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坤若有所思地點頭。
“如果是她的話,那就說的通了。
難怪五一那天下午,我開車過來接你,在路上就看到何令儀在跟個女孩子說話,我當時也沒在意。
這會想想,那人就是你宿舍的包紅旗,難怪我看著那麽眼熟,就是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何婉清冷冷一笑。
“看來,何令儀母女為了阻止我和何徽宗一家分爺爺的家產,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舍友頭上了。”
秦定坤哼了聲。
“你那個舍友也不是個好的,白白吃了我那麽多東西,轉頭就把你的事說給了別人聽。”
何婉清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
“紅旗未必是故意出賣我,畢竟我在她們面前,從來沒提及我跟何家的恩怨。
她們只知道何令儀舉報了何澧蘭,而何澧蘭又前前後後找過我幾次麻煩,所以說不準包紅旗就以為何令儀是站在我這邊的。
如果何令儀跟她套套近乎,再故意說想要幫幫我,那想從她嘴裡隨便討幾句話,應該是不難的。”
秦定坤聽她這麽說,點了點頭。
“但願如你所說,包紅旗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何婉清微微一笑。
“我跟舍友們關系都不錯,她幹嘛針對我,我又沒得罪她。”
何婉清不想再說包紅旗的事,轉而問起他那天去請何鴻漸的事。
“對了,那天怎麽隻來了我爺爺,梅月湘怎麽沒來啊?”
秦定坤攤了攤手。
“很簡單,那天就你爺爺在家,聽家裡的阿姨說,梅月湘去拜訪朋友了。”
“朋友?”
何婉清狐疑地瞧著秦定坤。
“梅月湘根本就不是本地人,跟爺爺來東廣不過大半年,每天深居簡出的,她竟然還有朋友。”
“我也覺得蹊蹺,已經讓手下去查了,看看她的朋友到底是什麽人。”
何婉清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就算梅月湘在大半年裡,結識到了朋友,說到底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要找人單獨調查她。
但她清楚,秦定坤是不做毫無意義的事,更不會無的放矢。
他要查梅月湘,肯定是他有所懷疑了。
何婉清心中忽然一凜。
“你是不是疑心她跟柳萬菊有聯系?”
秦定坤讚賞地瞧著她。
他小媳婦,就是厲害。
不用他挑明,就猜出了他的用意,跟他一樣聰明。
“沒錯,秦文斌別的倒也罷了,人脈是別人都比不了的,有他墊了話,柳萬菊就休想從南省偷渡去港城。
可柳萬菊也不是個吃素的,她依然能猜出來,是我給她下了絆子,她才走不了的。
她這個人睚眥必報,必然不會就此罷休,跟梅月湘搭上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何婉清輕蔑地一笑。
“她當初在東廣,我都不怕她,如今她被公安追得像耗子似的東躲xz,就更不值得一提。就算她想借梅月湘的手找我麻煩,也別想得逞。”
秦定坤聽她這麽說,知道她是想寬他的心,讓他不要太緊張。
他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說的也是,不過咱們該防還是要防,畢竟柳萬菊這人,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出來。
等市井生活節目熱度下去後,店裡生意就會回落,你就安排三人輪流守夜,然後白天休息,我也會在你店的隔壁安排人值守。”
何婉清心中猛地一沉。
“你是說,柳萬菊會直接派人對我的庫房下手?”
秦定坤點點頭,再點點頭。
何婉清沉默不語。
也是,當初何令儀找來電視台的人,就是想一鼓作氣把她的店名聲搞臭。
既然這個辦法沒走通,那放火燒了庫房,自然是最便捷的方法了。
“行,我會跟羅紅梅她們說,讓她們多注意。只是她們到底是三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害怕。”
“大姐,我住到服裝店去吧,我給你看店。”
“我也去我也去,我跟大哥一起去。”
大軍雙手插在褲袋裡,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三民跟在大軍身後,活似條小尾巴。
何婉清無奈地瞪了秦定坤一眼。
明知道他倆在房門外偷聽,也不告訴她。
秦定坤聳聳肩膀,衝她使了個眼色。
一副他倆一定要聽,我也沒辦法的模樣。
何婉清轉過頭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這麽晚了還不去睡,明天都不用上課了是吧?”
已經晚上十點了,何婉清就是趁家人都睡著了,才跟秦定坤討論何令儀砸場的事,就是不想讓家人知道了擔心。
沒想到,還是被這倆孩子聽到了。
幸虧二兵住校,否則有他在,能鬧的全家人都知道了。
大軍在何婉清身前站定,身板挺得筆直。
“我不是小孩子了,過了暑假就念初中了,我能幫得上家裡的忙了。”
何婉清還想再說,秦定坤反而道:“讓大軍去店裡住,倒也是個辦法。”
“這是什麽辦法,絕對不行!”
“行的,大姐,你店裡有間屋子,是給三個店員吃飯洗漱用的。
我看過那間屋子,完全可以隔成兩間,房間裡放張床,我就能住。
大姐,你店裡都是三個女工,真有什麽緊急事,只怕頂不了什麽用。
有我在,她們能踏實些。
而且,我只有十三歲,讓我住在那裡,比定坤哥派其他男人住進店裡,她們更能接受呢。”
何婉清吃驚地看著大軍。
他說的不緊不慢,有條有理,顯然不是突發奇想,而是真的把這事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那你住在那裡,早上怎麽吃飯上學?”
大軍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
“從服裝店到咱家,不過五六公裡。
我每天早上六點半從那裡出發,跑上二十來分鍾,就能回家吃早飯,帶著三民小滿去上學。
下午放學後,就去大學找服裝店找大姐吃飯,也挺方便的。”
看來他是真的考慮好了。
秦定坤望著何婉清,輕輕點頭。
何婉清沉吟片刻,“好,就暫且這麽做吧。”
三民見何婉清答應了大軍,鬧著也要一起去。
何婉清笑著抱他坐在自己的膝上,揉揉他的小腦袋。
“三民太小了,還是留在家裡陪媽媽姐姐。”
三民不高興地嘟著小嘴,“三民也是大孩子了,也可以替大姐分擔了。”
何婉清微笑著點頭。
“說得對,三民是大孩子了,所以才會被導演挑中去拍戲啊,還有兩個月就要進組了,做好準備了嗎?”
半個月前,何婉清帶著三民,跟少年宮的老師去了劇組試戲。
三民長的很襦軟可愛,跟戲中的角色適配度很高,導演一見就喜歡上了。
等三民吹完一首簡單的曲子,導演簡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當即就拍板,三民來飾演戲中幼年時期的男主。
或許是被導演當著眾人的面,狠狠誇了一番,三民對演戲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每次一提到他要進組的事,他就興奮地心花怒放,嘴裡說個不停。
果然,一提拍戲的事,三民馬上就忘了方才的事,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去拍戲的事。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市井生活欄目播出後,服裝店的生意整整火爆了半個多月,才慢慢回落下來。
縱使這樣,每月也有兩千多塊的營業額。
很快兩個月就過去了。
考完最後一門課,何婉清就開始了長達兩個月的暑假。
服裝店經營順利,沒有任何人上門找茬,更沒有發現心存不軌的人。
或許被何鴻漸教訓過,何令儀那邊也消停了,梅月湘事後還親自登門致歉。
瞧在何鴻漸的面子上,何婉清稍微敲打了幾句,倒沒讓梅月湘下不來台。
只是何澧蘭,確確實實從校園裡消失了。
學校沒有把她的醜事公布出來,只是說她違反學校紀律,所以開除學籍。
不過,她的事還是被傳的沸沸揚揚。
宿舍的人議論起這事來,都嗤之以鼻,何婉清倒沒有太大反應。
這段時間,她一直偷偷觀察包紅旗,發現她似乎一直躲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
何婉清心中隱隱不太對勁。
不過,假期來臨了,她也沒工夫再計較這麽多。
畢竟一進七月,就要陪三民進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