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太監坐上架子,法海上去之後,黃公公雖然在掙扎,可是腿不聽使喚,一步步的上了車。
“啪!”
一聲馬鞭響起,馬車緩緩啟行。
法海看了眼黃公公,合什誦道:“眾生皆苦,萬相本無,佛曰: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施主請容貧僧一一道來。
苦有三苦,一曰苦苦,二曰變苦,三曰行苦……”
法海雖然在最初用了攝魂的法術,但是在誦經中,一絲真元都未使用,完全以自身的佛法造詣渡化黃公公。
他認為就算被提刑司盯上,也不會被覺察,不涉及術法神通,就是黃公公自願皈依我佛。
之所以小心翼翼,主要還是對警幻仙子、癩頭和尚等大能缺乏信任,萬一招惹出了燕赤俠,他怕這些人不為他出頭。
總之,不管結果怎麽樣,自己先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雖未後續使用術法神通,但法海本是陽神高手,在精神層面上,依然能影響到黃公公,喋喋不休聲中,黃公公的神色變得平和,慈悲,漸漸地,跟著誦念起經文。
“多謝法師渡化,弟子明白了!”
黃公公的面孔佛光盎然,合什為禮。
“阿彌陀佛,施主身居高位,理應懲惡揚善,不知施主身邊可有大奸大惡之徒?”
法海喧了聲佛號,問道。
黃公公尋思道:“弟子身邊沒有,但朝廷有,怎奈弟子只是個太監,力微人輕,無能為朝廷鏟除奸邪。”
法海打個了哆嗦,顯然,黃公公嘴裡的奸邪,正是北靜王啊,這可不能繼續引導,於是又道:“施主身邊可有偽善之人?”
“沒!”
黃公公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這……”
法海頗覺頭疼,他一直想往王宵身上引導,可是從黃公公的反應來看,王宵居然行的正,端的直。
好一會兒,法海問道:“施主身邊之人,可有做下陰私事而不為外人知?”
黃公公現出了遲疑之色。
法海頓時精神一振,忙道:“施主既已誠心侍佛,豈能容汙垢藏於人間,不妨說出來,由貧僧為你參詳參詳。”
“也罷!”
黃公公猛一掙扎,便道:“請問法師,勾引寡居婦人,入宮淫樂,可算私德有虧?”
/> 法海心裡有些失望,王宵與元春之事,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些端倪。
本來元春與北靜王是一夥的,也有很多人懷疑當朝小皇帝不是先帝的子嗣,而是元春與北靜王的種,可是莫名其妙的,元春與北靜王生了嫌隙,倒向了王宵,要說與王宵之間清清白白,根本沒人信。
只是這種事涉及皇家陰私,又沒捉奸在床,大家都不提罷了,包括北靜王自己也不好意思聲張。
法海以為黃公公說的是元春,如果元春還活著,確實是個大料,可元春死了,依著為尊者諱的傳統,又死無對證,再拿出來說事,只會適得其反。
“施主先說說是怎麽回事?”
法海本著聽段子的心思,隨口道。
黃公公咬牙道:“弟子有罪,當年東太后當權時,弟子曾把王大人引入東太后宮中……”
“哦?”
法海越聽眼神越亮!
看不出來啊,這小子把兩宮皇太后都搞上床了,既便他是出家人,都心裡暗讚了聲高。難怪王宵一路平步青雲!
尤讓人叫絕的是,東太后失了勢,王宵又去勾搭西太后,兩宮皇太后,都相續淪陷在了他的手裡!
不過黃公公雖然皈依了佛門,心裡也有了‘善惡觀’,但他對東太后還是忠心的,並未將太后懷孕生子之事說出,他也知道,說出來太后就完了。
僅憑他的一面之辭,太后完全可以推托是汙蔑,可是連孩子都有了,這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事。
法海倒也不在乎細節,他需要的是結果,在黃公公說完之後,便道:“施主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罷?”
黃公公義正嚴辭道:“自然將此人的惡行公諸於眾。”
“阿彌陀佛,施主此言甚善。”
法海讚許的喧了聲佛號,身形一晃,從車中消失。
黃公公滿心虔誠,連事情都不想辦了,就想在邸報上揭露王宵
不過好歹他還記得自己是司禮監提督太監,強忍著渴望,把事情辦完,回到司禮監,立刻寫了篇文章,安排刻印。
司禮監因發行邸報的緣故,具有一定的時效性,用的是泥活字印刷,文章下來,首先是排版,那老工匠一看,頓時嚇傻了!
這是要翻天啊!
“公公,公公,您快看看!”
老工匠哆嗦著手,把文章呈給分管太監。
那太監一看,面色也是一變,忙道:“這篇稿子,絕對不能發!”
“可是黃公公那裡?”
老工匠遲疑道。
太監陰惻惻道:“我去找王大人,你先排別的文章,記住,管好你的嘴,不然咱家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些什麽。”
“是,是,公公您放心!”
老工匠忙不迭應下。
“嗯~~”
太監點了點頭,把文稿揣進袖子,轉身而去。
……
“砰砰砰!”
王宵家的門,被重重檑響!
“誰呀?”
門房的老仆不高興的問道。
“宮裡的,快開門!”
太監急聲道。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老仆一看,真是個太監,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顯然有要事,不禁心裡格登一下。
太監忙道:“王大人可在?咱家有急事找他!”
“在,在,公公請隨我來!”
老仆把太監迎入大堂,叫人奉上茶水,自己則去請王宵。
不片刻,王宵來了,拱手道:“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太監忙站起來,客氣道:“王大人客氣了,奴婢叫李洪,是黃公公手下的太監,今次過來,是給王大人看樣東西。”
說著,從袖子裡,把文稿取出,奉給王宵。
王宵接過一看,頓時面色微變,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李洪道:“是黃公公交待下來,刊發在下一期的邸報上,奴婢琢磨著不對勁,就叫匠人先別急著排版,拿過來給王大人先看一看。”
“黃公公?出了什麽問題?”
王宵又問道。
“這……”
李洪尋思道:“黃公公白天還好好的,後來出門辦事,回來後,就變得神神叨叨,嘴裡滴咕著好象是佛經,又說什麽要懲惡揚善,就象變了個人似的,然後立刻擬了這篇稿子,讓匠人排版。”
王宵眼神微沉,根據他的經驗,很明顯,黃公公被法海暗算了。
至於為什麽是法海,這不需要理由。
認定你是你就是,沒有證據也能創造出證據,桉件只是個攻擊你的借口。
“多謝公公了!”
王宵從懷裡,點出一千兩銀票遞過去道。
“哎呀,王大人客氣啦,奴婢只是跑一趟腿而己。”
李洪連聲推辭。
“誒~~”
王宵把銀票硬塞過去:“若非公公及時趕來報信,怕是今次我要有大麻煩了,莫非公公嫌少?”
“這……”
李洪遲疑了一陣子,扭扭捏捏道:“那奴婢就厚顏收著啦,請王大人放心,奴婢已經交待過了,絕不會外傳。”
“嗯!”
王宵點頭道:“對李公公我自是放心,我就不留公公了,公公還是早些回去。”
“告辭!”
李洪拱了拱手,快步離去。
王宵目送著李洪的背影,眼神有些閃爍。
顯然,這是一起突發事件,從表面上看,對自己不利,但如換個角度來講,也算是是磕睡送上了熱枕頭。
他一直想著怎麽解決法海,如今倒好,法海以佛法蠱惑凡人心智,算是送給了提刑司口實,等於自己送上門來。
只是計劃不如變化,機會來的太快,自己修為還沒到元嬰,擒殺法海說不定能把自己搭進去,可這個機會,稍縱即逝,如果不趁機發難,法海會吸取教訓,更加隱蔽,下回再對付自己,也會更加難以應對。
‘罷了,總不能事事順心!’
王宵眼神裡閃過一抹狠厲之色,畢竟法海、北靜王之流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遊戲中的NPC,有著自己的主張與獨立思維。
“怎麽了?宮裡出事了?那太監怎麽那樣匆忙?”
王宵剛剛出來,小青就迎上前問道。
“嗯!”
王宵點頭道:“是出了點事,黃公公被法海以佛法暗算了,將要在邸報上,發表一篇不利於我的文章,虧得剛剛那位公公給我通風報信,不然我會有大麻煩,來而不往非禮也,或許今晚,就是解決法海的最佳時機。”
“哦?”
小青一怔,便問道:“你有什麽把柄被人捏到了?”
“哈哈~~”
王宵哈哈一笑:“我哪有什麽把柄, 我是什麽樣的人,小青姑娘你還不了解嗎?”
“不對!”
小青一臉嚴肅道:“你肯定做過什麽虧心事,不然你不會反應這樣強烈。”
王宵無語道:“小青姑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今晚如何取了法海的項上人頭。”
“哼!”
小青哼了聲:“不肯說就算了,要不要叫一提刑司?”
“不!”
王宵不假思索道:“人多未必是好事,他們的修為太弱,不僅幫不上我,萬一被挾為人質,反會讓我束手束腳。”
小青又道:“那得叫我姐一起去,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和法海,可是有著五百年的恩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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