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與安德魯並排走進村子,
村子裡與外面看著大不相同,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驚呆了。
從村外看,一間間廢棄的茅草屋散布得七零八落,
一眼望去荒無人煙,只有大門口的村碑上掛著“園景村”這三個大字。
但一旦踏進了“園景村”,又是時空的一陣扭曲,兩人眼睛一花,畫風立馬變了。
從門可羅雀到絡絡不絕竟然只有一腳之差。
李風舔了舔嘴唇,與安德魯對視一眼,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要做什麽呢。”
“當這個世界想讓我們做什麽時,自然就會告訴我們,
所以運用你們華夏的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就是我們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比如你肩上的向日葵,就是你自己的機遇,現在我要去我的機遇了。”
說完,安德魯混入了人群。
獨自在街道上遊蕩,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歡笑著的臉孔,但無比僵硬。
他們與李風完全不同,仿佛只是一個過客,
什麽也帶不走,什麽也留不下再怎樣的熱鬧,再怎樣的繁華,卻越發襯托自己的形單影只在人群中,顯得務必突兀。
但,總而言之,這是個看上去無比友善的村子,李風暫時是這麽認為的。
“大家快來看看,就是這個女人,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快,抓住她,把她浸豬籠裡,別讓她跑了。”
“快追,快!”
“就是這樣,揪住她頭髮,這樣的女人不需要可憐!”
……
李風剛緩過神,時間仿佛摁下快捷鍵,
原本看著友善的一群村民突然都變了樣。
他們拿起鋤頭,鏟子朝著村子更深處跑去。他們的身上滲透出絲絲黑霧。
神情無比猙獰,地獄的惡鬼褪去身上的保護色爬了出來。
它們沒有理睬身旁的李風,而是做著自己認為更重要的事。
李風眼神一凝,他知道劇情開始了,
但背包顯得太過沉重,如果帶著它顯然是跟不上了,
李風想了幾秒,把背包一甩,
隨即也跟在它們身後。
好像過去了好久,
李風在惡鬼的身旁並不好受。
一群人圍在池塘邊,
李風向前探去,一位衣衫襤褸的女子被關在一個鏽氣斑斑的籠子裡。
“不要,不要,他不是被我害死的。”
女子的嘴裡扔在嘀咕,眼神搖擺不定,她的手上磨出了泡,
傷痕累累的身體訴說著曾經的痛苦,一雙赤腳踩在冰冷冷的籠底,
盡管看上去極其憔悴,但臉上的姿色無意透露出曾經的風華。
她的眼裡沒有流出淚水,只有淺淺的淚痕表明她也曾悲傷過。
此刻的村民沒有憐惜她,嘴裡的詛咒,肮髒的言語沒有停息。
李風第一眼看到女子時,眼裡只是流露出微微的憐憫,
他沒有對著關押她的人上前質問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一位弱女子,沒有將他的拳頭狠狠砸向村民的腦袋。
因為李風知道,他沒有資格這麽做,更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名觀察者。
他不會在這變化無常的任務世界聲張正義,更不會為一名殺人犯得罪所有人。
李風是這麽想的,他安慰自己,
他,
只是一位普通人。
女子抬起頭,似乎看到一位熟悉的人。
悲傷被憤怒掩蓋,
“是他!是他!是村長把我男人害死的!我,我,啊啊。!”
女人的慘叫聲傳來,
人群鴉雀無聲,剛剛叫嚷的人好像無比尷尬,看向中央的一名男子。
身材肥胖,身高中等的他走出人群,他轉頭巡視了一圈,見所有人都底下頭。
不知從哪掏出細長的燒紅的碳棒刺向女人,
“妖言惑眾!你把你的丈夫毒死扔到湖裡的事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嗎,在這個時候還想狡辯!”
男人細小的眼球不斷轉動,他的身材慢慢變得浮腫,身上冒出的黑氣也不斷變多,
“咬牙切齒”在此刻顯現得淋漓盡致。
村民們仿佛又站在了正義的最高點,默默站在村長身後,繼續叫嚷。
女人的臉上,大腿上,肚子上各個地方出現燒紅的印記,
“啊,
痛,
啊嗚。”
女人哽咽住了,村民則盡著木頭的責任。
李風看不下去,沉重的呼吸聲,眼神中的血絲,他忍不住了。
“媽的,這幫畜生,我確實是個普通人,但要是這場景都看得下去,那我連人都不用當了!”
他的熱血沸騰,不是燃的,是氣的,
他不知為何要生氣,也許是人的基本表現吧。
李風把前方站著不動的惡魔們退開,
朝著此時長相極似波剛的村長衝去,
再不阻止,女人恐怕還沒被淹進池子就會被活活捅死。
李風不理解此刻自己的做法,他認為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好像只有傻逼才做得出來。
為了一個可能不是無辜的女人去得罪一村子的惡魔。
李風覺得現在的自己瘋了,他甚至不知道怎麽阻止,
除了肩上扛著的一株向日葵和手上的小刀,他什麽都沒有,
背包早就嫌麻煩丟在地上,甚至向日葵也是除了堅硬一無是處。
但既然衝到“波剛”面前,總得做點什麽,
經過長時間的鍛煉及在進入任務前臨時抱佛腳修煉了幾天,李風也有自信放倒一名成年人。
但望著面前的一團肥肉,竟讓他有無從下手的感覺。
“你,是要阻止我嗎?”
村長的眼睛早已變得綠油油,粗狂如同喇叭般的聲音把李風嚇了一跳。
李風用手上的小刀回答了他,
一刀下去,意外的順滑,白花花的脂肪飆了出來。
李風舔了舔嘴唇,沒有絲毫不適,
這次,
算是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