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磁性的聲音很動聽,讓何婉清一下子就沉醉其中。
“好,那就給我戴上吧。”
見何婉清伸出了纖細白嫩的右手,秦定坤隻覺得滿院的花遍地怒放,空中無數璀璨的煙花齊齊綻放。
他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試了幾次,才把戒指從禮盒裡拿出來。
何婉清偷偷地笑。
看來一貫鎮定自若的秦定坤,也有緊張的時候。
他把戒指小心翼翼給她戴上。
不松不緊,尺寸剛剛好。
何婉清看著泛著淡淡光芒的戒指,心中又是一股又一股的甜蜜。
一陣微風吹來,馥鬱的花香迎面撲來,沁人心脾。
清風拂動著兩人的衣衫,讓何婉清覺得說不出的浪漫。
她正想著,他花費了這麽大的心思,給了她這樣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她要不要獎賞他一下。
她想了想,嘴巴往他臉頰上湊過去,還沒親上去,就聽一陣悠揚的笛聲響了起來。
何婉清吃驚地轉過頭去。
竟然是三民,托著一隻小笛子,閉著眼睛,陶醉地吹著。
曲子竟然是兩忘煙水裡。
這是港城電視台剛剛上映的電視劇天龍八部的主題曲,歌舞婉轉纏綿,優美動聽。
只是,這曲子似乎並不太適合三民來吹奏。
“哇,定坤哥終於求婚成功啦!”
二兵煞風景的大嗓門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又響起一陣劈裡啪啦的鼓掌聲和歡呼聲。
就見柱子和小滿都在使勁拍手,楊文蓮含笑看著,只有大寶雙手插在褲兜,一臉酷酷的,但是眼角彎了起來。
二兵打了聲響亮的口哨,從一旁的籃子裡抓了把東西,揚手向何婉清擲了過去。
何婉清下意識閉眼,抬手擋格了一下。
觸手綿軟,一揮就散。
她睜開雙眼,見漫天的碎花小彩片紛紛揚揚地灑了下來,落了她一身,活活把她弄成了個彩人。
“哈哈哈哈......”
二兵指著何婉清,笑的樂不可支。
何婉清心中的怒氣陡然而起,火氣biubiu呈指數級上升。
這個混蛋,竟然敢破壞她浪漫到極致的求婚儀式,才幾天不收拾,就又恢復本性了。
仿佛老天還嫌二兵破壞得不夠徹底,還沒等三民的曲子吹完,天空突然陰雲密布,耀眼的閃亮劃破了黑暗的天空。
炸雷在半空中猛然響起,瓢潑大雨立時從天而降。
秦定坤拉著何婉清的手衝進了屋裡,屋外的雨仿佛成了片瀑布,向外看去,一切都模糊起來。
小滿急的直跳腳。
“我的燈籠,我的滿天星,我還想收回來呢。”
二兵幸災樂禍地直笑:“這麽大的雨,你就別指望了,早就淋壞了。”
小滿扁著嘴,“那是我花了好多天才做出來的呢。”
白餅知道小主人很沮喪,伸著長長的舌頭,舔著小滿的手,還故意扭動著身子尬舞,似乎在逗小主人開心。
二兵不屑地直撇嘴。
“你這算什麽,這滿院子的花可是我和大哥跟著定坤哥連夜從大姐的爺爺家偷來的,還差點被人家抓住送進公安局,不也一樣被雨打壞了,我說什麽了嗎?”
大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你嘴快。
何婉清震驚地看向秦定坤,“花是你們偷來的?”
秦定坤尷尬地摸摸鼻子。
“嗯,我原想找個地方種花,可實在沒那個時間,野花又不好看,正好那天聽你說你爺爺家花壇裡的花多,就趁夜去借了一點。”
他支支吾吾地道:“不過,我也沒白借,還留了五百塊。”
何婉清面無表情,指著倒在雨中的那幾株翠竹,“那幾根竹子是哪來的?”
秦定坤吃不準小媳婦到底有沒生氣,卻也不敢撒謊,隻得老老實實交代。
“那個牛角山上有一片竹林,我跟柱子去砍了幾株小的,插在了院子裡。”
柱子插嘴道:“嫂子,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慘,我們一直以為那片竹林是無主的,提斧就砍,結果被自稱看竹林的人放了四隻狗一頓狂攆,逼得我跟老大差點跳河。
後來老大給了看林人十塊錢才作罷。那人還很客氣,說以後再要砍竹子,盡管來找他,保證給我們留最好的。
後來才聽說,那就是個騙子,我們白白被他詐了十塊錢去。”
“哈哈哈哈......”何婉清捧腹狂笑。
盡管求婚儀式最後被場天降大雨衝了個七零八落,不過總體還算是成功了。
何婉清和秦定坤商量著先訂婚,等三年後一畢業,兩人就結婚。
訂婚也沒搞什麽隆重的儀式,就全家人去東廣最好的飯店吃了一頓。
秦定坤在東廣已經沒有親人,舅舅周鵬飛遠在嵐西趕不過來,至於秦文斌,秦定坤從頭到尾都沒打算通知他。
何婉清這邊,只有楊文蓮和四個弟弟妹妹,不過瞧在那些花的份上,她倒是邀請了何鴻漸和梅月湘。
不過,令她吃驚的是,最後只有何鴻漸一人赴宴。
聽說這是孫女的訂婚宴,何鴻漸先是吃驚,後來慢慢紅了雙眼。
秦定坤在宴席上鄭重向他道歉,坦誠那日去他家偷花的事,何鴻漸一怔,立時哈哈大笑。
吃完飯後,柱子跟何婉清一家人一道走,秦定坤見何鴻漸無人來接,就主動送他回家。
到了家門外,秦定坤正要告辭,何鴻漸卻攔住了他。
他從大衣口袋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了秦定坤。
信封看上去扁扁的,似乎沒裝什麽。
秦定坤接過去摸了摸,原來是把鑰匙。
“這是什麽?”
“很重要的東西,我找不到人替我保管,你既然是我未來的孫女婿,就幫我一把吧。”
秦定坤看他說這話時,遙望著夜空中的星辰,口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這是哪裡的鑰匙?”
秦定坤看了看手中的鑰匙,小巧精致,不像是房子和車子的。
“放心,不會給婉清惹來麻煩的,我要給她什麽,自然會光明正大地給。我就是想讓你幫我一次,保管好這枚鑰匙。”
秦定坤聽他說的不清不楚,本不想管這樁閑事,但是瞧著他眼神中閃過的哀傷,他到底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那我能告訴婉清嗎?”
何鴻漸緩緩點頭,“可以,但是我不希望你告訴她。”
秦定坤一頭霧水。
這老頭,到底在搞什麽鬼啊。
“那我要幫你保存多久?”
何鴻漸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很快吧,你放心,早晚會有人來要走這枚鑰匙的。”
“到時誰來要走這鑰匙?”
何鴻漸擺了擺手,向家門口走去。
“我也不知道,不過到時你就會知道了。”
還沒等秦定坤再問別的,他就進了門。
看著鐵門慢慢地關上,又瞧瞧手中的這把鑰匙,秦定坤隻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盡管如此,秦定坤卻鬼使神差沒對何婉清提起此事。
他總覺得,何鴻漸把鑰匙交給他時,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托付一件東西,倒像是在托孤。
秦定坤交代手下想辦法查一查,看看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不過,還沒等何鴻漸的事有眉目,手下倒是傳來了兩個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