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波才,乃是黃巾名將,曾經正面擊敗過大漢名將朱儁,又與皇甫嵩相持三月不下,即便最後兵敗,退守陽翟,依舊堅持了不少的歲月。
整個黃巾起義,也不過區區九個月時間,而漢軍為了對付波才,就足足用了四個月,可想而知,其所具有的軍事才能。
不同於白繞、於毒等渠帥,兵多將寡,軍隊內部,結構混亂。
波才麾下,七萬黃巾,雖然依舊達不到紀律嚴明的地步,但是,卻已經初步具備了一些軍隊才有的氣象,如偵察力士的存在,讓大軍掌握了無數先機,從而可以應變從容。
一個波才的心腹弟子,黃巾大祭酒策馬上前,對波才一拱手道:“渠帥,既然漢軍據城而守,那明顯是畏懼我軍,我們正好可以趁勢橫掃整個豫州,若將整個豫州拿下,漢軍孤立無援,必定出城乞降,如此,豈不是天下大定?”
“不妥!”
波才一揮手,就否決了麾下將領的建議,朗聲開口道:“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城中兩員漢將,乃是漢室數十年來,少有的兩員名將,聲威赫赫,豈是可以等閑對待的普通人物?拿下豫州?有兩人在這裡,我們哪裡能夠輕易拿下豫州?”
波才道:“兩人屯兵長社,我們若然棄之不顧,不論向哪裡攻打,都難免遭到兩人銜尾攻打,長社不下,我軍寢食難安呢!”
“渠帥?”
眾將領困惑的詢問道:“那麽渠帥的意思是?”
波才舉頭望一眼長社縣城,朗聲開口道:“三軍聽令,我等兵分八部,將城圍住,日夜攻打,勢必活捉朱儁與皇甫嵩,兩人聲名不弱,若然可一戰擊殺二將,我軍可以威震天下,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大業可成。”
波才將令傳下,果然七萬黃巾兵分八部,不僅僅圍住長社四面城門,而且,八部兵馬互為犄角,相互照應,環環相扣,竟然給所有人一種滴水不露的錯覺。
長社城中。
嶽超奉命帶領兩千精銳鎮守西門,另外有長社縣令募集城中青壯協防。
當然。
不論是他嶽超,或者是長社縣令,都絕非是鎮守西門的真正將領。
真正的將領,乃是右中郎將朱儁。
雖然嶽超展現了一定的軍事才能,雖然嶽超救下了朱儁的性命,雖然皇甫嵩對於嶽超不無好感,甚至贈其“鵬翔”作為表字。
但是。
事實上!
不論朱儁,或者是皇甫嵩,對於嶽超的能力,依舊存在極大的疑慮之心。
嶽超是猛將沒有錯,可以戰平波才,但是,猛將懂得守城嗎?
嶽超頗有才能是不錯,計謀決策都很有大將風范,但是,不是所有的名將都能守好城的。
名義上。
河南輕騎都尉梁健戰死,大軍暫時由嶽超率領。
實際上。
軍隊的主人依舊是右中郎將朱儁。
對此,嶽超並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不論是皇甫嵩,或者朱儁,都已經表達了願意提攜自己的心意,且為了感恩,賜予了自己一個名義上還算響亮的頭銜。
只要大軍得勝,自己就算是蹭一蹭,也能夠蹭到成為縣令的功勞了。
沒有什麽不知足的!
嶽超與典韋身披重甲,目光遠眺,遠遠就觀看到了黃巾大軍圍城的動靜,雖驚不亂。
舉目向下望去。
果然。
波才在西城門下共立三營。
除了兩座氣象森嚴的力士營,
另外還有一座不大的營寨,除了外圍有幾百名力士進行防守之外,營寨內部,全部都是年過六旬的老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女子,以及年紀稚嫩的幼年童子。 黃巾蛾賊卻不同於一般的叛軍,雖然舉兵作亂,但是,大部分是出身貧寒的百姓,受到煽動裹挾,家中老幼無人照看,只能隨軍而行。
這便是黃巾軍最大的破綻所在。
古往今來,起義軍豈有攜家帶口,上陣殺敵的道理?
兩百年前匈奴曾經這樣做,被大漢鐵騎打的一蹶不振。
兩百年後黃巾依舊這樣做,除了連累自身家小,嶽超看不到一絲的益處。
若然戰事順利,自然相安無事,若然軍心動搖,到時漢軍只需要高喊一聲,“波才已死,黃巾敗了”,立時就可以不戰而勝。
就仿佛兗州與白繞之戰,黃巾大軍與妻兒老小共處一軍,平時看起來沒有什麽,白繞一死,所有力士都慌不擇路,四處尋找妻兒老人。
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
古今名將,縱然迫切想要取勝,也不會輕易攻其婦孺。
不僅僅是影響聲名, 更忌憚的是報應。
既然自己對待敵人,可以無所不為,敵人對待自己,同樣也可以無所不為。
誰沒有家人?
誰沒有老幼?
就仿佛兗州一戰。
白繞大軍之後,雖然扶老攜幼,嶽超也只是與大軍力士交手,從不曾打過婦孺的主意。
然而。
若然戰事不利,生死關頭,誰還能理會這些婦孺是不是無辜?
漢軍若然就此營發起佯攻,黃巾力士必定處處受製。
……
咚咚咚!
大軍剛剛駐扎下來,僅僅是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城下黃巾將領已經開始聚攏,大有想要攻城的氣象。
嶽超驟然一驚。
一旁大將朱儁已經揮動令旗,沉聲厲喝道:“三軍準備!”
“攻城!”
城下有霹靂一般的爆喝傳蕩過來。
波才麾下的七萬力士,比嶽超所見到過的任何一支黃巾更加凶狠,更加悍不畏死。
實力也要強大的多。
幾乎是呼吸之間,人人腳踩雲氣,騰空而起,向著七十丈高的城牆疾衝而來。
“放箭!”
朱儁大聲開口回應。
一刹那間,雙方攻勢不絕,因為漢軍佔據地利,大部分時候,還是黃巾力士慘死居多。
一個,兩個,三個……漸漸的,一個又一個悍不畏死的黃巾力士出現在城門的面前。
嘩!
抖手一揮,金光萬道。
力士們獨有的法器“捆仙繩”盡皆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