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六門課，滿分六百分，她考了五百八十三分，最讓人驚訝的是，她一個文科生，數學竟然拿到了滿分。
　而秦定坤就更逆天了。
　他數理化全部滿分，就是語文和英語各扣了幾分，他的總分超過了五百九十分。
　成績一出，有關兩人高考作弊的流言蜚語頓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後，有好事的人拿到了兩人的考題，私下做了，發現難度確實比高考的難度要大。
　尤其是秦定坤那套試題，數理化三科最後兩道大題，被許多新生形容為難到慘絕人寰的地步。
　但是秦定坤不但做出來了，全部正確就算了，有兩道題的解題步驟硬是比參考答案還簡潔明了。
　這樣一來，竟然有數學和物理專業的教授去遊說秦定坤，讓他轉去學習他們的專業，還開出了種種條件。
　氣的通信工程系的老師吹胡子瞪眼，三方差點爆發搶人大戰。
　這事在東廣大學流傳甚廣，一時之間成了學校的美談。
　只不過，那封舉報信的調查卻遲遲沒有結果。
　警察接手此案後，依照程序問詢過賈建業。
　賈建業的回復跟當天在開學典禮差不多。
　他是在上台前，被不知什麽人把舉報信塞進了他的口袋，上台後他才發現的。
　但是，開學典禮那天，整個操場亂哄哄的，那麽多人你來我往，誰也沒注意到有什麽人曾接近過賈建業。
　賈建業這邊給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警察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封信上。
　海子找公安局中的技術人員分析過，那封信上除了賈建業的指紋，確實還發現了另一人的指紋。
　只是這指紋在公安局中沒有存檔，也就是說，這人沒案底。
　至於信封和信紙，也沒有什麽特殊性，都是市面上很常見的，隨便哪個小賣部都能買到。
　調查暫時陷入了僵局。
　不過，公安局調取過何婉清和秦定坤的高考資料，無論是采集到的指紋，還是試卷上的字跡，都證明確實是兩人親自參加的考試。
　至於秦文斌那裡，海子照規定給他打電話核實。
　秦文斌知道此事後大怒，堅決否認利用人脈給秦定坤謀私利，並且委托海子無論如何要查出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兒子。
　海子一口答應了。
　“老大，是我沒用，查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個頭緒，我都沒臉來見你。”
　秦定坤見他嘴上說著沒臉見他，手中的筷子卻不含糊，夾了滿滿一筷糖醋裡脊，撐的腮都鼓起來了，頓時臉都黑了。
　哼，沒臉來見他，倒是有臉跑到他對象家裡蹭吃蹭喝。
　自從一個月前，海子跟韓成棟來秦定坤這邊玩，被楊文蓮招待了一次，他就徹底被楊文蓮的做菜手藝俘虜了。
　隔三差五，他就跟韓成棟過來這邊，打著跟著一道訓練大軍的名義，專門來蹭飯。
　後來，他索性借口跟秦定坤匯報查舉報信的進度，甩開韓成棟，直接過來光明正大地吃。
　秦定坤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少給我光吃飯不做事，我就問問你，賈建業的底查得怎麽樣了?”
　“放心吧，都查了。”
　海子見柱子又端了盤清蒸鱸魚上桌，嘿嘿笑著道謝，筷子一伸，就要去夾魚肉。
　筷子剛伸出去，就被秦定坤的筷子牢牢夾住。
　海子用了幾次力，都沒辦法掙脫，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賈建業是東廣本地人，早年在松海那邊讀過書，後來被下放到平川縣紅旗公社付山大隊，據說跟大隊書記一家關系不錯，跟大隊書記是拜把子。
　後來政策落實後，他算是第一批返城的，後來家裡走動了關系，把他塞進了東廣晚報社，做了名記者。
　後來，高考恢復後，東廣大學設立了新聞專業，他就通過報社活動，在新聞專業擔任了名客座教師。
　幾年下來，鑽營的人際關系不錯，這次東廣大學開學典禮，還請了他來觀禮。”
　秦定坤若有所思。
　“他是在紅旗公社下的鄉，我沒記錯的話，柳萬菊也是紅旗公社的。”
　海子一拍大腿。
　“要不說老大就是老大呢，所有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沒錯，他確實是在柳萬菊那個公社插隊的，只是兩人不是一個大隊，柳萬菊是小黃大隊的，跟付山大隊隔的挺遠的，兩個大隊的人很少來往。”
　秦定坤嘴角一扯。
　“在紅旗大隊時是隔的挺遠的，可來到東廣就未必遠了。”
　海子直點頭。
　“沒錯，雖然柳萬菊跟秦叔離婚後，帶著兒子搬去了東廣有錢人居住的江越區，跟賈建業住的北營區很遠。
　但我查過，大概半個多月前，賈建業的母親曾生病住過院，住的醫院就是第一人民醫院，我猜兩人十有八九是認識的。”
　秦定坤“嗯”了聲。
　海子又長長歎了口氣。
　“只是，我查不出兩人來往的蹤跡，就是醫院的護士，也對兩人的接觸沒有任何印象。”
　秦定坤:“這正常，柳萬菊這人很謹慎，越想要接近和利用一個人，明面上反而跟這人越不來往親近。
　我估計，她應該是在無意中得知了賈建業曾在紅旗公社插隊的經歷，又得知他跟東廣大學的關系，所以就私下接觸他，讓他去在開學典禮上鬧了這麽一出。”
　海子沉默了片刻。
　“柳萬菊那女人心計確實是深。
　老大你知道嗎，我得知賈建業和她可能有聯系後，查對過字跡，信不是她寫的。
　我也偷偷拿到了她和秦定邦的指紋，跟那封信的指紋不匹配， 真不知道她到底哄了誰把信交到了賈建業手裡。”
　秦定坤輕哼了聲。
　“只要肯出錢，自己有的是人願意送信，這有什麽難辦的。”
　海子點點頭，又拍拍他的肩膀。
　“老大，柳萬菊那女人選擇在開學典禮上公然發難，一步步地想讓你把所有的事都認了，如果不是你對象聰明機警，你就真的掉進她設下的圈套裡了。”
　秦定坤默然不語。
　其實，那封信裡一提到秦文斌，他就知道信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不是不清楚，寫舉報信的人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
　但那一刻，他是真的忍不住，他真的打算破釜沉舟。
　他想把所有的事都和盤托出，洗淨何婉清身上因為他被潑上的髒水，然後直接選擇退學。
　盡管他知道，這就是柳萬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