王師無法北定中原,連祭告也沒什麽說的。

 等傅宗龍出了雁門關,就受到楊鶴的熱情接待。

 錘匪與大明議和,他兒子得以逃出升天,故而此番為賀今朝交代差事,即使年歲大了,可依舊風采依舊。

 對於這位曾經的大明高官,傅宗龍實在是不了解。

 但現在看著他樂呵呵的模樣,又代表錘匪出任此事,定是受到賀今朝的重用。

 “不知老大人如今官居何職?”

 “白身。”

 傅宗龍臉色一下就變了,什麽意思?

 “白身?”

 楊鶴摸著自己全白的胡須道:

 “老夫年歲大了,有些忘記了,我還是有官職在身的,倒是不方便透露。

 若是我能活的夠久,你再來此地,興許就曉得了。”

 “賀今朝為何不來見我?”

 楊鶴瞥了他一眼:“朱由檢為何不來見我家大帥?”

 “你。”

 “到了錘匪的地盤,收起你的傲慢,小心被砍死了,皇帝小兒會令派一位使者來的。”

 楊鶴警告了他一通,就直接登上牛車,放下簾子,不在理會他。

 要是傅宗龍在四川沒跑那麽快,他們二人早就見面了。

 更何況議和盟誓之事,賀今朝交給楊鶴全權代表,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此事就是為大明埋的一個坑,需要時間發酵爆了。

 可傅宗龍卻沒有進牛車裡面,而是緩慢踱步,看著周遭的農田。

 不得不說乾旱是極為嚴重,但許多百姓都在積極的救災。

 光是錘匪的組織能力,他從大明治下來,就沒有看見過這種場景。

 田地裡幾乎都是雜草,許多地方都棄耕了,唯有許鼎臣的治下,還有人在整治田地。

 傅宗龍不過是出雁門關前往最近的縣城,根本就沒給他機會去錘匪的更遠處打探消息。

 光是這一份比較,就讓傅宗龍心裡十分不得勁。

 安平城。

 鄭芝龍在泉州安平鎮築城,在此地打破大明的海禁,武裝船隊絡繹不絕,充分利用他的財力,擴大海上貿易,壟斷了中國與海外諸國的貿易。

 福建同樣發生了旱災,他提議漢人移居台灣,因為那裡土地肥沃,但是(台南)等地被荷蘭人佔據,還築了兩城。

 鄭芝龍也算是看不慣荷蘭這個競爭對手,以及想要填充自己的力量,亦或者給自己多找條後路。

 總之他對於移民台灣的百姓給以了極大的私人支持。

 在福建泉州而言,鄭芝龍的話要比官員還要管用。

 此人對待百姓也極為仁慈,多有救濟。

 或者說海上的財富太多,讓他不屑於在路上欺壓民眾,完全沒有必要。

 現在荷蘭人是他在海上的主要的競爭對手,荷蘭人一直想要掌控整個中國海,卻被鄭芝龍給阻擋。

 鄭芝龍正在操持往台灣移民的事,接到了自稱錘匪賀大帥的信使。

 “錘匪賀今朝?”

 鄭芝龍本身就是海盜,即使他投靠了大明,兒子鄭森又成了大明的秀才,可是跟他交流的多是海盜。

 什麽官什麽賊什麽匪的身份,對他都沒有區別。

 “大哥,這賀今朝是什麽東西,也配與咱們說話?”鄭芝鳳自是看不起這些賊寇。

 鄭芝龍卻是搖搖頭:“熊文燦被調走後,我與他通過信。

 朝廷屢次派他入川圍剿賀今朝,他心中苦悶,言賀今朝實力雄厚,已經佔據三省之地,誰人能勝?”

 “三省之地?”

 鄭芝鳳顯得有些驚訝,遼東韃子不過是佔據關外成了氣候。

 大明總歸是兩京十三省,結果三省都落到了賀今朝的手中。

 “其實不單單是三省之地。”鄭芝龍放下手中的書信:“長城外的蒙古人也多傳頌他天可汗的名頭。”

 鄭芝鳳便不再多言。

 他作為海商兼任海盜,總是在海上跑船,時不時的對付荷蘭人的船隻外,對大陸上的消息並不是很通曉。

 鄭芝龍先前也曾接到過賀今朝的信使,然後就被他給扔到船上當奴隸去了。

 一個流寇,他也配給我寫信?

 縱然全天下都知道我鄭芝龍是海盜出身,可我現在也是朝廷命官,豈能與反賊勾結?

 但眨眼之間,賀今朝實力膨脹極快,讓他不得不重視此人。

 現在再也不會裝作聽不見了。

 尤其是賀今朝他還提了合作的意願,希望能作為鄭家貨物的供應商,咱們有錢一起賺。

 我賀今朝也知道你鄭芝龍不是什麽大明的忠臣。

 恰好,我也不是。

 咱們雙方可以好好合作一番,要不然我就把你的供應商都給宰嘍。

 對於這種人在陸上的混蛋勁頭,鄭芝龍還真沒辦法。

 即使他在海上實力強大,讓不遠萬裡來劫掠的荷蘭人都心生忌憚。

 可一旦不能在陸地落腳,缺失大量貨物,那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還怎麽養活?

 在一個有活力的團體當中,即使大哥想要洗白上岸,但是他無法控制底下的小弟們,更無法控制小弟的小弟們。

 當大老的吃香的喝辣的,光耀門楣,那些小弟們也想要這樣的富貴生活。

 鄭芝龍家大業大,相比於賀今朝就是一個光腳的,錘匪要是把鍋都砸嘍。

 賀今朝能損失什麽?

 鄭芝龍的損失就大了。

 善於打海戰的人,他們真的能在陸上站穩腳跟,與大軍交戰嗎?

 這也是官商勾結之後,鄭芝龍在海上的事業越做越大。

 這一點鄭芝龍心裡是極為清楚的。

 海盜們習慣了海上的廝殺,到了陸地上,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大哥?”

 聽到三弟的叫嚷,鄭芝龍放下手中的書信,笑道:

 “賀大帥的使者,值得我一見,叫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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