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坤被她一抱,心頭一熱,跟著反手緊緊回抱著她。
“哇,大姐真的在跟定坤哥處對象啊,原來大哥真的沒看錯啊。”
不遠處,傳來二兵大聲的驚歎。
兩人趕緊分開。
何婉清扭頭一看,見大軍抬頭望著天空,仿佛正在賞月。
二兵一臉壞笑,好似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似的。
三民則一臉好奇寶寶樣子。
何婉清頓時無語。
真是的,這群熊孩子,連大姐處個對象,都要寸步不離地跟著看熱鬧。
看她怎麽收拾他們。
她氣勢洶洶地走過去,一把擰住二兵的耳朵,咬牙切齒地道:“寫完作業了嗎,就在這裡胡混?”
二兵早就見識過大姐的擰耳朵神功,拚命踮著腳,雙手扒拉著。
“疼疼疼,大姐,有話好說,別擰耳朵。”
三民抱著何婉清的大腿,萌萌的大眼眨巴著。
“大姐,是大哥跟我們說,你在跟定坤哥哥處對象,二哥不信,還跟他打賭,大哥就帶我倆來看,說讓我當見證。”
呵,這倆小子長能耐了,敢拿她的事當賭注。
“三民你這個大嘴巴,以後什麽事都不告訴你。”
二兵疼的齜牙咧嘴,還不忘教訓弟弟。
大軍見事不好,拔腳就開溜了。
二兵見他如此不講義氣,氣的直跳腳,可耳朵被擰住了,隻得告饒。
何婉清恨恨地道:“跟我回家,回家再好好收拾你們。”
三民隻得跟在兩人身後走,過了片刻,回過頭來,見秦定坤站在不遠處,含笑看著他們。
他歪著小腦袋,揮著肉乎乎的小手跟秦定坤再見。
秦定坤見三姐弟走遠了,這才慢慢踱著回了家。
言立秋早就等在他家了。
“老大,都安排好了,這次一定讓柳萬元好看。”
秦定坤點頭。
“柳萬菊不是想找我嗎,這次我就好好露露臉,讓她知道,我確實在臨江縣,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麽招數。”
言立秋有些意外。
“老大,你不是從來不在東廣露面嗎,怎麽這次改主意了?”
秦定坤哼了聲。
“我不在東廣露面,只是不想再跟秦文斌扯上關系,可不是怕了他們。
柳萬菊既然這麽想知道我的下落,為此他的狗腿子不惜害人也要逼我出來,那我就成全她。
這次,咱們要折她的一條臂膀,自然也要讓她得點好處,否則那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嗎?”
一提這個,言立秋心頭也有氣。
“生意上有爭鬥是正常的,可柳萬元竟然可以下這麽狠的手呢。”
秦定坤冷笑不語。
一丘之貉。
商量完了羊絨的事,言立秋正想告辭,秦定坤突然問道:“老三,幫我做件事。”
“什麽事,老大盡管吩咐。”
“臨江日報社有個記者叫薑楠竹,你去查查她家住哪裡,想辦法從她家裡找封信,是十年前我大姐寫給她的,把信給我帶回來。”
“沒問題。”
秦定坤沉吟片刻,突然問道:“縣城李老頭那對夫妻,眼下還有什麽動靜嗎,可還打算再花錢買人家的孩子?”
言立秋一愣。
這事過去好久了,秦定坤一直沒過問,沒想到今天提起來了。
“自從你上次吩咐了,我就讓兄弟們監視著,這老兩口確實動過幾次歪心思,被咱兄弟裝神弄鬼給嚇回去了。
後來,又去找大師算,咱兄弟給了那人好處,那人就照著我們教的話,對那老兩口嚇唬了一通,那老兩口再也不敢提這事了。”
秦定坤滿意地點頭。
“做的好,那你就全新全意應付後天的事吧。”
牧區到南省,足足有上千公裡,貨車在路上要開上個幾天幾夜。
區遠征是頭一次跟車,還是跟這麽遠的車,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一路上,跟季泉河問個不停。
季泉河倒也不嫌煩,對他有問必答。
“泉哥,你知道的真多,看來我以後要跟你多學著點才行呢。”
這小子,別的沒見多能耐,倒是拍馬屁的功夫一流。
季泉河淡淡地笑道:“我這也是多年來走南闖北,見識得多了,自己知道的就多。”
區遠征羨慕地道:“泉哥,什麽時候,我也能跟你一樣就好了。”
季泉河瞄了他一眼。
“你才進組織不到一年,還算是新人呢,急什麽,飯要一口口吃的。
再說了,老大對你也挺重視的,這不,還安排你跟我的車,這就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如果這趟貨能平平安安送到南省,你以後就能長期跟這條線了。”
區遠征連連點頭,“泉哥說的是。”
此時是中午十一點半,季泉河把車停在路邊,對區遠征道:“這裡離高崗公社不遠,我跟我去公社買點吃的,吃完咱們就一氣開進東廣,不再停車了。”
區遠征有點不情願。
“泉哥,能不能不去啊,我這幾天坐車腿發軟,想在車上睡會,你自己去吧。”
季泉河笑罵道:“年紀輕輕的大小夥,坐幾天車居然腿軟,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行吧,你歇著吧,我自己去買。”
區遠征靠在車窗上,看著季泉河走遠了,一下子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機會調開季泉河,可他無論做什麽都要拉著自己,讓他根本無法自由行動。
眼看進了東廣下轄的縣鎮,再不找機會動手,這車貨就要完完整整送去紡織廠了。
幸好,這次季泉河沒再硬拉著他走,給了他下手的好時機。
他下了車,繞著周圍轉了一圈。
地方太荒僻,連個人影都不見。
正好,這樣就沒人能指證他了。
他爬上貨車的車鬥,掀開木箱,只見幾個箱子裡都是雪白的羊絨,摸上去順滑綿軟。
區遠征冷冷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把幾個木箱依次點了火。
木箱立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站在遠處, 嘴角浮起滿意的笑意。
眼見木箱燒的差不多了,他懶得去駕駛室拿滅火器,直接拿起車上的破布拍打著滅了火。
其實,依他頂頭上司的意思,是乾脆把貨車也付之一炬。
可他想著,高崗公社離東廣市開車也要好幾個鍾頭。
一旦車燒毀了,他還要想辦法自己回去,那太累了。
所以,他才留下了車子。
火滅了,車鬥上幾股黑煙飄然而起,許多已燒焦的物事被風輕輕卷入了天空,又慢慢地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