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號震驚了。
這樣的展開是他所沒有想象到的。
也是在裁決官說出口的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寧封手中到底握著的是一把怎麽樣的武器。
傳奇長劍!
一柄帶有非常濃厚色彩和限制傳奇長劍。
“他居然拔出來了!?”
他的品格,居然真的這麽優秀嗎?
而相比之下,艾格心中的震撼就要少很多。
雖然同樣被震驚,但是艾格所震驚的點卻和86號不一樣。
他更在意的是那位大佬直接給寧封持劍者的身份定性了。
直接為他站台,以後只要寧封不因為背叛【審判之言】而被它拋棄,否則沒有人能從他手中奪去。
直接斷了他從寧封手裡借來研究幾天的念想。
可是, 真的可以這樣做嗎?
雖然艾格也明白,這把劍就算到了別人手裡也用不了,但這樣交給一個二階的職業者真的沒問題嗎?
要是被超凡生物那邊搶走,人類這一方就相當於失去了一柄傳奇武器嗎?
雖然它曾經就不能用,但這代表的意義可不一樣。
或者乾脆等寧封死後遺失,那到時候不同樣是問題嗎?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艾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保持了自己的沉默, 當一個合格的觀眾。
就算真有那麽一天,那也是別人頭疼的事。
大佬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還是不要多嘴多舌了。
畢竟,我只是個因為一聲莫名歎息而實驗失敗的可憐人而已……
而無論是86號還是艾格,都對於裁決官最後的邀請沒有什麽意外。
就和守望會總部中的指揮序列和戰鬥序列一樣,內職和外勤之間沒有多的大差別。
烏鴉和裁決官所屬的部門不同,彼此之間也不存在多少高低貴賤的區分。
而寧封關注的點則和這兩人都不同,他收起了自己可以表現出的緊張,站直身子問道:
“我需要做什麽?”
無需隱藏,自己的演技在對方的眼中就像是孩童般幼稚,再繼續下去也不過是徒增笑話。
那種被看透的感覺,面具下的那雙眼眸,讓寧封有種看到了鏡子中自己的錯覺。
裁決官手中的面具飄起,飛到寧封的面前。
聲音不急不緩,裁決官似乎並不介意寧封的多疑,也似乎篤定了他的選擇。
“你將以【持劍者】的身份成為一名裁決官,行使你的權利和義務。”
“裁決罪惡, 不偏袒任何人,不向敵人低頭, 不背棄信念。”
“這些,就是你需要做的。”
沒有其他限制?
真的嗎?我不信。
聽上去很好,但越是寬厚的待遇,就越是容易藏有著秘密。
語氣並沒有帶上多少恭敬,寧封直來直去地開口詢問:
“就這麽簡單?沒有代價嗎?”
因為自己的反應早就被看穿,寧封反倒是不習慣再遮遮掩掩。
而他的這個表現,在別人眼裡則是完全不同。
86號還好,之前寧封也問出來類似的問題,知道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他只是想提醒寧封,裁決官也是一位傳奇,要注意語氣。
但想了想之前寧封在知道艾格是傳奇之後那滿不在乎的態度,86號想了想還是保持了沉默。
也許寧封先生真的有不在意的底氣。
而到了艾格這裡……
艾格:?
小夥子,我明白了。
你不是莽,你是真的莽啊!
連我都砍就算了,你不知道我是傳奇,就罷了。
裁決官你不可能不認識吧?
每一位真正能戴著眼瞳面具的裁決官至少都是傳奇,這件事你總知道吧?
跟何況,對方可不是傳奇裁決官這麽簡單啊!
艾格想走了,他怕等一會兒血濺自己身上了。
而兩位當事人都沒有在意觀眾的想法。
“代價,我之前已經告訴你了。”
裁決官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緩緩說道:
“不要背叛它的認可。”
你的身份來自於這柄劍, 只要你還有一天是它的持劍者,你就已經付出了代價。
同樣,當你背棄它的時候,也是你身份結束的那一刻。
天空之城中,閉目的觀星者嘴角勾起了淺淺的起伏,又加了一句:
“以及,上次我已經說了,不要再挑釁裁決官的尊嚴。”
“這次,可是第三次了。”
這次,可不是在夢境世界了。
!!!
艾格更加震驚了!
這樣的大佬,我都不敢多挑釁,你居然還挑釁了三次!?
而且最離譜的是,你居然什麽事都沒有?
你到底是什麽人?
寧封面具之下的表情微變,不是擔心審判所的刑罰,而是想起了那個屑女人放的道具。
“咳咳咳,明白。”
對不起,我承認我剛才說話的聲音有點大……
這絕對不是害怕被關起來。
只是,萬一裡面真的有那種東西,怎麽辦?
慫是不對的,但是還是要為節操多考慮考慮……
微微頷首,裁決官對寧封道歉態度不置可否,問道:
“戰士,你的回答?”
無論寧封做出怎麽樣的偽裝,裁決官對寧封的稱呼都只有一個。
戰士。
深吸口氣,寧封挑起頭,對著觀星者開口道:
“我的回答……”
……
……
憑空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這次只有寧封一個人,86號並沒有跟回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緩緩消散的徽章,若有所思。
“每一個守望會的分部都是一個大型穩固的傳送道標嗎?”
守望會體系內的所有傳送陣都是通用的,可以提供互相轉移。
只要守望會想,所有的分部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轉移大量的人員。
也就是說……
一旦發生戰爭,任一處分部都能成為橋頭堡,成為對抗的第一線。
想起什麽,寧封對著走廊的攝像頭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溫暖笑容。
給可能會發現自己失蹤的希琳報個平安。
他不知道希琳有沒有發現自己被帶離這件事情,但他還是希望她不要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
“應該沒有問題吧,這也才半天的時間?”
“她平時都那麽宅,應該會再觀摩一陣再做決定。”
想了想,寧封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去希琳的房間報平安。
明早再去也是來得及,不差這一會兒。
而且,今天和她的關系已經拉的很近了,現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再去,怎麽都不太合適。
半夜三更,你去妙齡女子的閨房,就只是報個平安?
不進去坐坐,顯得對方對你抱有戒心。
而等真的進去了,你是真的隻想坐坐,不想做做其他的?
現在的進展良好,還是不能逼太緊了,不然讓她心理壓力太大了也不好。
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
按下密碼,寧封輕輕的打開了房門,剛要開燈,鼻子就動了動。
於是輕輕地關上門,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房間。
提問:
為什麽回自己的房間也要像是做賊一樣?
答案,就在寧封的床上。
房間中飄蕩著淡淡的香氣,單人床上姣好的起伏陰影上,傳來了輕微的呼吸聲。
江婉以一個堪稱豪放的姿勢仰躺在寧封的床上,霸佔著他的領地。
針頭被夾在身體之間抱住,像個抱枕一樣承受著重量。
白皙的雙腿在黑暗中也顯得有些明亮,一雙潔白的藕臂露出被子,壓住了最後一點被子,沒有讓她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幽暗的空氣中。
臉上帶著淡淡的粉紅和疲憊,她沉沉睡去,沒有察覺到自己等的那人已經回來。
“入室霸佔房主人的床,真是的,你是什麽小毛賊嗎?”
緩緩搖頭,寧封沒有打擾江婉的美夢,而是將散落在地面和床上的衣物一件件撿起疊好。
嗯,很整齊,一套都在這裡。
就是,因為某些原因,可能需要更換一下了。
將衣物分門別類的裝好,他從櫃子中無聲地取出一套備用衣物,放在了江婉的床頭。
悄聲地做著這一切,寧封的臉上漸漸帶上了笑容。
他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也是他為江婉來收拾衣物。
男女有別什麽的,那時候是好兄弟,都不去在意。
至於現在?
那就更不用說,該看不該看的都看過了,還裝什麽啊?
收拾好屋子,點了點江婉粉嫩的臉頰,他從床邊走開。
坐到了窗邊,他拉開窗簾的一角,默默看向了窗外的明月。
黑夜顯示著它的靜謐,彰顯著神秘的色彩,天上的繁星在寧封蛻變過後的目光下也清晰可見。
他靜靜看著,回想著這短短半天發生的事情。
審判所、烏鴉、殘缺的審判天使、審判之言長劍、裁決官……
塞西莉婭的出現、雅莉安娜的沉睡……
大量的展開令他有些應接不暇,身心感到疲憊。
“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擔心會打擾江婉的休息,寧封沒有躺回床上,就這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將身體向後靠去。
把玩著手中一枚兩面黑白異色的硬幣, 他摩挲著上面花紋。
在黑色的那一面上,有一把被六翼護住的長劍。
緩緩閉上了眼睛,寧封在心裡低語。
就像是每次,雅莉安娜在他耳邊呢喃的話語一樣。
“寧封,還是要變強呢。”
不能再繼續這麽被動的被命運推著走了。
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二階,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