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這麽說,你根本就沒看到誰綁,不,誰把你帶走的?”
上午那兩個跟他們一道去何家的警察走了進來。
三民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來人,又看看何婉清,襦軟地道:“大姐,兩位叔叔是誰啊?”
何婉清溫言道:“這是兩位警察叔叔,他們想知道,你鑽進箱子裡以後發生的事,你就乖乖地全部說出來。”
“哦。”
三民小腦袋點點,乖乖講起他的遭遇。
“魔術師叔叔讓我進了箱子,我一躺下,就聞到箱子裡有股甜甜的氣味,味道很濃,我感覺特別困,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了就在這裡了。”
何婉清心頭冷笑,看來劫持三民的人,是事先在箱子裡做了手腳,讓三民睡了過去,省的看到或聽到什麽。
警察見從三民口中問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隻得囑咐他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了什麽,再告訴他們就是。
三民聽話地直點頭,揮著小手甜甜笑著跟兩個警察再見。
吃完中飯,何婉清從街上買了四碗雲吞面,分給全家人吃。
而三民剛醒,醫生囑咐先吃點流食,何婉清就買了碗香噴噴的豆腐腦。
吃完中飯,眼看著沒什麽事,何婉清就讓楊文蓮帶著小滿先回家。
她和大軍留在醫院照看三民,住上一夜,明天帶三民出院回家。
楊文蓮剛找到兒子,自然不舍得離開。
不過,總不能一家子都留在醫院,晚上也沒地方睡。
她囑咐了三民幾句,帶著小滿,由柱子送她們回家了。
何婉清正要哄三民睡覺,俞偉強跟陳華康帶著一袋糖果,來看望三民。
三民不過拍了兩天戲,就鬧出了這麽大的事,俞偉強自然過意不去。
或許是一直睡著,三民從頭到尾都沒感覺到害怕,反而還問剩下的戲份該怎麽辦。
到了這個地步,俞偉強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讓他演下去了。
幸好剩下的戲份也不是多要緊的,劇本稍微改動下,就可以合理地刪去了。
三民小眉頭皺的緊巴巴的,滿臉不樂意。
俞偉強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熱愛演戲,當即承諾,以後如果有合適的角色,會優先考慮他。
三民小臉笑成了一朵花。
送俞偉強出門時,何婉清特意問起那個道具箱的事。
俞偉強輕輕歎了口氣。
或許是這次三民出事,跟道具組有關,管理道具組的陳華康自從進了病房,便一言不發,只是忙著給三民剝荔枝吃。
“方才警察在劇組查點過人數,一個不少,問起那個道具箱,道具組的人說兩個箱子是從百貨大樓買來的,做了點裝飾,至於被替換的那個箱子從哪來的,就沒人知道了。”
何婉清默默點頭,並未多說什麽,客客氣氣地跟俞偉強道別。
送走俞偉強,何婉清扶著三民躺下來。
三民拉著她的手,小嘴裡還是念叨著想拍戲。
漸漸地,聲音越來越模糊,慢慢沉入了夢鄉。
大軍在三民床邊坐下,對一臉倦意的何婉清道:“大姐,你也忙了一上午了,趕緊睡會吧。”
何婉清從早上折騰到現在,確實又累又困,聽大軍這麽說,在病房裡的另一張床上躺了下來。
“我睡會兒,一會跟你換班。”
何婉清幾乎合上眼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聽到病房裡似乎有人在低聲說話,睜開了眼睛。
竟然是何鴻漸和梅月湘,兩人一道來看三民。
何鴻漸含笑聽著三民講著在劇組拍戲的事。
梅月湘臉上掛著笑容,給大軍和三民切著菠蘿。
見何婉清醒了,熱情地招呼她來吃。
何婉清怕菠蘿吃了會倒牙,擺手婉拒了。
何鴻漸看到她,臉上現出幾分愧疚,遲疑了下,終究沒說什麽,只是深深歎了口氣。
何婉清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故意不做聲。
兩人在病房待了半個多鍾頭,就告辭了。
何婉清和大軍送兩人出去。
梅月湘含笑拉著何婉清的手,一再邀請她帶家人去做客,還為何令儀的失禮道歉。
何鴻漸望著何婉清,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何婉清沒太搭理梅月湘的熱情相邀,倒是勸了何鴻漸一句。
“爺爺,回家好好休息,別太累了,很多事不用想太多。”
何鴻漸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怔之下,嘴角微微笑著,深深點頭。
“好,爺爺聽你的,不想太多。”
望著兩人的背影,大軍低聲道:“大姐,你覺得你爺爺知道這事是誰做的嗎?”
“就算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應該也是有懷疑對象的。”
何婉清回頭看了一眼三民,見他正在病床上自娛自樂地玩著,這才慢慢說了下去。
“那面牆肯定有別的辦法打開,如果像我們那樣硬拆,只怕早就把家裡人都驚動了。
劫走三民的人沒那麽傻,估計他是知道牆壁開啟的辦法的。可問題是,這牆壁到底是誰裝上去的,外人會跑到一棟不相乾的人家,給裝上一面牆嗎?”
大軍點頭稱是。
“我最想不通的是,那人既然要劫持三民,為什麽要費這麽大的勁,最終還留下了腳印的線索,讓我們成功找到了三民。
他沒有留下離開的腳印,證明他是有辦法讓腳印消失的,但卻獨獨不弄去來時的腳印。”
何婉清哼了聲,“這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三民,他是想用三民的事做引子,好牽出後面的事。”
大軍沉默片刻,“大姐,你說後面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何婉清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出門,跟柱子好好陪著家裡人,靜觀其變。”
大軍點點頭,“二兵那裡我會打電話跟他說一聲。”
三民見何婉清和大軍站在門口說說話,都不理睬他,心頭便有幾分委屈。
“大哥,大姐,你們別老是躲著說悄悄話,都不讓三民聽,你們也理理三民嘛。”
何婉清見三民白嫩嫩的,活似個小團子坐在床上,微微撅著小嘴,一臉“我有點不高興,快來哄我吧”的樣子,心頓時就化了。
“好,大姐來理理三民。”
何婉清故意做出凶狠的模樣,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了過去,輕輕撓著他的腳底板。
三民癢的受不了,咯咯咯笑著直告饒。
何婉清笑著把他抱在懷裡,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盡管她此刻心中仍舊沒底,但是面對著需要她保護的弟弟,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強大起來。
三民到底是吸入過乙醚,很快又累了。
何婉清看看天色也晚了,讓大軍去買了飯。
三人吃了,何婉清哄著三民睡了,她在對面的床上躺下,大軍則睡在房間裡的長椅上,
第二天,何婉清見三民的精神好了很多,醫生也說沒有問題,便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中,楊文蓮拿出早就做好的美食,讓三民好好吃個夠。
柱子見何婉清回來了,給她使了個眼色。
何婉清明白,跟他來到院子裡。
何婉清沒做聲。
柱子低聲道:“嫂子,三民的事我跟老大說了,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何婉清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 在他沒做完他的事之前,不許把三民的事告訴他,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柱子搔搔亂蓬蓬的頭髮,無奈地道:“嫂子,如果我不跟老大說這事,回來他知道了,肯定會揍我的,他揍人可狠了,我不敢不說。”
何婉清雙手叉腰,惡狠狠地道:“我不管,不管用什麽辦法,你別讓他在東廣露面,起碼白天不行。”
柱子覺得為難,剛想辯解幾句,何婉清轉身就要回房,走到門口又補了一句。
“就跟你老大說,這就是我的主意,如果他敢白天出現在東廣,就指望我再搭理他。”
柱子又搔搔頭髮,原本就亂七八糟的頭髮更像個雞窩了。
欸,老大的媳婦也跟老大一樣,說話這麽有氣勢,不怒而威,讓人心生畏懼。
他一個弱小無助的小可憐,還是乖乖聽話就好。
他正準備出門,忽然見小米迎面衝了過來,嘴裡還大叫著:“店長,不好了,你小姑姑帶人去店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