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呀!把曹仁拖出去人頭砍下!”
許攸話音方落,曹操立刻就朝門外大喊一聲,倆衛兵拉著曹仁就朝堂外走。
當真要砍曹仁?這跟許攸想象的不一樣啊,他本想著,曹仁可是曹操族弟,是曹營之中最早的資深派,自曹操陳留起兵後,他是頭一批追隨的,哪怕曹仁夏候惇這些人,犯了天大的錯誤,哪怕是打斷腿,也絕不會殺他們的,曹老板這一舉著實出人意料。
但曹仁剛到門口,還未出去,荀彧便直接出列,拱手道:“主公開恩,念在曹仁屢立戰功的份兒上,請饒他一命。”
郭嘉也及時的拱手道:“丞相,文若所言不錯,念在曹仁屢立戰功,不如將他人頭暫寄項上,將功補過,況且當下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殺將不利,還請丞相三思。”
曹操直接道:“不行!曹仁不死,本相只怕要遭人詬病,許攸說了,不斬曹仁,恐難服眾。”
你妹的曹操,說話歸說話,你把我拉出來乾嗎?什麽叫我說了?老子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好像是我逼你殺曹仁的一樣。
許攸剛想到這裡,就發現荀彧,郭嘉二人在瞅他,眼神很奇怪,好像在說你敢威脅丞相,後果很嚴重的。
許攸頭一回有了壓迫感,他早該想到,想要曹操殺掉資深派,絕不可能的,哪怕立了軍令狀,也可以有千百種理由開脫的,大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法律制度,什麽時候離開過人情和錢財?商君是不可能重生的,商君的時代也不可能再現。
形式所逼,許攸不得不松口了:“丞相,文若與奉孝所言不錯,當下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曹仁將功補過吧。”
許攸一松口,張郃與張遼也替曹仁求情了,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他們就不配進五子良將榜單了。
曹操歎息一聲,裝作無奈之樣,道:“好吧,既然許攸都這麽說了,那本相就暫且饒曹仁一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出去,仗責八十,以儆效尤!”
許攸覺得,倘若這件事立軍令狀的是自己,早就被大卸八塊了,剛一恍神,曹操又接著道:“來人呀,把許攸拖出去,杖責四十!”
什麽?許攸的頭嗡的一聲就大了,你妹啊曹阿瞞,太明目張膽了吧,你就算是恨我,也得找個打我的理由啊,什麽理由沒有,直接下令,老子不服!
“丞相,敢問在下所犯何罪?”
曹操縮著鼻子,眼睛死死的盯著許攸,道:“你以為當日你給曹仁挖坑,本丞相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曹仁會遭伏擊,還不加提醒,攛掇他立下軍令狀,其心可誅啊,現在只是罰你四十軍棍,沒把你頭砍下來,就算是便宜你啦!……拉下去,給我打!”
“丞相,既然曹仁被伏擊了,總得有人當先鋒大將吧,末將願再次引先鋒部隊,為我大軍開路!”沒辦法,四十軍棍打下去,屁股可能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不能跟武將比,他們皮糙肉厚的,兩百軍棍都頂得住,自己這屁股可是玻璃心,估計打十軍棍都受不了。
所以就只有以立功的理由,來免這個欲加之罪了。
曹操聽到這裡,居然不厚道的笑了,坐在帥案後面,有節奏的晃著腿,道:“子遠,你打算多少天活捉袁尚呀?”
許攸道:“活捉袁尚在下不敢保證,但必定能在大軍到之前,給袁尚一個重挫,另外末將申請張遼與張郃隨行,必建奇功,望丞相恩準。”
“好吧,軍棍就免了,
後天出發,仍然帶三千兵馬,若立不了功,唯你是問!” 曹操說罷,擺了擺手,讓眾人退去,望著張遼的背影,在心裡想著:“你何時跟許攸走得這麽近了?”
出議事堂的時候,許攸看到了曹仁,他仍行走如風,剛才殺豬一樣的嗷嗷鬼叫?怎麽屁股沒事呢?
許攸回府了,張遼與張郃都覺得,挨四十軍棍,要比充當先鋒安全得多,現在袁尚準備充足,先鋒部隊哪怕不走紅花山隘口,也很可能被袁軍阻擊,俗話說殺敵一萬,自損三千,萬一立不了功,豈不是被罰得更重?曹仁可是有免死金牌的,你有什麽?
許攸聽他二人說完,哈哈一笑,道:“二位不要忘了,這一回我可是沒立軍令狀,也沒有說要活捉袁尚,所以到時候隨便立個功就蒙混過關了,我屁股小,經不起軍棍,乾脆就去戰場吧,順便也替二位搶到個立功的機會,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罷,許攸就又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別部司馬府,這回攻下鄴城之後,得再跟曹老板提一提,自己現在連個家都沒有,老婆孩子全沒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得想辦法弄個婆娘才行, 在這之前,得有個像樣的愛巢不是?
臨出發前,曹操騎馬送行,當場授職,命張遼為主將,張郃為副將,勿必給袁尚一個迎頭痛擊,至於許攸為何職,曹操連提也沒提,好像是讓許攸自己看著辦的。
曹仁躲在曹操後面,滿臉不忿的瞅著許攸,他很希望許攸這次輸得比自己還慘,雖然做為友方,他不該有這種想法,但他就是忍不住要這樣想,人總是這樣,自己一慘,總想讓別人比自己還慘,然後就能找到點兒安慰感。
拜別了丞相,張遼一聲令下,部隊緩緩前進,大軍三天后就要出發了,所以這次立功的時間非常緊迫,至少要趕在大軍到之前。
沒走幾步,許攸就衝著傻呼呼的許褚豎了個中指,然後用許褚聽不到的聲音說著:“王八蛋,我早晚ko你。”
許褚昨夜沒睡好,正迷迷糊糊呢,看到許攸衝他豎中指,嘴巴一咕噥一咕噥的,好像在罵他,立馬大喊一聲:“許攸!你說什麽呢,是不是在罵某?!”
許攸隻笑不語,隨部隊漸行漸遠。
許褚有怒發不出來,想衝上去揍許攸,追了幾步又停下了,憤恨的回到了曹操的身邊,把中指伸出來問曹操:“丞相,許攸那斯,給我做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看不懂呢?”
曹操剛才也看到許攸做這個動作,是衝著許褚做的,大概是沒按好心,這時曹操將中指伸出來看了半天,然後眨麽著眼睛問許褚:“你用手嗎?”
許褚滿臉迷糊的道:“什麽用手?末將不是天天用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