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時言同學的理想大學是什麽?”
邱奕安想了想,回憶起了成人禮那次他跟宋遲傾一起貼在教室後頭白板上的便利貼,回答道,“柊大啊。”
雖是重本,但他完全可以考入更加優秀的大學。
“你不覺得時言同學待在柊大太屈才了嗎?”不管是音樂還是文化課,他都有更加好的選擇,卻非要就在柊城。
柊城又不是什麽一線城市。
“覺得!”季時言在邱奕安心裡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無論是什麽領域都能鶴立雞群的那種神。
但是,“那言哥為啥不學音樂呢?”這樣還能和宋遲傾在一個班呢。
常雅雯無語地撇撇嘴,“我第一個問題不就這個?”
“哦……”又繞了回來了。
常雅雯八卦的看向宋遲傾,“遲傾,時言同學有沒有和你透露過什麽信息呀?”
她愣了愣,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波濤洶湧,“我不知道……”
可分明,她已經不由自主的因他們的對話而在心裡有了猜測。
那個讓她接受不了的猜測在她心裡髮根發芽,漸漸的浮現出了她想象出來的真相,她甚至不敢仔細認真的往下探討,手腳冷得如同穿著短袖在冰天雪地裡待了幾個小時一樣。
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慌亂感、恐懼感布滿了她全身上下,垂在椅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雅雯,以後有時間你可不可以教我彈彈鋼琴啊?”經過了剛才的觀賞和常雅雯的一番教誨,邱奕安現在也對音樂很感興趣了。
“怎麽了?”常雅雯不解。
邱奕安一幅可憐蟲的模樣,“你太優秀了,我想離你近一點。”
她笑了笑,點頭,“那以後你教我攝影,我教你彈琴,我們一起慢慢進步吧。”沒有人不想成為更完美的人,他們也想。
主持人拿著話筒上台了。
“遲傾……”
“雅雯,我去一趟洗手間……”
常雅雯剛想和她說她期待的齊特琴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宋遲傾卻突然站起身來往外走,連包包都直接丟在了座位上不管了。
她撓了撓頭,嘟囔道,“突然間這麽著急嘛。”等宋遲傾回來的時候可能第一個節目表演都過去一半了,這麽想著,她便打開了手機錄像功能為她記錄。
季時言被帶到了剛剛表演的那個房間裡,四位評委現在只剩下一位了,應該就是那位服務人員口中所說的特爾森先生。
特爾森率先開的口,用著蹩腳的普通話,“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季時言。”
名字說得有些差強人意了,但還是能夠聽清楚意思。
他對自己用國語打招呼,那禮尚往來,季時言也用英語做了回答,“o see you again, too, mr. tellson.”
懂禮貌的人在哪裡都是受歡迎的,加上他面試完所有來領取入場券的選手之後,硬是挑不出一個有季時言三分之一天賦的人這個事實,特爾森表示,他現在已經徹徹底底的喜歡上了季時言這個懂事的年輕人了。
親自為他拉開椅子讓他入座,才展開正題進行交流。
“you said you learned a little music. have you insisted on it for a long time?”
——你說你學過一點音樂,請問是長期以來都堅持的嗎?
他雙手交叉而握放於腹部的位置,面對著來自音樂界元老級人物的問題,他回答得也是不卑不亢。
“my parents are music teachers, so i learned something from the experience. i years, i have ily learned many musical instruments, but i still ; the piano.”
——我父母是音樂教師,所以我從耳濡目染學到了一些,近幾年也有間接性的學習過很多樂器,但還是主打鋼琴。
在國外那幾年,他從來沒有把鋼琴丟下,因為一直都在幻想著還能有機會和宋遲傾登上同一個舞台,彈奏同一首曲子。
所幸,這個幻想是可以實現的。
想到了宋遲傾,他唇角的笑意都深了一些。
特爾森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他見季時言笑了,自己便也跟著笑了笑,對他也是毫不吝嗇的誇讚,“你的父母、會為你感到、proud.”
他中英混說了。
“thanks.”
“and,i asked you to e here this time. in fact, i wao ask if you would like to be my disciple?”寒暄了半天,他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就是問他願不願意入他的名下,成為他的徒弟,“我會上門、拜訪your parents.”
他自認為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的這個邀請。
偏偏,季時言聽完之後就陷入了沉默了。
這讓特爾森很疑惑不解,便把他的這點沉默認為是不了解而不敢妄下定論,他試圖用自己這些年來的戰績打動他,“i……”
“i"m sorry, but i"m satisfied with my life.”他拒絕了,理由是他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他並不想成為誰的弟子。
特爾森是外國人,他的師徒門下定然也不會安居在中國,大抵是這次舉辦的音樂交流會結束之後他們也會回去自己的國家了,而他若是同意加入,又是意味著要出國。
無論是哪一個國家。
他都不願。
“oh,no.我覺得、你要好好想一想……”特爾森無疑是認為他這個決定是極其錯誤和不理智的。
這是在拿他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sorry, mr. tellson.”他已經態度很堅決了。
他不想再離開宋遲傾了。
特爾森搖頭,無法相信這個結果,在他派人邀季時言前來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報有會以失敗告終的結果。
這也是他音樂生涯上被拒絕的第一次,不僅是對季時言自身這個選擇覺得可惜,也是為自己丟了他這麽優秀的弟子而遺憾。
他一時之間固然無法接受。
門外。
宋遲傾問了剛剛的那位服務人員後才知道季時言被喊去的地方就是他們之前進來的第一個房間。
她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敲門,擔憂自己的冒昧和突然會打擾到裡面他們的正常交談。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位同是外國長相的男人大步往這邊跨了過來,她因他的匆忙而變得著急,趕緊挪到一旁給她讓路。
“您……”好……
可她問候的話都還沒有說出口,那位男士就直接略過了她的存在而推門進去。
又砰的一聲合上。